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馬佳氏不免疑惑。
寶齡倒是很看得開。「或許貝勒爺真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我既然選擇相信他,那就別問,等他自個兒願意說出來。」
「你這丫頭真的長大了,也變得懂事了。」馬佳氏看著從小就掛心的小女兒,幼年時差點被拐走,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又嫁了一個有著可怕傳聞的夫婿,讓自己擔心不完,反觀她卻願意敞開心胸去接受自己的未來和命運,跟她相比,自己這個做額娘的才是膽小。
寶齡膩在額娘懷中。「那是因為我有阿瑪和額娘,以及哥哥姊姊,知道有你們當我的後盾,會一直保護我,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愛貝勒爺……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能嫁給他,我真的好幸福。」
馬佳氏不禁感慨。「你會原諒額娘當初硬把你許給伊裏布嗎?」
「我怎麼會怪額娘呢?」寶齡搖著螓首。「額娘太擔心我了才會那麼做,我知道額娘也是為我好。」
「你真是個貼心的好女兒,希望貝勃爺會永遠珍惜你對他的感情。」她只能這麼寄望。
母女倆聊著體己話,很快地到了吃午膳的時候,這可是新婿到岳父家吃的第一頓飯,也就格外慎重。
在席間,鄂容泰一家人看著哈勒瑪為坐在身旁的寶齡布菜,沒有半點大男人的姿態,更別說擺出貝勒爺的架子,那份體貼入微全落在他們眼底。
炳勃瑪欣然接受他們的敬酒,也豪邁地回敬,反倒先把鄂容泰和寶齡的兩個哥哥都灌醉了。
一頓飯吃得盡興,直到午後才告辭。
「怎麼喝這麼多酒?」坐在馬車後的車廂內,寶齡撫著他醺紅的臉。「你和阿瑪又不是在比賽誰喝得多。」
「因為能娶到你太開心了。」他將頭靠在她柔軟的胸前。
「我也很開心。」
「呵呵。」哈勒瑪低笑兩聲,抬起頭來,瞅著她那飽含情意的眼。「還記得第一次跟你說話,我就在想這麼一個小丫頭只能當妹妹,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可是越跟你見面,就越想把你吃掉,我真的好煩惱。」
「為什麼要煩惱?」寶齡听了好歡喜。
「因為我怕嚇著你了。」他在她耳畔低語,那帶著酒意的氣息讓寶齡也開始醉了。「怕讓你知道我腦袋里在打什麼主意。」
「那麼貝勒爺是在打什麼主意?」她听得害羞,又想問個明白。
「我在想要怎麼跟你……這樣……又那樣……把每個招式都做全了……」哈勒瑪的手掌隨著說出的每個字,著她的身子。
他還真希望讓馬車繞京城一圈,慢一點再回到府里。
直到哈勒瑪氣喘吁吁的,滿足地閉上眼,而他身上的小女人早已癱軟在他的懷中,身子還因方才享受到的愉悅而輕顫。
「貝勒爺,已經到了!」外頭負責駕駛馬車的奴僕不敢直接掀簾,而是先出聲探詢。
「我的衣服……怎麼辦……」寶齡緊張地想要坐起來,就怕被人瞧見了。
「慢慢來沒關系,他們只敢待在外頭。」哈勒瑪好笑地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趕緊安撫。
「真的嗎?」她覺得好難為情,好羞人。
「誰這麼大膽敢偷看,我砍了他的腦袋。」哈勒瑪故意惡聲惡氣地說,逗得她笑了出來。「還好嗎?會不會疼?」
「不會。」寶齡一臉羞窘地讓他幫自己著裝,小手扶好頭上的扁方,好小聲地問︰「他們……會不會看出咱們剛剛做了什麼?」
炳勒瑪搓了搓下巴,把她從頭看到腳。「應該看得出來,因為你臉上的表情太幸福、太滿足了。」
「真的嗎?那怎麼辦?」她好急好慌,要是大家都看得出來,以後要怎麼做人。「能不能多等一會兒再出去?」
他仰頭大笑,惹來寶齡一頓粉拳伺候。
「你還笑!」
「剛剛是誰主動引誘我的?」哈勒瑪調侃地笑問。
「我才沒有引誘你,只是……」寶齡嗔他一眼。
「只是什麼?」
「不知道。」她嗔惱地說。
他卻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幼年的遭遇讓她變得膽小畏縮,其實真正的她會是個很熱情的姑娘,可以說跟他不相上下。
「等你覺得可以了,咱們再出去。」他不想讓她覺得困窘。
「外面沒有很多人吧?」
炳勒瑪清了清喉嚨說︰「應該不會太多人。」
「那就出去吧。」若是待太久,別人才會懷疑。
不過當寶齡跟在他後頭鑽出車廂,乍見兩排奴僕迎接他們,小臉頓時爆紅,偷偷地瞪了哈勒瑪一眼。
「你又騙我!」
「是真的沒有很多。」他笑咧了大嘴,將她抱下來。
「這還不多?」寶齡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才跨出一步,發現自個兒兩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下一瞬便被人打橫抱起。
「快放我下去!」
「我抱你進去比較快。」哈勒瑪無視一個個瞪凸了眼的僕眾們,直接回到兩人的新房內。
寶齡一直用手捂著臉,再也不要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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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四、五天,兩人都在房里廝磨著,很少踏出房門,畢竟還是新婚燕爾,也就不足為奇。
「貝勒爺老待在房里,人家會不會說話?」寶齡覺得再不可能比現在更幸福了。
炳勒瑪撫著她光果的肩頭。「府里的人誰敢多嘴,又不是活膩了。」
「我是說其他那三位貝勒爺,我知道你們都是皇上跟前的人,都在替皇上辦事,可是貝勒爺這會兒都陪著我,真的不要緊嗎?」寶齡可不希望又有人在背後閑言閑語的,現在可清楚什麼叫人言可畏。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咱們才剛成親不久,皇上不會介意的,雖然我都待在府里,不過該替皇上辦的事可一點都不敢馬虎,所以你別操心。」
「嗯。」她甜甜地笑了。
「你覺得幸福嗎?」哈勒瑪至今還不敢相信能擁有她和她的心。
「我真的好幸福。」寶齡拾起螓首,那笑容好美。
「我也是。」
她又偎回他的懷中,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而這一刻靜謐的時光很快地結束,外頭響起了總管戰戰兢兢的話聲——
「啟稟貝勒爺!」
雖然主子有交代不要打擾,可是這會兒是有正事,總管才硬著頭皮來報告。
炳勒瑪輕輕地挪開已經睡著的寶齡,披上長袍出去開門。
「什麼事?」他粗聲地低叱。
「這是剛送來的。」總管抖著手將信呈上。
他迅速地撕開,抽出信紙,看完內容之後,表情凝重地問︰「人呢?」
「正在偏廳等候。」
于是,哈勒瑪踅回內室,穿戴好衣裳,便來到偏廳。「保住,信上說的都確實查過了?」
「見過貝勒爺!」叫作保住的親信為了掩人耳目,穿著漢人的衣褲,來到他跟前,單膝跪下見禮。
「好了,起來回話!」哈勒瑪掀袍落坐。「這信上寫著,白雲觀目前的住持空一道長,他的父親是前朝的內閣大學士,這消息可靠嗎?」
保住低聲回話。「回貝勒爺,確實是事實。」
「這就難怪日月會的人會在白雲觀里活動了,原來是有人刻意掩護。」他捏緊了信,冷笑一聲。「最近白雲觀可有任何動靜?」
炳勒瑪揣想,既然日月會曾經在那兒活動頻繁,想必還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因此便派了幾個眼線喬裝成販子在白雲觀附近監視,而保住則是負責跟他報告的人。
「回貝勒爺,屬下發現有個人常去找空一道長,覺得可疑于是就跟蹤對方,發現那人是顧命大臣尼滿大人身邊的人。」保住知道茲事體大,得更謹慎。「屬下慎重起見,另外又派人盯著尼滿大人的府邸,確信此人是他的心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