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過之前頭再怎麼痛,從來也沒有昏倒過,這還是頭一次發生。」臧柏烈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望向她那張淚眼婆娑的臉蛋,想起昏倒之前最後的記憶。「那張照片……是真的嗎?不會是假造的吧?用電腦重制很簡單,並不困難。」
淚水頓時再度奪眶而出,像是被他的話氣到。「隨便你怎麼想,既然都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當初你把話都說絕了,不管我怎麼求你,你還是狠心地拋下我……那麼現在為什麼又要出現?」
「我們……真的交往過?」臧柏烈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他一向偏愛美艷豐滿的女人,誰教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總是先受到感官視覺的影響,所以多半交往的都是那種典型,而她跟那類型差很多。
瑀曦掄起雙拳,一副很想揍他一拳的架式。「你想裝失憶那是你的事,我好不容易相信自己可以忘記你,你卻又出現了,我現在只希望不要再看到你。」
見她要走,他趕緊叫住她。「等一等……你……我連你叫什麼都還不知道。」
來到這小鎮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像走在五里霧中,完全模不著頭緒,他掀被下床,走向瑀曦。
「我不知道自己忘記過什麼……如果這一切不是大偉在跟我開玩笑,而是真的……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連自己有沒有忘記什麼都不知道?」她才不信。
「好,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小鎮?」他不想被個想不出來是誰的女人怨恨,那種滋味……很怪,也不太舒服。
「一年半前。」瑀曦深吸了口氣,要玩大家一起來玩。「你在這里待了將近三個月,直到要離開的前幾天,你突然跟我說厭煩這里的平靜和無趣,雖然愛我,但這份愛不足以讓你犧牲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心甘情願的留在這個無聊的小鎮上,于是就走了。」
臧柏烈下巴差點掉下來。「不可能!我從來不會對女人說出這麼殘忍又無情的話,讓女人傷心可是違反我的原則,更何況如果我真的愛上你,珍惜這份感情都來不及了,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
「隨便你怎麼說!」她轉身要出去。
他情急地捉住瑀曦的手腕。「先听我說完──」
「不要踫我!」
啪地一聲,瑀曦揚起另一只手就往他臉上揮過去,頓時兩人都呆住了。
「對……對不起……」瑀曦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她以為可以很冷靜理智地來面對他,看來是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你是第一個舍得動手打我的女人。」臧柏烈撫了撫被打疼的面頰,有些自嘲地說。「算了!只要你冷靜听我說完,這巴掌挨得也算值得。」
她想走,可是雙腳像釘在地上,移動不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瑀曦不想承認心底還是偷偷地期望他是回來請求她的諒解,然後收回之前說過的話,說這次是真的願意留下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像現在這樣,用「失憶」來玩弄她,再一次傷了她的心。
臧柏烈有些煩躁地抓亂頭發,仔細回想。「你說一年半前……沒錯,我記得那時候有來過台灣,那是為了參加大偉的結婚典禮,之後他們就出發去度蜜月,然後我就……就……」就直接回舊金山,還是繞去哪一國?
臧柏烈忽然發覺這段時間竟然出現空窗期,為什麼之前他沒注意到?
「大偉先帶你到我們這里來玩,然後他們才去日本度蜜月,而你就住下來了。」瑀曦替他把後面的話說完。
他支著額頭,眉頭緊皺。「不可能!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為什麼會不記得?大偉在我來之前也會跟我說才對,他卻一個字也沒提?」
「那就要問他了。」她咬了咬唇。「如果你要說的只有這些,那我已經听得夠多了。」說完,就開門走了。
這次臧柏烈沒有阻止,因為他正陷入苦思當中。
難道她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可是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了,護照!護照上面有他出境的日期……
瞥見行李箱就擺在床邊,臧柏烈很快地找出來,打開來才想到之前的護照不見了,所以重辦……但為什麼會不見呢?他一向很小心的……
他用手捂著額頭,緊閉著雙眼,頭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來到這座小鎮之後,就好像不小心踏進迷宮,越走越分不出東南西北……
坐在床上想了好久,還是想不起來,看來他得在這里多待一陣子,把所有的謎團解開才行,如果他真的對她說過那些話……
臧柏烈無法想像自己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雖然他跟不少女人交往過,大家都以為他用情不專,其實那些人都錯了!他對待每一個都很認真,就是希望能從里頭找到真愛,就像死去的父母那樣,為了心愛的女人,父親寧願拋棄優渥富有的生活,執意要娶她為妻,祖父在一怒之下便斷絕關系和金錢援助,雖然日子過得苦,夫妻倆卻依然恩愛,那是他最向往的婚姻生活,可惜女人都當他是情場浪子,不相信他會對婚姻忠誠。
要是他真的開口說愛她,那麼絕不可能就這麼走了……
「為什麼想不起來?難道和我的頭痛有關系?」
記得他在醫院醒來之後那幾天,並不覺得有遺失過任何的記憶,他知道自己是誰,親生父母在他十歲那一年因為車禍意外過世,因為沒有親戚願意收養,就要被送去孤兒院……他的親祖父得知噩耗,趕來台灣將他帶回舊金山的家……這些點點滴滴全都還在腦海當中,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一直到現在……
臧柏烈拿起手機,直接打給麥大偉,他應該是目前最了解所有真相的人。
「……將轉接到語音信箱……」
雪特!居然不給他接電話,看這情形,只有靠自己了。
因為常在各國旅行,整理行李不是難事,他很快地就把衣物掛好,環顧房間四周,心想這間富貴客棧還真是「復古」,若是平常,他絕不會委屈自己住這種旅館,不過現在也只能將就一下。
他搭電梯下樓,有這設備倒是滿先進的。
「你的頭痛好點了沒有?」白挽星剛好送客人離開,見他出來,好奇地打量他。「臧大哥真的失去記憶?」
臧柏烈看著眼前長相可愛的小女人,疑惑地問︰「你……和我很熟?」
「你上次來也是先住在我們這里,只不過後來都住在瑀曦姊那里就是了。」白挽星見他露出詫異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你說的瑀曦……。」
她一臉不贊同。「你真的連她都忘了?難道你也像小說里的情節,因為出了車禍才得了失憶癥?如果不是,臧大哥這麼做就太過分了,難怪瑀曦姊會這麼傷心難過,她好不容易才振作起來的。」
「你說我和她……在一起?」臧柏烈還真不是普通的驚訝,想不到他們之間已經發展到關系。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訝異的,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他,對于自己感興趣的女人,一向不用花太多功夫就有辦法將對方拐上床,而她看著他的眼神又是如此的柔情似水,就像磁鐵一般,讓他的心不自覺地被她吸引,那麼會對她一見鐘情也不足為奇……不過還是要回到老問題──他真的不記得了。
白挽星斜睨著他,一直在找尋他的破綻。「沒錯,臧大哥和瑀曦姊明明相處得很好很甜蜜,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了樣,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