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管事(上) 第17頁

「呃……我是听說的,听人說二管事他……好幼女。」梅蘭勉為其難地說著。

似錦無力地閉上眼。糟,又听不懂!好幼女指的是啥?她思忖著,順便偷瞧小姐的臉色,就見小姐一臉恍然大悟……到底是悟出什麼了?

「難怪呀,他身旁只有醍醐這個小丫頭。」

似錦一听,跟著恍然大悟。原來好幼女指的是戀童癖呀!

真是人不可貌相,虧三爺長得儀表堂堂,面如冠玉,想不到竟有戀童癖,難怪會三番兩次救她!所以,她應該慶幸自己長得很蘿莉嗎?

「不過成親之後,這事也是說不準的,二管事把似錦都瞧遍了還決意要迎親,那就意味著他並非真正的好幼女,咱們似錦雖是麻雀,卻是五髒俱全。」江麗瑤徑自說著,認為這樁婚姻依舊如她想象中一樣美好。

「把……似錦瞧遍了?」梅蘭吶吶地道。

「是啊,就是似錦落湖那晚,听醍醐說是二管事替似錦更衣……」江麗瑤月兌口道出,等驚覺時卻已收不回說出去的話,不染秋塵的眸輕輕往旁一瞟,就見似錦一雙大眼瞪得像要瞪出來似的。「其實,我的意思是……」

「我不要嫁了!」變態!虧他衣冠楚楚,骨子里卻是個衣冠禽獸,竟然趁她昏迷把她看光光!

「似錦……」江麗瑤一臉為難。

「大夫人,二管事來了,雙全正在外頭擋門呢。」秋月和春月一溜煙跑進房里,一個個喜笑顏開,不住朝外頭張望。

「雙全哥,擋住他!」似錦一把沖到門外喊著,可人是擋在院門外,她在這兒什麼都看不見,真的只能說是喊心酸的。

「雙全哥被打退了,二管事撞門了!」負責在院門觀戰的玉蘭大嗓門地通報著。

「快快快,紅蓋頭!」江麗瑤趕忙要梅蘭將紅蓋頭取來。

「小姐,我不要嫁!」她不要嫁給變態!她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可靠!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江麗瑤二話不說把人往外推。「快快快,吉時到了,梅蘭、春月,用架的也要把她給架到堂屋去。」

「是。」梅蘭和春月沒轍地將人給請出房。

紅蓋頭遮住似錦的臉,她只能被迫牽著走。雖說成親一切從簡,沒有什麼賓客,更沒有長輩,只有小姐和侯爺充當長輩坐堂,可一進堂,她卻听見了不少人的聲音。

她還沒來得及听個仔細,便听見李若凡淡聲道︰「我收下了,請代我謝過太夫人。」

「我這就回去跟太夫人交差。」

似錦認出是洪嬤嬤的聲音。難道是太夫人差人送禮來了?想想也是,李若凡幫她打理莊子,成親送禮似乎再合理不過。

思緒動著,一會听見梅蘭充當喜娘喊拜堂,似錦一泡淚幾乎奪眶而出。

天啊,她真的成親了……嫁給一個多次出手幫她,但卻壓根不清楚底細的男人,老爸要是知道她因此成親,肯定會沖來毒打李若凡一頓,想到家人,幾分惆悵爬上心頭。

她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一個會對她伸出援手的戀童癖,其實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她不要太悲觀,不用那麼害怕,至少對象又不是宋潔那種趁人睡覺時想要胡來的人……只是,李若凡又比他好多少?

他把她看光了耶,就算是怕她感冒,也不該由他親自動手,如此行徑,要她怎麼欺騙自己他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

他毀壞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和地位,她現在甚至無法面對他,可偏偏她又逃不了。

拜過堂後,她被送進了入正閣,而宴席則是在入正閣堂屋外的園子里。當然,她無緣和大伙坐在一塊吃吃喝喝,只能很可憐地回房等待可怕的洞房花燭夜。

坐在床上,她不禁祈禱著李若凡被人灌醉,最好醉到什麼事都做不了!似錦小臉高仰,燃起了一絲希望,隨即又頹喪地垮下肩。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嗎?都成親了,她還能怎樣?除非他真的無法相處,否則,恐怕就這樣過一輩子了。

也不知道在里頭坐了多久,她都忍不住打起盹了,突地听到陣陣腳步聲

「欸,這不是員外郎大人嗎?」

似錦猛地清醒,思忖著員外郎指的是誰。怪了,梅蘭和春月不是候在門外嗎?怎麼有人來了也沒听見她們的聲音?

「呃……李二爺,你怎麼會在這里?」

似錦一听出是宋潔的聲音,立刻戒備地站起,拉下了紅蓋頭試圖尋找防身之物,卻發現這間房布置得挺精巧的。她在江府那種商戶待久了,也分得出什麼是上等布料和家具,看得出這床被甚或桌椅都是上上之品,幾乎是和侯爺房里同級數的。

也許,她應該找個時間問問剛拜堂的相公,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身分,在外是否經營了什麼了不起的生意。

「你是不是喝醉了才走到喜房這頭?走走走,咱們再去喝個痛快。」

似錦回過神,躲到屏風後頭。天曉得外頭的人說要喝,到底是要上哪喝,要真闖進來,她也只能跟他們拚了。

「……好,也好,咱們走吧。」

一會,腳步聲離去,似錦繃緊的神經這才松卸下來。

走出屏風,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經過梅蘭的巧手妝點,連她都覺得自己是個嫵媚嬌俏的美人,但說真的她不希罕美貌,反倒有時會想若是自己破相了,也許日子會好過一點。

才剛想著,听見不遠處又有腳步聲,她拎起裙擺就躲回屏風後頭,還不忘順手抄了把黃梨木圓凳,只要來人敢走到屏風後頭,她就先砸了再說。

門板被推了開來,似錦的心快被吊上了天,緊抓著圓凳的手不住地顫著,卻不容許自己退縮。

對付登徒子,就算打死了也不過分!她不用客氣,要更勇敢才可以!

「……似錦?」

听出是李若凡的聲音,似錦險些軟倒在地。

唉唷,早點出聲嘛,干麼嚇她?正要從屏風走出,李若凡已經走到屏風後頭,就見她紅蓋頭已經掀開,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蹲在地上,手里還抓了只圓凳,他先是楞了下,而後忍不住大笑。

似錦抿緊小嘴,悻悻然地把圓凳放回原位,很不爽地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一把抱起。

「喂!」似錦掙扎,渾身繃得死緊。

她已經被男人逼出恐懼癥了,他要慶幸她已經把圓凳放回去,否則這當頭包準圓凳已經砸到他的腦袋上。

「方才有人嚇著你了?」他笑問著,黑眸在燭火照映下亮著神采。

「……嗯。」

「別怕,有我呢。」

「你,我也怕。」她實話實說。

「為什麼?」

似錦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真虧他還敢問,她要是沒從小姐那里得知他的惡行,還真會被他的謙謙君子樣給騙了。

「你明明就、明明就把我……」可惡,她說不出口!

李若凡濃眉一挑,仿似猜出她道不出的話。「可我也遭到報應了,咱們算是扯平了。」

話落,抱著她擱坐在床上。

「什麼報應?」千萬別編派她在昏迷時對他上下其手之類的渾話,她一律不受理,而且從此將他劃進黑名單,成為拒絕往來戶。

「你抓住了我。」

「騙人。」瞧,果真被她料中了,真是個混蛋來著,當初她怎會覺得他光風霽月?

「你發著高熱,抓著我的手不放,還不斷地喊著老霸。」他拾起了她丟在一旁的紅蓋頭。

似錦楞了下,想起她當時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是夢到了老爸和姊姊……

「然後,你就握住我的手不放,一整晚都不放我走,你說,這算不算是報應?」他將紅蓋頭重新蓋回鳳冠上頭。「你握著我的手貼在你的頰上哭了一晚,淚水濕浸著我的掌心,你說,這算不算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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