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太矯情 第37頁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打他的臉,除了她。

她害他腫著一張臉,足足有兩個月不敢出去見人。

為此,他派出手下到處找她,卻始終尋不到她的蹤影,也查不出她到底是仙界哪一派的人?沒想到會在這里發現她,適才他找了個人打听,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天上的仙子,而是妖族女。

敝了,她若是妖族女,他怎麼從沒見過她呢?雖然心有疑惑,但夜離更想要的是抓到她。

說起來,自從那次被她打臉後,他這心里就癢癢的,除了想抓她回來教訓一頓,更想將她納入太子府中。

這妞兒又凶又辣,太合他胃口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一回,看她能逃到哪兒去!

酒過三巡後,夜離站起身,拿著酒杯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這行為再度令魄月繃緊神經,手也不自覺地模向腰刀。

夜離這家伙想干麼?他該不會想當著眾人的面掀她的底吧?

不對!瞧他笑得那麼不懷好意,若要揭穿她的身分,他大可私下跟犀泱說,讓人抓她,但他沒有,這麼說來,最有可能的是……他想欽點她成為聯姻的對象?

魄月沉下臉色。這家伙前世騷擾她,這一世又纏上她,還真是陰魂不散!

後頭的斐素似乎一直沒有動作,就在她想著該怎麼辦時,宴席廳堂上忽然一靜。

那是落針可聞的寂靜,數百魔族重要大將同時噤聲不語,只因一抹銀白衣袍出現在清一色魔人中。

那白衣仙人緩步行來,周身無形的仙障令魔氣無法入侵,並退到幾丈遠。

一瞬間,整個大廳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淨化,令妖止息,令魔退散,而跟在他身後的,卻是與之相反的黑色戰甲披身、令妖魔聞之喪膽的噬魔劍殷澤。

他亦步亦驅地跟著主人,每走一步,都留下了腐蝕魔地的腳印,兩旁眾人早已如潮水般退開,遠遠地敬畏著。

主座上的犀泱臉色陰沉,直盯著不請自來的劍仙段慕白。

犀泱看似沉穩,心中卻震驚不已。

段慕白的出現太過突然,竟然通過他設下的結界,令他毫無察覺,怎不教他心中震驚?

自繼位五百多年來,他最忌憚的敵人便是段慕白,也最弄不懂這人。

段慕白一向獨來獨往,是仙界中的異數,不參與任何門派,亦甚少參與仙魔的戰爭,除非魔軍殺得過頭了,段慕白才會出手阻止。

犀泱幾次戰役都無功而返,便是因為段慕白的阻撓;但這人也奇怪,只要魔軍退回邊界,他便也不趕盡殺絕,而是收劍走人。

犀泱要面子,數次派魔軍攻打望月峰,卻始終無法破除他設下的陣法和結伴,他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有意避開他。

沒想到,段慕白居然會親自到魔界來。

夜離也驚了,停下腳步,臉色難看地瞪著段慕白。

而魄月更是傻了,她呆呆地瞅著他,感到自己的天靈蓋有些發麻。

如果那人是段慕白,那麼身後的斐素是誰扮的?

她回頭瞪向斐素,斐素見她吃驚地看來,便露齒一笑,用指頭搔插胳肢窩的癢。

是仙猴阿福扮的。

魄月額角抽了抽。

阿福的動作她再熟悉不過了,難怪他今日特別安靜,不開口說話的確是最安全的。

她再也無心酒,擔心地看向大廳主座,心里無數個聲音想問他,他來魔界做什麼?

還搞得人盡皆知,他就算再厲害,也別這麼囂張啊!

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盤,他只有一個人和一把劍,難道想單槍匹馬與所有魔族人對立?

她坐立不安,想問問陌青愁怎麼辦?哪知一轉頭瞧去,陌青愁竟然不見了!

人呢?

她再度吃驚,目光四處搜尋。怎麼才一會兒工夫,連個影子都沒有?

她回頭看向阿福,阿福還是那一臉蠢笑,她正想過去質問,這時候腦中傳來肖妃的聲音。

「放心吧,她被風易揚帶走了。」

魄月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也是,這時候趁大夥兒被段慕白轉移注意力之際,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陌青愁自有風易揚護著,輪不到她來擔憂,她該擔憂的人還在廳堂上呢。

她忙著擠到前頭,心想若有個萬一,她好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此時段慕白已來到犀泱面前,他含笑地望著犀泱,犀泱雖然面不改色,但對于段慕白敢單槍匹馬前來,心中反而更加忌憚。

「犀泱,別來無恙?」這是密音傳耳,只有犀泱能听到。

犀泱冷哼。「你居然敢一個人來送死?」

「錯了,我不是一個人,還有殷澤呢。」

「就算多他一個又如何,我有千軍萬馬,這里可是我的地盤,你自投羅網後,還想能突圍出去?」

「我既然敢來,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能突圍出去?你該知道,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犀泱臉色更沉,這便是他懷疑之處。

他想不通,為何段慕白會來?又為何而來?

段慕白知道犀泱有個最大的弱點,便是疑心重,為了自保,絕不做沒把握的事,而他正是利用這一點,他越是表現得一派輕松,犀泱越不敢動他。

別人或許猜不透犀泱的脾性,但段慕白卻對他知之甚深。

對犀泱來說,保住自己的王位比拿下他段慕白更重要,凡是會威脅到他性命、地位的事,他都不會輕易犯險。

反之,凡是對他鞏固王位有利的事,他都會不擇手段地去做,這便是段慕白來見他的原因。

段慕白笑道︰「別猜了,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是來承諾你的。」

犀泱驚疑不定地瞪著他。「承諾?」

「本君相信,閣下對這個承語,肯定有極大的興趣和滿意。」

廳堂之上,兩人始終對立,誰都沒說話,但魄月知道,他們必定是用密音傳腦的方式在對話。

兩人都是法力高強之人,密音傳腦不易被他人竊听,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麼,就見犀泱臉色漸緩,接著眼神一亮,嘴角慢慢彎起,接著竟是有了笑意。

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了轉變,竟像老朋友似的愉快,接著犀泱讓人備了酒,將自己的指血滴入酒液中,段慕白也同樣將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入杯中,兩人共飲下這杯酒。

血誓之盟!

魄月不敢置信,兩人居然共同締結血盟?

段慕白此行是來向犀泱提出條件的,也不知他提了什麼,竟令犀泱如此高興,還爽快地與他結下血盟。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俺有沒有看錯?他們居然在飲交杯酒?」

魄月怔住,往旁一看,一只尾巴還沒消失的蛤蟆精,正瞠目結舌地嘖嘖稱奇,令她十分無語。

膀蟆精不只眼楮沒長好,連腦子都沒長對,不是共同喝一杯酒就叫做交杯酒好嗎?她翻了翻白眼,懶得理會,一心擔憂地盯著那兩人。

不一會兒,段慕白拱手拜別,竟是轉身離開,一如來時的愜意,離去時也悠然自得,好似只是來拜訪一名老友,談笑間泯恩仇,話別後,也瀟灑離去。

眾魔將分開兩道,隨著犀泱的態度轉變,眾魔將也從仇視的眼神轉成了敬畏,數百道目光盯著那不可侵犯的身影,無人敢放肆,亦無人敢不敬。

段慕白緩緩走來,在經過魄月附近時,忽然停住了,而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停頓而呼吸一凝。

他的一步一行,甚至動根手指或挑個眉頭,都牽動著眾人的神經,包括她的。

段慕白原本望著前方的視線,忽然轉頭往她這方向看來,令躲在眾人里的她心頭驀地一跳。

他不是在看她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會如此瘋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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