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名男友 第18頁

他開車返家,一路上兩人都不發一語。進了家門,他剛鎖上大門,她撲向他,在他試著穩住雙方而踉蹌後退時吻住他,扯掉他的風衣,將棉衫拉出褲腰。

他們跌跌撞撞地進臥室,沒有開燈,在漆黑中剝光彼此,摔倒在床上。黑暗使他眼楮之外的感官加倍敏銳,感到她如絲滑膩的腿擦過他腿側,她細碎的吻落在他胸膛上,她急促的呼吸聲令他喉頭發干,身體急躁而饑餓,熱烈渴望她的佔有……對了,記得保護措施。

「等等……」他想提醒她,她的唇循聲吻上他,他的腦子瞬間變成一片熱情的空白,只感到她柔軟的小骯滑過他腰間……尖銳的快感令他倒抽口氣。

「妙妙,停下來!」他艱難地試圖抗拒,握住她的腰不讓她動,他是已準備就緒,但她根本沒有,在他身上的嬌軀繃得像要斷裂,不難想象她有多痛。

「為什麼?」她混亂地喘息,迫切需要感受他的一切,痛苦或歡愉都無所謂,她掙扎扭動,想擺月兌他的箝制繼續,他險些失去理智,但仍堅定地阻止她。

「因為就算你不希望我溫柔,我也不要你痛,或者有任何難受。」他不理會與她的抗議,分開彼此,她發出細小的嗚咽,她的手指陷入他臂肌不肯松手,仿佛他將棄她而去。

「沒事的,別怕,我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他柔聲哄她,她終于放松下來。他親吻她,緩慢而細膩地她,直到她潮濕炙熱,當他們再次結合,迎接他的緊繃是出于歡愉。

「疆臣……」她喃喃哭泣,破碎地喚他。

「我在。」他低柔回應,如她所願的強悍律動令她低喊出聲,她緊擁住他,與他在黑暗里瘋狂。

恨所築起的堤防崩毀,被愛突圍,她終于屈服。她渴望屬于他,愛是滲入呼吸心跳的地圖,即使她頑固地背道而馳,但除了他懷里,她哪兒都不願棲息。不曾真正不愛,于是任何的遠離,都是為了更靠近。

*****

激情褪去後,他們靜靜相擁。片刻後,羅妙靖起身。

「我去洗澡。」原要拉回她的華疆臣松手,她果著身子走進浴室。

等待熱水注滿浴白的期間,她凝視鏡子,鏡中人蒼白的皮膚布滿吻痕,她輕觸鏡中那道疲憊眼神,終于願意對自己承認。

她愛他,怨懟多也無法將愛扭轉成恨,她不想要別人,只想要他……但她該如何向姐姐解釋?她該怎麼做?

洗完澡,她果身走出浴室,一件浴袍從旁罩上她。

「小心著涼。」華疆臣替她穿好浴袍。「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煮。」他們之後,她總會情緒低落,但今晚她的落寞有點異常,像恍惚的游魂。

她搖頭。「我想睡了。我姐今天不在家,我可以在這里過夜。」

她爬上床,很快入睡,卻睡得很不安穩,雜亂的夢境侵擾她,最後一個夢出現無垠的純白空間,牆上有個黑色大洞,她變成被關在洞里的六歲小女孩,有一道隱形的牆擋在洞口,阻止她離開,她無助地哭泣。

一個黝黑的男孩出現在洞外,他詫異地看著淚漣漣的她。

「你怎麼了?」

「我出不去……」她哭著。

男孩跨進洞里,走了幾步又轉出去。「這樣不就出來了?」他伸手拉她,但她雙足在洞里生了根,怎樣也無法走出洞外,她急得又哭出來。

「不行,我出不去……」

「那我就在這里陪你吧。」男孩的臉變成華疆臣,他伸手到洞里握住她。

「為什麼你要陪我?」她哭著問,他對她露出溫柔得讓人心碎的微笑。

「你知道為什麼……」

她哭著,有人搖晃她的肩膀,夢境忽然消失。

「妙妙,你做噩夢嗎?」華疆臣喚醒枕邊人。睡到半夜他被啜泣聲驚醒,發現她在睡夢中流淚。

「我沒事。」夢里強烈的哀傷感揮之不去,她的淚水卻停不住,她背過身去,又被他扳回,她抗拒。「別這樣」

「為什麼要轉過去不讓我看?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你不必隱藏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

「你知道為什麼。」

是啊,她知道,因為他愛她,是真的愛她,所以包容她的任性、她的憤怒甚至她的恨,甚至恨也能作為愛的滋養,讓他堅強,讓他能夠承受更多,她給不出的感情由他來給,他是溫暖汪洋,以無盡的愛將她淹沒。

他輕柔拍撫她,低喃著安慰,她的眼淚有他踫觸不到的哀傷,他只能當她發泄情緒的依靠。他明白她不會再試圖離開他,所有扭曲的嘗試到此為止,但他想更積極地將那毒瘤拔除。

她哭倦了,低低抽噎,他忽道︰「我們來玩游戲吧,玩一個叫做『假裝』的游戲。」

她茫然,他繼續說︰「我們來假裝二十年前的事沒有發生,我們的父母互不相識,我們在大學里認識、交往,是一起進『合鑫』的學生情侶,感情一直很好。」

「為什麼要玩這種逃避現實的游戲?」

「不是逃避,是放松,反正現實已經不可能改變,不如暫且放下,讓自己喘口氣。就從你接到你姐姐電話的那天起到今天的一切,全部抹掉。」他頓了下。「所以,你來參加三天後的義工團吧,跟我們上山去。」

「可是人數已經滿了。」

「多你一個沒關系。這次要去的是我和我媽曾經躲藏的山區。我母親已經過世了,你就假裝單純去拜訪我家,別想太多。那里的人們很親切,山林很美,我很希望你來看看,好嗎?」

第七章

羅妙靖沒有答應。雖然他將那處山區形容得如世外桃源,令她好奇,可她也沒答應他所謂的「游戲」。

必先生不再出現在「合鑫」,但接下來的兩天,她飽受華疆臣的轟炸。他知道她態度軟化,乘隙而入。她從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哆唆,不厭其煩地描述那地方的景致,以及他多麼希望她同行,最後她終于投降,答應報名義工團,加入那個……根本不可能的游戲。

即使她能假裝往事不曾發生,她也已不記得愛一個人的純粹甜蜜,千瘡百孔的心太疲倦,這游戲怎麼玩得起來?

羅百粵知道她要參加義工團,倒是非常贊成。

「山上很冷,多帶幾件衣服……」羅百粵興致勃勃地陪她打包行李。

「又不是你要去,這麼興奮干麼?」羅妙靖取笑她。

「你難得出遠門嘛!之前我們補習班辦旅游,你都不參加,你們店長竟然說服得了你,替我跟他說聲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她嘀咕,想乘機試探一下姐姐對華家人的反應。

「姐,有時候我會想,當年那位華叔叔如果留下來扛起責任,我們兩家的關系應該會跟現在完全不同吧?」

羅百粵臉色一凝,幾秒後才淡道︰「大概吧。」

「你提過他有個兒子,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其實他也很可憐。」

「他怎麼樣和我們無關。他父親做的事,他分擔後果也是應該的,要是讓我遇到他,他最好有被我罵到羞愧而死的心理準備。」

姐姐憤怒的口氣讓羅妙靖不敢再問,迅速岔開話題。

她的傷口在義工團出發的前一天拆線,出發時間是早上六點半,華疆臣、湯紹禮和另一位男同事負責開車。她以為她會爬不起床,卻整晚興奮得睡不著覺,清晨五點就起來盥洗,然後在家門口等待。寒風颼颼,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當義工團的車隊抵達羅家門口,華疆臣看見的是肩負背包、提著旅行袋的小女人,她雖然裝出一副被勉強參加的無奈表情,閃亮的眼眸卻藏不住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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