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不好惹 第17頁

她打破不了他主觀的想法,那已經根深柢固,誰說都沒用了,也無力解釋,只剩下深沉的悲苦。

「無話可說了吧?」伊爾猛罕冷嗤。「我再問你,那女人是不是曾經派人來府里找過你?」

「貝勒爺指的是側福晉嗎?」

他臉色一沉。「除了她還有誰?」

「有,側福晉曾經派了個婢女來到府里,說是想問問我過得如何,貝勒爺待我好不好。」她毫無隱瞞。

伊爾猛罕磨著牙。「那麼你是不是都告訴她了,說我在穆都哩府里安了眼線的事?所以他們才能把他找出來?」

「我沒有!」芮雪悚然一驚,堅決否認。「我可以對天發誓,這種事我又怎麼可能會跟任何人說,我唯一對貝勒爺說過的謊話,就只有是慶親王的親生女兒這件事,其他的我就是死也不會認。」

「說得好听,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欺騙過我一次,會不會又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要我怎麼相信?」他冷笑。「要是讓我查出來確實是你泄漏出去的,我會親手殺了你。」

芮雪鼻頭酸澀。「貝勒爺若是要以這個理由殺我,我就是死也不會甘心,你可以不信,但我絕不會背叛你。」

「你到現在還想狡賴?」伊爾猛罕說得咬牙切齒。

她悲傷地瞅著他,這樣的結果也是當初自己沒有預期到的。「不管我怎麼發誓,貝勒爺都不會信的是嗎?那麼現在就殺了我吧……」

「別以為我不敢!」他一把握住縴腕,卻見芮雪全然無懼地迎視自己,那清澈的眼瞳讓他見著她內心最深的無奈和愛意。

不!一定是他看錯了!她敢做就要敢當,別怪他無情。「我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到你。」說完便甩開她的手腕,拂袖而去。

房門再度砰地關上,震出了芮雪的淚水。

「貝勒爺又怎麼會知道我不痛苦?」她的痛、她的苦是說不出來的,那足以毀滅一個人的心智。

伊爾猛罕邁著大步,離開她居住的院落,回到書房,卻無法消除內心的挫折和悲憤,只能用力握緊拳頭,槌向梁柱泄忿。

「啊……」他嘶吼著,仿彿不這麼做,就會瘋掉了。

總管見主子指節都滲出血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勸阻。「貝……貝勒爺……」

「我該怎麼處置她?」伊爾猛罕頹然坐倒在地,大聲狂笑。「恨她不夠……殺她……我又下不了手……我根本是個懦夫……哈哈……我是個懦夫……」

見主子這副模樣,總管也跟著流下老淚。但也只能在旁邊陪著,等著主子發泄完情緒。

好半晌,伊爾猛罕總算冷靜下來了,不過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此什麼。

總管取了披風過來,深怕主子著涼了。「外頭天冷,貝勒爺還是到屋里吧……」

「冷一點才能讓腦子清醒,才能好好地想一想。」伊爾猛罕兩手背在身後,像座雕像似的站得直挺挺的。「你去忙你的事。」

「。」總管嘆了口氣。

就這樣,伊爾猛罕在廊下站了一個多時辰,心里想著既然無法將芮雪送走,又無法改變她是慶親王的親生女兒,那麼……就讓她擁有想要的東西,當上福晉,但除了這個,她將什麼也得不到,讓她永遠寂寞清冷地困在這個身分里。

于是,翌日起,被軟禁在寢房里的芮雪,可以听到外頭忙碌的聲音,連這個偏院都能感覺到外頭的躁動,可見非比尋常,偏偏她沒人可以問,也沒人願意回答。

芮雪不在乎會不會一輩子被關在這兒,只是擔心多拖一天,伊爾猛罕就多痛苦一天,可是這結該怎麼解呢?

除非她死了?

但是她做不來自我了斷的事,沒辦法這麼輕賤生命,因為自己的命是死去的額娘用多少眼淚換來的,臨死前還哭著要她不管多苦都得活下去,所以要她自盡是不可能的,只能無奈地這麼耗著,看誰先崩潰。

直到第五天,一大清早,幾個婢女不由分說地闖了進來,把她叫醒,然後開始幫芮雪梳妝打扮。

「這是做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婢女們連回都不回一句,只顧著幫她梳頭、抹上胭脂水粉,不由得驚疑不定,索性推開她們。

「你們不說就出去!」

終于,其中一個婢女開口了。「今兒個可是貝勒爺的大喜之日,雪姨娘就要成為福晉,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福氣,好了,再晚可會誤了時辰。」

她怔了又怔。「什麼福晉?我不明白……」

「能從小妾的身分一下子跳到福晉,成了當家主母,可是咱們連作夢都不敢夢的,你還要問什麼?」另一個婢女態度不好地回道。

原先的婢女連忙制止她亂說。「別用這種口氣,小心讓貝勒爺听到了。」主子在想什麼不是她們能夠理解的。

「總管在嗎?能不能請他過來一趟?」芮雪還是想先弄清楚。

「……好吧。」那名婢女只得去把總管請來,不然拖下去挨罵的會是她們。

總管進門就先斥責一番。「怎麼還沒幫雪姨娘梳妝?」

「是我不讓她們弄的,為什麼貝勒爺突然說要迎娶我為福晉?」她困惑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說真的,總管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個中原因,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多半是貝勒爺想通,知道這種事不能怪雪姨娘,想要補償。」

「有這個可能嗎?」芮雪不認為會這麼簡單。

「無論原因是什麼,這會兒是貝勒爺親口說的,就別想那麼多了。」他馬上讓婢女快點幫她打扮。

她困惑地由著婢女梳頭,然後換上大紅袍,不過這次的身分是福晉,身上穿戴的自然大不相同,尊榮貴氣許多。

因為就在府里,所以沒有花轎,加上張羅的時間不夠,只請來一位住在京城里的家族長輩主婚,還有三位貝勒爺帶來皇上賞賜的賀禮,賀客並不多,不過有眼楮的都能察覺到,這場儀式不見歡樂慶賀的氣氛,甚至是倉促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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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雪坐在炕上,頭上覆著紅巾,知道所有的疑問得等到伊爾猛罕進房才會得到解答,她只能耐著性子等著。而這一等幾乎等到了半夜,身邊沒有半個伺候的婢女,只有一室的冷清和被遺忘的淒涼。

當開門聲響起,接著是腳步聲進來,她認出是誰的……

下一秒,紅巾被粗魯地扯下,這個動作讓芮雪的心都涼了。

「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榮華富貴,也該滿意了吧?」他嘲諷。

這般冷漠無情的話語,听在她耳里,讓僅剩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她仰起螓首覷向矗立在眼前的男人,他早就換下新郎袍,不只沒有當新郎倌的喜悅,臉上只有恨意和嘲弄。

「貝勒爺說是就是。」芮雪苦澀地笑說。

聞言,伊爾猛罕抽緊下顎,氣她沒有該有的反應。「你這輩子就守著這個位子,可是除了這個位子,你什麼也得不到。」

「貝勒爺的意思是不再有寵愛,也沒有疼惜,更沒有愛?」她懂了,這就是他的報復。「貝勒爺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既舍不下我,又無法原諒我的欺瞞,所以才想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怎麼?你覺得太委屈了?」伊爾猛罕心里氣恨著她總能看穿他的想法。

「不,只要還能待在貝勒爺身邊,就覺得開心快活,什麼方式都沒關系。」芮雪打從心底真誠地說。

他深吸了口氣,面對這樣的表情,要保持心中的恨意是多麼困難,為什麼她總是可以輕易的摧毀自己的意志?為什麼錯的好像變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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