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無雙 第9頁

「西洋參也有護肝腎之效。」祺申出言安撫福晉。「既能解酒醉,也可清煙毒,額娘不妨把剩下的交給嬤嬤分配府中需用。」依她的性子,肯定進了不少西洋參。

他不若璟月那般偏激,西洋事物也有其所長,朝廷上下就是充斥了太多鄙夷洋人的官員,他們只知貶抑洋務,卻不知他人之長,這只表現了他們的不求上進。

「好的。」福晉暗嘆,私藏寶頓成公家物,實在教她痛心。

「福晉,不介意的話,給你來個脈診可好?」最近她正積極找人把脈,好鍛練鍛練自己的功夫。

埃晉欣然點頭,畢竟擔憂自個兒的身體會否被西洋參拖垮。

璟月轉移了福晉的注意,讓一旁的淳臨松了口氣。

「你會害怕額娘?」

被壓低的聲線拂過耳畔,她稍扭螓首,在他專注的黑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福晉剛才一直在看著我呢……」挨上他刻意壓下來的臉龐,她向他耳語。

原來是緊張。

祺申微笑道︰「寬心,她不會咬你。」

他的詼諧教她笑了出來。「但我還是很緊張,那該怎麼辦?」給他出難題了。

「那就先發制人。」玩笑話說來順口,他喜歡逗笑她,不覺間,貪戀起她清麗的笑靨。

她立時笑眯了眼。「申哥哥,那我第一個先咬你。」

「為什麼?」他沈笑,近在咫尺的貼近讓他聞見了她的發香,騷動著他的心脈,也教他神魂馳蕩。

「誰要你這麼可惡,教我去咬人。」輕哼著指責他,她語音嬌嗔。

「你敢咬我?」他眯起了眼,佯裝凶惡。

她揚起眉,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兒。「當然。」他都不吝嗇了,她還跟他客氣做什麼?

「那好。」他就是在等她這句話。「讓你咬了後,我再慢慢回敬你。」

「你會?」她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待她一向照顧有加,從不欺負她。

諦視她因訝然而微啟的芳唇,他嘴邊逸出了笑。

「先咬你的唇兒,然後——」聲音戛止,勒緊遐想,他瞬即僵住了笑。

怎地吐出了這種輕浮話?他……在想什麼了?

淳臨一時沒听懂,只睜著一雙清澈的瞳眸瞧他眼底的震愕,而後方懂臉紅。

「我開玩笑的。」他心頭發窘,多希望她听不見方才的失言。

難以置信自己竟對她說出那種曖昧的調情話,他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失常,只怕一向予她的溫雅形象就此毀了。

「我知道……」她訥訥低語,同樣感到困窘。

與此同時,留心他們不斷交頭接耳良久的福晉,悄悄對璟月低語了幾句。

璟月笑開了臉兒,遂起身款步來到淳臨身旁。

「公主,我來幫你把脈可好?福晉可關切您的身子呢。」

「好、好呀。」她聞聲便立即轉向璟月,免得跟祺申僵著尷尬。

璟月仲指凝神探脈,低垂的眼眸而一瞠,繼而抬首看了看面前的夫婦,她心中一片訝異,暗自探了探自個兒的脈搏,再仔細為淳臨探脈,確定了脈診無誤後,她最終選擇吞下滿月復狐疑。

「公主血氣有些不足,應當進參補氣,而後方能提氣推血。」

收起玉手,噙著笑意,她臉色無異,精伶的鳳眸卻開始認真端詳起祺申和淳臨的一舉一動。

第四章佔懷

「你近來心情不錯。」

祺申聞聲抬首,望向方易中,嘴邊笑意加深。「是不錯。」

方易中挑了下眉。「因為你的夫人?」

「臨兒很貼心。」想起那個臉上總瓖著笑意的可人兒,隨即烘暖了他眸底的溫柔。

「既然那麼喜愛,何不要了她?」方易中似笑非笑,語音戲謔。

「她是妹子。」眸光一合,祺申示意他別肆語。

「親妹嗎?」扔下不怕死的反問。

認識祺申近十年了,淳臨是第一個能讓他于工時仍保持心情愉快的女子,然而,他卻堅稱他們之間只有兄妹之情,方易中不信。

瞥了方易中一眼,他沈默起來。

越是辯解,便越覺自己口是心非。

憶及那回的失態,他懊惱不已,卻也使他意識到有些事變質了,當他急于疼寵她的時候,他開始懷疑那真是純粹出于兄長的疼愛?

稱兄道妹得太久,情感都被攪混了,他急欲厘清頭緒,卻又不得不顧及淳臨的想法,有些事做得太急進,只怕適得其反。

對她,他深知不可魯莽。

「瞧你能盡兄長之責到何時。」勾起嘴角,方易中意味深長地道︰「別忘了你阿哥的子嗣隨時可以奪走你的爵位,你不打算先做點事?」

「我知道。」祺申皺眉,不禁嘆了口氣。「我額娘前天才拿來好幾幅畫像讓我挑,還要我盡快作決定。」每一想起,他頭就疼得厲害。

「福晉手腳真快。」方易中輕笑,好奇問道︰「如何?挑中了哪家閨女?」

「我沒要納側室的意思。」

看著他眼底的堅定,方易中挑起眉。「你阿哥先為王爺添了嫡孫,你已經夠吃虧了,這會兒不娶個側福晉回來,是準備要上演叔佷奪位的戲碼了?」

祺申嗤笑了聲,臉上掠過一陣不耐之色。「沒想到連你都這麼擔心我地位不保。」相同的勸辭不知听了多少遍,他听膩了,也听煩了。

他當然明白子承父位的規定,子嗣從來都是鞏固權位的最佳抵押品,只是,若然是他隨便跟沒感情的女人結合得來的孩子,他不會疼的,拿孩子作爭權的工具,也並非他樂見的結果。

「雖說王爺一向和你阿哥不對盤,但老人家想要的也不過是個孫子,你好好想想吧!」

祺申不搭話,逕自埋首書冊中,不欲再討論府中那些擾人爭斗。

轉眼來到下工時間,他們收拾好事務後便各自打道回府。

步履才落干步廊,一名行色匆匆的宮女向祺申迎面而來。

「青綾?」他叫住了她,認出她是淳臨的近侍宮女。

「額駙金安。」匆促福身,楓依無暇糾正祺申的錯喚,只急道︰「格格中暑了,奴婢正要宣卜太醫出宮診治,奴婢在此別過。」撫鬢跪安後,她迅速掉頭走。

他心一緊,腳步隨之急迫起來,三步並作兩步,飛快離開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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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針了還是昏昏沈沈的啊……得用開竅藥了。」隔紗診脈後,卜見深收起紗布,從藥箱里取藥。「先用蘇合香丸,過了今晚情況該會好轉。」

坐在床沿的祺申忙把淳臨的手放回絲被里。「不用安宮牛黃?」他也有過中暑的經驗,記得當時的用藥。

「和碩公主這是陰暑,額駙爺說的乃是寒藥,可不能用于陰暑之癥。」

祺申頷首,焦慮的目光不離炕上人兒。

卜見深走後,楓依和青綾依循著他的囑咐照料持續昏睡的主子,而祺申也是寸步不離她的閨房。

「額駙爺,是時候掌燈了。」青綾步至祺申身旁,輕聲提醒時辰。

祺申沈吟了會兒,看著炕上毫無動靜的淳臨,他決定留下。

「今夜我待下,你們回去歇下吧!」

青綾和楓依面面相覷,不敢貿然離開。

「白天我無法看顧她,那時全靠你們了,你們還是早些歇下吧!」他怕她們到時候不堪疲倦,無法周全侍候淳臨。

明白了祺申的用意,她倆安然跪安,讓他負起照料主子的責任。

坐在炕床邊,祺申不停為淳臨撫額試探溫度。她在發熱,但無半點汗水,水頰燒得通紅,換過了一塊又一塊冷布,約莫半個時辰後,她的溫度終于穩定了。

他頓然松了口氣。

「前幾天還叮囑我當心別中暑了,怎地現在卻臥病了?」他低嘆道,不禁伸指撫弄她散落一枕的烏柔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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