她立刻雙手一攤,表示不干她的事。
「一定跟你月兌不了關系。」就她沒逃,不是她是誰。他咬牙道,不信她的鬼話,然後再度朝樓梯口大喊︰「我限你們十秒內回到工作崗位,做不到的人晚上通通陪我加班!」
「不要不要,我們不想死啊,前面的快一點、快一點哪!」每個人都想往前跑,誰都不相讓,結果一群人擠在一起就像過大的人肉包塞在樓梯出口,完全動彈不得。
後頭有炸彈,前頭又出不去,一群人哭爹喊娘、尖叫哀號,連帶的引起三樓業務部和二樓公關、財會部的驚慌,各個樓層的員工全往樓梯口沖,結果情形也跟四樓一樣,一群人卡死在樓梯口,整棟辦公室充滿驚叫哭喊,就像著火的菜市場,慘不忍睹。
「該死的!」真是一群白痴!荊忍氣得親自去拉人。
不想像荊忍一樣浪費力氣,苗水淨經驗老到,閑閑的靠著牆開口說︰「大家听我說,炸彈已經被解除,安全了。」
「真的嗎?」四樓的尖叫聲稍歇。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的?」最後的確認。
「真的。」謊話總是要說到底的。
「萬歲!」一群人終于安心,一些人跑到樓下報喜訊,一些人則快快樂樂的越過荊忍,回到位子上。
「搞什麼!」白跑一趟的荊忍見狀,只能站在原地低咒。
第五章
「很抱歉,你被開除了。」辦公室里,氣氛冷凝。
「什麼?」
「你被開除了。」
「你再說一遍。」
「你、被開除了。」
「有膽,你就給我再說一遍。」
「……」膽子用完了啦,嗚。
瞪著眼前放著正事不做,卻跑到他面前耍白痴威風的石宏凱,荊忍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走到他面前。「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貓叼走了?」他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很嚇人。
「你的才被狗啃爛了咧。」小聲嘀咕。
「有話就大聲說出來,我又不會咬你,怕什麼?」說著說著,荊忍把大手搭上好友的肩。
石宏凱像是被蜜蜂螫到,馬上往後跳了一大步。
開玩笑,你當然不會咬我,不過十成十會扁我——在心里碎念完,石宏凱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總之,剛剛我和大家開會討論了一下,大家都覺得……」
「等等,你說的‘大家’是指哪些人?」一下子跑到他面前說要開除他這個老板,又說和大家開會討論?臭凱子究竟在演哪一出戲?
「這個嘛……」心虛劃過臉上,石宏凱干笑兩聲,然後轉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喏,就是他們嘍。」
門外,公司一大半的員工全擠在外頭。
「嗨!老板……」一群人的臉上有不安有尷尬,也有歉疚。
瞪著擠在門外的一群人,荊忍立刻皺眉。「你們搞什麼?全部沒事情可做了嗎?」
「有啊,多到忙不完,可是……」小趙模模臉干笑,沒把話說完。
「可是再忙,還是要把重要的事先處理好。」娜娜膽子大一點,接著把話說完。
「你們所謂‘重要的事’最好真的很重要,否則……」冷冷的哼了兩聲,他用厲眼掃過眼前的每一個人,然後回到座位上坐好,洗耳恭听。「說吧。」
一群人開始竊竊私語。
「你說。」
「你說啦!」
「不要,為什麼要我說?明明是你提出來的。」
「可是是你帶頭的耶。」
一群人你推我擠,把燙手山芋丟來丟去,沒人敢捧住。
「吵死了!通通閉嘴!」荊忍大喝,讓現場恢復安靜,然後用指頭點住石宏凱。「你說!」
「呃!」突然被點到,石宏凱的心髒跳快了一拍。
「快說!我耐心有限。」
「這個……」那種沒義氣的話要他怎麼說?剛剛他是被人暗算踹入辦公室,可不是他願意當先鋒好不好?
「不如我來幫他們說吧。」苗水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替石宏凱解圍。
「連你都給我混水模魚。」荊忍諷道。
苗水淨當作沒听到,繼續說︰「最近公司接了許多案子,你幾乎天天加班,他們怕你太累,所以希望你在家里休息幾天。」
「他們一群人放著正事不做,跑到我的辦公室前就為了關心我的健康?你以為你的鬼話我會相信?」當他白痴啊!
「你當然會不信,因為這只是表面話。」苗水淨牛步晃到窗戶邊,習慣性往外搜尋了一回,才又回過頭。
表面話?「那真心話是什麼?」他問。
「他們嚇壞了。」她故意站在他和窗戶的中間,用身體擋住窗外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轉過頭。「嚇壞?」
「短短一個月里,你就已經揍到四封恐嚇信,敵人在暗,你在明,雖然敵人的目的讓人模不著頭緒,但是早上的恐嚇信里已經寫得很明白,他們要你放棄某種東西,如果你不肯,他們就會繼續攻擊你.就像昨天那樣。」她特別強調最後一句,然後挑眉看著他,說︰「我說過,那不是偷工減料,而是彈孔。」
多虧那封恐嚇信,她的清白終于被洗刷,真是老天保佑。
回視她盈盈帶笑的目光,他扯起嘴角,痞痞笑道︰「我可不記得我昨天受到什麼攻擊,如果硬要說有,也是某人把我強壓在她身下。」
苗水淨微微皺眉。「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的話?」今天收到那把玩具槍和恐嚇信的內容,在在都證明她所言不假,他竟然還在鐵齒?
「我不打算相信,也不打算不相信。」他擺出模稜兩可的態度。
「那這四封恐嚇信怎麼解釋?」她把收集來的恐嚇信全放在他桌上。
「不過是惡作劇罷了。」他看都不看上一眼。
看著他臉上那雲淡風輕、仿佛事不關己的表情,苗水淨瀲灩的水眸里閃過一抹疑惑,但隨即消失。
她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辯論是非。「在你眼里或許這一切都只是惡作劇,但公司的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被這四封恐嚇信嚇壞了,尤其早上還發生那種事。」
「事實證明那只是一場誤會。」
「如果不是誤會,而是真的呢?如果下一次敵人真的寄了一枚炸彈包裹給你呢?」依舊是緩慢的說話速度,但是一字一句都加重了語氣。「也或許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反正公司不過四層樓高,敵人只要派個殺手,從窗戶或大門丟個汽油彈進來,就足以燒死一堆人。」
仔細听苗水淨說話的一群人全倒吸了一口氣,但也因此猛點頭。
沒錯沒錯,他們就是害怕遭到池魚之殃才會集結到這里找老板。
「你不要危言聳听。」荊忍沉下臉色。
「我不是危言聳听,只是分析情況。」
「那種事不會發生。」他篤定地說。
「你怎麼確定不會發生?」她望入他黝深的黑眸里,尋找他自信的來源。
「我就是確定不會發生。」
她輕呵。「我問過石設計師,公司總共有五十八名員工,你真的確定恐嚇你的人不會牽連無辜,傷害這五十八名員工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苗水淨的語氣帶著逼迫。
聞言,荊忍本想開口反駁,但是當他發現她眼底的刺探後。微張的薄唇瞬間抿了下,將喉間的話吞了下去。
轉首,看著門外一雙雙寫著驚恐懼意的眼眸,濃而霸氣的刀眉瞬間向中靠攏,折出幾個皺折。
一對上黑眸,某甲立即愧疚地說︰「老板……對不起啦,我不是不講義氣,只是我還有家庭要顧……」
「我是老婆剛懷孕,不能發生意外……」某乙心虛的別開眼。
「我還有夢想沒有實現,如果就這樣走了,我不甘心。」某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