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無雙 第21頁

「我沒有你要的名字,請回吧。」她瞥了他一眼,轉頭就走,卻被他一個箭步搶上前,輕易擋住了她的去路。

「再走幾步就會看到守門的,您真那麼喜愛我的簪子,我就馬上為您簪上。」

她開始明白月兒為何如此討厭他了,他的確卑鄙得讓人火大!

「冒犯公主是死罪。」她冷著嗓提醒。

「公主別忘了自己已為人婦,在下的命可沒幾兩重,比不上您那高貴的名聲——孰輕孰重,公主,請慎思。」噙著嗤笑,他寒聲警告,誓要撬開她蚌似的嘴。

「你——」她氣得咬牙。「讓你知道了又如何?」

赫穆陰冷一笑,面目猙獰起來。「我會遣人打斷他的狗腿,再挖掉他眼珠子剁了喂狗!」不容人置疑的篤定腔調,殘暴得像已滲著血水一樣腥臭可怖。

她倒抽口冷氣,被他狠辣的手腕嚇倒了,單純如她,從未遇過這麼可怕的人。

他忽地低笑起來,褪盡陰狠的臉龐恢復了最初的慈眉善目,變臉好比翻書的速度般教人傻眼。

「公主意下如何?」連話,也變回最初的恭維調調。

「你若敢造次,我絕不輕饒!」她強忍恐懼,他的話或許能嚇破她的膽子,可同時也在警戒她絕不能泄漏半點風聲。

「公主是聰明人,怎麼老是在做著些傻事?」他嘆了口氣,滿臉惋惜,漫不經心地解開了襟前繩索。「您會後悔的。」

語畢,她還未來得及了解他的種種言行,他已月兌下了身上的大氅,用力抖了開來,再覆上她的肩頭——他臉不紅氣不喘,一氣呵成完成了引人側目的行為。

出其不意的舉動,殺她一個措手不及,她這才發現他手上根本沒有簪子!

淳臨氣紅了臉,尚未揚聲斥喝,她身上多出來的大氅已被人使勁扯掉,突來的力道使她整個人向後踉臆,幾乎摔倒的同時,她被狠狠擁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那木都魯,赫穆恭請貝勒金安。」

及時響起的聲音,堵住了她差點吐出的尖叫。

原來是申哥哥……知道背後有他的支撐,她繃緊的肩膀立時松懈下來,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他懷里。

「有勞貝勒。」接過祺申甩來的大氅,赫穆笑覷他額際暴跳的青筋。「告辭了。」把目光調回淳臨臉上,賞心悅目之余,也順道煽煽她夫君的妒火,一舉兩得。

留戀似的視線,直教橫抱于她腰間的大掌掐握成拳。

「申哥哥……」滿腔驚恐正要道出時,她回首,卻看見他滿布陰霾的臉龐。

他放開了她,深沈的眸直瞅她略帶慌意的眼。「青綾說你去請安了,可我到額娘那邊去的時候,她卻說沒看見過你。」

「我……青綾還沒炖好補湯,我在瀲園里等她……」她試著解釋,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跑到隆恰軒去了,怕竊听一事露餡兒。

「等青綾?」他對她的回答嗤之以鼻。「能讓你在太冷天出門的人,真不簡單。」他諷道。她怕冷怕得要死,怎會肯待在外頭等人?破謊言!

淳臨不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咬了咬唇,道︰「我不認識那個人,剛才我一個人在梅林閑逛,然後遇見那個人沒多久,你就出現了。」

「一個人在梅林閑逛?」他撇唇,嘴角勾出冷冷的笑痕。「說得好像梅林已開逼了梅花似的。」戲謔般的字句滲著一股酸勁。

她的話听在他耳里,無疑成了最蹩腳的謊言,誰會冒著寒冬天出外對著一列枯枝生出觀賞的雅興?更何況,她是那麼畏冷的人。

假如現在是梅開的時節,他或許願意相信她——可惜不是,他無法相信她。

解讀出他臉上的不屑,她揪緊了裙擺。「申哥哥,我——」

「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打斷她未完的話,他轉身就走,一副听她多說一句都嫌煩的樣子。

假如她對他只有一堆謊言,他不想听。

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疾走的步伐,他冷硬的臉色教她慌亂極了,她不死心地想上前解釋清楚,奈何她個頭嬌小,比不上他的高大腿長,她得用跑的才能勉強跟上。

這是非常罕見的狀況,他有哪回不是跟她手牽手地走在一起?如今,他卻把她拋在後頭,任她獨自追隨他負氣的背影。

到達臨安居後,祺申厲聲吩咐楓依得看管好主子,別再讓她獨自出門,他凜冽的眼神和嚴肅的言辭嚇得楓依直點首。

「申哥哥……」及時拉住他的手,她下讓他就此離開,小臉滿是惶然的焦慮。

掌上的冰冷教他皺眉,本能地想反握她的小手為其取暖,她卻放開了他。

把他突然鎖起的眉峰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一酸,以為他厭惡自己的觸踫,趕緊把手抽回,深怕再惹他不悅。

「剛才……剛才那個人只是向我問路,他想到隆明軒去……」

暗自強抑的怒火又再竄上心頭,面對她的一再辯釋,他開始感到無力了。

「那個人,一直跟阿哥不對盤。」赫穆不可能跑到仇人的住處去吧?

她呆掉,知道隆明軒是祺康貝勒的住處,卻不曉得赫穆與祺康不和……

直到他拂袖離去,她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干了欲蓋彌彰的蠢事,她撫額申吟,覺得頭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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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跟意中人重逢了,她會有什麼想法?

祺申擰著眉心,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不斷揣測淳臨的心思。

已為人婦的她,大抵也只能有恨不相逢未嫁時的遺憾吧?

申哥哥,可以的話……不要管我的事。

言猶在耳的話語使他心胸窒悶,想起她的謊話連篇,他就惱火,她那是為了不讓他插手管她的事?

沒忘掉她當日的請求,他甚至連她當時的神情和語氣都記得牢牢的,更不可能忘了她對赫穆的那份執念,這,一直是他的心頭刺。

嘖,真煩。

舉杯獨酌間,響起了敲門聲,他眉頭一緊,不打算理會,但來人不放棄地又叩了第三、第四……直到第八下,他霍然摔杯,火氣攻心之下,他大步上前開門。

到底是哪個不識相的奴才?忘了他初更後就下準打擾的規矩嗎?

猛然敞開的大門,迎來了不該于此時出現的人兒——淳臨。

他盛怒的臉龐一凜,銳利的雙目沒錯過她正冷得顫抖的身子,他立時搶過她手上的托盤。「快進來!」還愣著做啥?不怕凍死嗎?

走到桌前放下托盤,他立即給她取來貂裘披上肩頭,在她忙著呼氣呵暖自個兒雙手時,他直接挪起她的小手納進厚掌間,自然而然地烘暖她的冰冷。

「你的丫頭當我在說空話了?誰允你這麼晚了還到處亂跑?」他眉頭擰得死緊,口氣難掩憤懣,瞧她在太冷天里還敢穿得這麼單薄就火光。

「她們都歇下了,是我自個兒偷跑過來的……」她訥訥低語,靈眸睨著他眉問的下快,她抽回了雙手,轉至桌前舀出紅棗銀耳湯。「你先喝了這個好嗎?」

「這種事使喚下人送過來不就得了?」瞧她,抖得把半罐湯都灑出來了。

氣歸氣,他還是依她之言把湯喝了。

淳臨立時煥出安心的微笑。「喝了就別再跟我生氣了。」

原來是賠罪禮?待人把湯喝光了才道出其意,她真的……很狡黠。

雖然上圈套了,但他沒半分怒意,反倒挑起眉,勾出笑痕。「我有生氣嗎?」

求和的舉動彰顯出她對他的在乎,把他先前的煩躁釋然了大半,也讓他覺得他們之間,並非只是他一人唱著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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