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賊當爸比 第4頁

「不用了,我洗很快。」她搖搖頭。

「我說過了,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安泉按了下洗碗精,動手洗起碗來。

看著他英俊的冷漠側臉,她的唇畔不垂反揚,輕聲道︰「謝謝。」

「我不是在幫妳。」他淡淡的道。

「還是謝謝。」童佑臻的唇咧得更開了,輕快的轉身走出了廚房,回到房里換裝準備出門。

從小她就在淳樸的農村長大,念書也沒離開過嘉義,雖然嘉義市也很繁華,但她那南部人的熱情與直率個性完全沒有被都會氣息污染,就連打扮也一樣,只會將長發綁成麻花辮,而且不施脂粉,但為了掩蓋臉上的瘀青,只好破例上妝遮瑕,然後挑了件粉色洋裝套上身,隨即走出了房間。

「安泉哥,我先去找工作了。」她朝廚房喊。

「找工作?」剛洗完碗盤的安泉走出廚房,看到她一臉的濃妝,不苟同的蹙起了濃眉。

「是啊,我來台北就是為了找一份可以賺大錢的工作。」童佑臻認真的回答。

「賺大錢?」她看起來不像崇尚物質的拜金女郎,難道他看走眼了?

她用力的點點頭,「我需要錢。」

真是看走眼了,又是一個對台北懷抱淘金夢的鄉下姑娘。安泉眸底閃過某種不贊同,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們先說好,等妳一切穩定之後就必須搬出這里。」

「嗯。」童佑臻臉頰浮上尷尬的紅暈,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跟住的地方搬出去的,安泉哥,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知道打擾就好了。」他不客氣的說︰「若不是我媽強迫我接受,我是絕不可能答應妳住進來的。」他這輩子最大的克星就是那個難纏的老媽了。

「我知道。」童佑臻抿抿唇,調整了下背包的帶子,一副誓在必得的神色道︰「放心,我會努力的,那我先出門了。」

「等等。」安泉喊住她,看了下手表,「現在才七點半,你要去哪里找工作?有公司通知你去面試了嗎?」

她頓了頓腳步︰「沒有。」

「你沒有先投履歷?」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以為︰口北錢淹腳目,隨便哪里都有職缺嗎?

「有,不過反正在家等通知也是耗時間,干脆主動出擊試試看。」她扯扯唇,邊說邊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安泉咬咬牙,忍了半天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我載你到市區吧。」

他家雖然不算偏僻,但位于陽明山半山腰,出入其實不是挺方便,公車常常要等很久。

「真的嗎?」她小臉一亮,但隨即不好意思地斂眉,「不,不用了,我住在這里打擾你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怎麼可以再麻煩你送我。」

「誰說我是專程送你的?我只是順路罷了。」自桌上抄起車鑰匙,他大步往外邁去,「你若是想自己去也沒關系。」

「等等,安泉哥,我要搭、我要搭!」童佑臻連忙追上前,在他走進車庫庫車子駛離之前跳進了副駕駛座。

她才關上車門,身體都還沒坐穩,跑車便有如飛箭似的疾射而出,讓她的心跳就跟車速一樣瞬間加快,心髒差點從胸口蹦出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座椅,感覺自己仿佛在坐雲霄飛車似的。

似乎發現了她緊繃的情緒,安泉微微松開了油門,讓車速降了下來,一點都不符合衛生這部野獸的風格。

靶覺到車速恢復正常,童佑臻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偷偷瞄了眼坐在身旁的安泉,回想起他們曾經共度過的童年,唇角不自學地微微上揚了些。

他還是一樣沒變。

還是那個嘴上不說,行動上卻總是體貼別人的安泉哥。

從小她就特別喜歡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因為那時村里的玩伴大部份都是男生,幾乎每個人都嫌她煩,只有安泉哥嘴巴上雖然一樣老是嫌棄她,但卻是唯二個會照顧她、帶著她的大哥哥。

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他除了更加的英挺之外,還成熟了許多。

童佑臻又偷偷瞄了他下眼,忍不住為他完美的臉部線條及五官感到贊嘆不已。

她想,安泉哥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女人吧?而且一定都是美女,就跟昨晚那個女人一樣……

不過那女人也真沒眼光,竟然拋不安泉哥跟那個長得跟熊一樣的男人離開,若是她的話,一定會選擇安泉哥的--

天,她在想什麼,人家安泉哥再怎樣也不會看上她的。

比起台北的女人,她簡直平凡到極點。

童佑臻自嘲的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趕緊掃光腦中的胡思亂想。

她不不論自己從小就對安泉哥有一種莫名的崇拜跟憧憬。所以當安嬸提議她上台北可以住安泉哥家時,其實她還偷偷高興好幾天睡不著覺。

不過,不要說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現在也不是她貪戀兒女私情的時候。

她需要錢,非常需要。

除了賺錢之外,她什麼都不能想,也無法想。

她只需要錢。

一抹愁緒悄悄地爬上眉宇之間,她的心緒飄回了家鄉的女乃女乃身上,想起從小扶養她長大的女乃女乃所受的苦,山頭就忍不住緊緊揪了起來。

一直以來,女乃女乃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媽媽,在父母因為車禍喪生之後,就不辭辛苦,一肩扛起教養她的責任。

每每回想起女乃女乃一把年紀還要為了養她而辛勞的種田、拾荒,她就深深覺得愧疚與感激,暗暗發誓等她有能力之後,一定要好好賺錢報答女乃女乃。

但沒想到她還來不及賺錢,女乃女乃就病倒了。

女乃女乃得了腎病,除了換腎之外別無他法,現在雖然還能靠洗腎維持正常,但誰也不知道哪天會有突發狀況。

但她們上哪去籌錢換腎呢?

扁洗腎的醫藥費就已經壓得她們快喘不過氣來了。

女乃女乃為了怕她有負擔,現在連洗腎也不願意去了,再這樣下去,女乃女乃的身體很快就會撐不下去的。

為了讓女乃女乃安心治病,她只好騙女乃女乃說她在台北找到了一份薪水優渥的工作,還可以預支薪水,說服她改變心意乖乖的治病,然後就真的煞有其事的收拾包袱上來台北了。

但說真的,對于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該怎麼樣才能快速賺到錢,她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

不管了,為了女乃女乃的醫藥費,她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童佑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車子已經緩緩的停靠在馬路邊。

「你打算從哪邊開始?」安泉將車停在忠教東路的路邊,側頭望向她。

「哪邊……」她的臉龐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就被樂觀的神情取代,她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去買份報紙再說。安泉哥,謝謝你載我,再見。」

不等他反應,她已經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笑著朝他揮手道別。

忍住想多管閑事的,安泉猛踩油門將車駛離,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那雙大眼中曾閃過的迷惘。

想要到台北淘金,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想不到她清澈的瞳眸或許在不久後的將來就會染上世俗的塵埃,還是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惱怒。

仿佛要轉移那份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安泉重踩油門,紅色的跑車霎時宛若一團火球燒過了馬路,朝著前言疾駛而去。

「歡迎光臨--是你啊。」原本就不是很熱絡的聲音在看到走進店里的人影之後,更加的低沉了。

「干麼,不歡迎喔?」安泉走進這間布置溫馨的咖啡廳,朝著櫃台後的高壯身影道。

「來者是客,當然歡迎啊。」火舞白了黑岳一眼,笑容滿面的自後方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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