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貴妾 第14頁

司徒朗聞言,不禁一愣。

原來在他死而復生、一切重新來過的時候,有些事情也變了。在這一世里,他從大漠回來後,大哥尚未被貶至僻遠小縣。

太好了,他還有機會扭轉一切!「朗,你沒事吧?」見他听見這個消息,非但沒有擔憂焦急,反而露出欣喜的笑容,南宮兆真相當困惑。

「兆真,現在只有你能幫忙不讓我大哥被貶至邊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是誰說你大哥會被眨?」南宮兆真被他的話弄得更胡涂。

司徒朗收起笑意,走到書櫃旁,搬開一顆擺飾用的麒麟石鎮,後頭有塊夾板,他推倒夾板,出現一個暗格。

南宮兆真看著司徒朗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長形錦盒,不禁詫異的問,「朗,莫非這就是……」

「忘塵花。」司徒朗打開錦盒,里面躺著一株根部以濕布包裹住、長相奇異的花。

「謝謝你,我就知道,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成功將忘塵花帶回來。」望著可以救治父皇的解藥,南宮兆真滿懷感激的道謝。

司徒朗正色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貿然直接用忘塵花下藥,呈給皇上服用,但是如今事態危急,你必須盡快呈給皇上,讓皇上知道是司徒家的人特地尋回這個藥材,好讓皇上明白司徒家的忠心,皇後那群人才沒法在皇上面前陷害我大哥。」

前一世就是為了確定忘塵花是否帶有毒性耗費太多時間和心力,才會讓他忽略了沐容夏,錯過了找她解釋和好的機會,導致她客死異鄉,他不能再重蹈覆轍。

雖然忘塵花能解沐容夏體內的毒,但國不能無君,忘塵花勢必要呈給皇上醫病,這麼一來,那些企圖搶走藥材的有心人便無從覬覦,司徒家與沐家才不會招來殺身之禍,不過早在還未回京之時,他便已派出無數人馬尋覓沐容夏的師父一無名的下落。

無名是一代神醫,世上沒有他解不開的毒,而且他老人家脾氣也古怪,除非他想醫好此人,否則就算是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也不會心軟出手。

沐容夏是無名唯一的徒弟,他不可能對疼愛的徒兒見死不救。

回京的路途上,司徒朗已經將前後因果仔細斟酌過,這是他所能想出杜絕一切後患的最好辦法。

南宮兆真面露遲疑的望著錦盒。「可是……這藥材若是有毒,我呈給父皇服用,豈不是會害死父皇?」

「兆真,你就信我一次吧,如果忘塵花真有毒,皇上服下之後出事,我們司徒家也得跟著陪葬,你認為我會拿親人的性命開玩笑嗎?」

看著他再肯定不過的神情,南宮兆真雖然心中還是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好,我相信你,我即刻就將忘塵花帶回宮,讓御醫下藥。」

「兆真,謝謝你。」司徒朗激動的將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才應該謝你,你不辭辛勞,冒著性命之憂去到大漠,替我尋回了忘塵花,如果父皇的病真能因此治愈,我們南宮家真不知該如何答謝你。」

「為人臣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何況這點區區小事。」司徒朗並不居功,他只盼皇上的病能快點痊愈。

只要司徒家立下一件大功,就算是有心人想加害,皇上也會顧念著這點情分,不至于重眨司徒為。

「我即刻就回宮,你等我消息。」南宮兆真刻不容緩的說。

「好,我等你消息。」司徒朗點頭。

十日之後,服下忘塵花的皇帝,在御醫佐以其它藥材的細心調養下,原本日益虛弱消瘦的身體果真逐漸好轉。

一得知忘塵花是太子托付司徒朗,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大漠尋回,皇帝深受太子的孝心感動,對司徒一家的信任也大大提升,當著滿朝百官的面,親口賞賜司徒家。

而皇帝更是私下召見了司徒朗,原本有意破例加封顯赫的虛餃,但卻被司徒朗再三辭謝,皇帝也不勉強,反倒更加贊賞他的謙卑與忠心。

耳聞司徒朗在皇上面前大出風頭,讓整個家族的人跟著蒙受聖寵,虛榮心極重的林宛婷,想嫁給司徒朗的念頭更強烈了。

于是她努力說服父親,如今司徒家風頭正健,應該與司徒家攀上關系,免得將來若是太子得勢,他們林家才不會因為是皇後的遠房親戚而受到牽連。

林少府受到女兒的慫恿,決定盡快找個時日親上司徒家談親事。

然而,有鑒于前世的教訓,司徒朗對林家早有防範,回京之後便暗中派人盯住林家的一舉一動,並吩咐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定要立刻向他回報。

因此早在林少府上門之前,他便先一步得到消息,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二小姐,二小姐!」翠音一路上大聲嚷嚷,風風火火的奔進書房。

為了不讓家人擔憂,沐容夏對于失去部分記憶與身中劇毒的事可是一個字也沒透露,想靠自己的醫術解毒,因此回京之後,除了偶爾上藥行,她大多時間都待在書房里研宄醫書。

沐容夏一手托著腮,揚高了柳眉,好笑地看著她問道︰「翠音,你是大白天活見鬼了,喊得這麼大聲。」

「二小姐,不得了了!出大事了!」翠音上氣不接下氣的拍著胸脯。

「你也得先說出來,我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事。」沐容夏悠哉地翻著書,以為翠音又為了不知道從哪里听來的閑事大驚小敝。

「听說朗少爺來了……」

「他三天兩頭就往我們家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沐容夏沒好氣的說。

想到就氣人!無論她怎麼想方設法的整他,甚至擺張冷臉不搭理他,他還是一樣經常上門找她。

一會兒說是沒見著她,他就吃不下、睡不著,一會兒還會在三更半夜,渾身大汗的偷偷翻牆進後院,敲她房門,說是作了可怕的惡夢,非要確定她平安無事才肯離開。

擔心兩人的名譽一同掃地,這事兒也只有她與翠音主僕倆知道。

不過也沒用,司徒朗不只夜闖,就連大白天也經常不畏他人眼光,直接上門找她,弄得街坊鄰居人盡皆知。

司徒朗這些奇怪的舉動一傳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上人是她,有時連嫡母還會拿這事兒來尋她開心,弄得她好像非嫁給他不可。

「朗少爺還把二小姐中毒的事情告訴了老爺,老爺正為了這件事大發雷霆呢。」翠音憂心的強調。

沐容夏將醫書往桌上一丟,拍桌站起身。「什麼?!司徒朗把我的事告訴爹了?」

翠音苦著臉點頭。「朗少爺也把二小姐失憶的事情,全都告訴老爺和夫人了。」

「這個司徒朗到底想做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他憑什麼告訴我爹?」沐容夏怒氣沖沖的沖出書房。

「二小姐,你要上哪去?你別沖動啊!」翠音趕緊追上去,一把拉住主子。

「讓開,我要去把事情弄清楚。」沐容夏拉開她的手,邁開大步進了大廳。

大動肝火的沐堯升正在大聲數落著司徒朗,一看到向來捧在手心上的二女兒來到,老眼不禁微微泛著淚光,又氣又急地道︰「夏兒,你來得正好,爹有事要問你。朗兒說你在大漠為了他中箭,而且還中了劇毒,連他是誰都記不得,這些事情是真的嗎?」

原本氣憤的沐容夏,一走進廳內就看見司徒朗昂藏的身軀跪得又直又挺,一動也不動地任由父親劈頭痛罵,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心就軟了。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何必這般為了她?

沐容夏胸口一緊,對于司徒朗的埋怨與責難,此時逐漸化成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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