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盡 第24頁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宮無徹那張好像思念了很久的臉,心間像被什麼東西沖得滿滿的,突然間委屈的淚水就下來了。這突如其來的淚水成功地嚇到了宮無徹。

他手上拎著飯盒趕忙走到了床邊,將飯盒扔在一邊後,伸手擦去她的眼淚,「怎麼突然就哭了?」即使很少見到她哭,他也從來都沒有錯估她的眼淚對自己的影響力。

「我沒事。」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哭。

「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才。」言炅夜伸手抹去一直往下掉的眼淚,「我昏迷了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了。」

「什麼?一個多星期?那望天門的背叛者找到了沒有?」

「沒有找到,不過不找了。」這是他答應石青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才剛剛醒,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一陣沉默。

「我想下去走走。」言炅夜開口。

「現在先不要下去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那,我明天可以出院嗎?」

「還不行,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養好自己的身體。」

病房外傳來敲門聲,宮無徹走過去開門。和門外的人交談了幾句後,回頭對里面的言炅夜說道︰「我有事要去處理一下,你不要四處亂走。要好好在病床上休息,等下護士會在固定的時間過來看你,知道了嗎?」

言炅夜點了點頭後,宮無徹便和門外的人一起走了。

望著已經空蕩蕩的病房發呆了許久後,她正想下床就被推門進來準備為她做定時檢查的護士給制止了。

「為什麼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力氣一般?」她問護士。

護士笑了笑,「那是因為少夫人受了重傷又加上小產的緣故,過幾天就會恢復的。」

護士的話對于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的手撫向自己的月復部。

她小產了。

她的孩子沒了。

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到來,他就這樣沒了。

看著她呆愣的表情,護士馬上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少主早就交代過了,小產的事情不能讓少夫人知道。因為她不小心說錯話,現在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少夫人,對不起。」

言炅夜沒有理會她。

她和他的孩子啊,就因為她的不小心,沒了。

接下來的幾天,言炅夜乖乖吃藥,乖乖打針,事事都配合醫生和護士,只是一句話都不說,任何人都不理,像是沒有生命的玩偶任人擺布。

夜很深,病房里依舊是一個人,宮無徹這幾天像是失蹤了似的,都見不到人,只有林嫂在白天來醫院陪她。她問林嫂他去哪里了,可林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些天除了木唯哥和梁謙哥偶爾來看了她幾次外,幾乎就沒什麼人來了。奇怪的是居然連石綠這個死對頭都沒有來醫院諷刺過自己。

掀開了被單,下了床,雖然身體還是有點虛,但是比起剛剛醒來的那天已經好很多了。她拉開了病房的門,走了出去。走道外面有燈光,卻冷冷清清的。空蕩的走道因為夜晚的到來變得冷清,感覺很空曠。她順著走道一直往前走,自己卻不知道要去哪里。

走著走著,听到了小小的聲音,然後順著聲音的來源朝前走去。那原先細小的聲音漸漸變得大聲,她也漸漸地朝聲音發源地靠近。

不遠處有燈光的地方是幾個值夜班的護士在聊天。

「真不知道少主是怎麼想的,少夫人明明是為了他受傷的,甚至連孩子都沒了,可他這些天卻總是和石小姐在一起。」

是啊,她的孩子沒了。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小骯。

「真是為少夫人不值啊。本來以為嫁給少主就能一輩子幸福,據說他們兩個還是青梅竹馬呢!」

是啊,是青梅竹馬,只是他不愛她罷了。

「可是我覺得還好啊,少主這些天會和石小姐走得很近不是沒有原因的啦!據說他們會走得那麼近其實是因為石青少爺。我听說,那個石青少爺也是少夫人的青梅竹馬,而且他還愛著少夫人呢。」

是啊,她也知道他喜歡自己。可是愛情不能勉強啊!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怕什麼?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嘛。」

「那個石青少爺不是為了保護少夫人和少主受了傷了嗎?怎麼人在這里住了兩個星期就轉走了?如果沒有他,少夫人估計也就活不了了。」

是啊,受傷了——啊,受傷了?石哥受傷了?因為她?

她從陰影處走出來,走到了那些護士面前,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傻傻地站著。那些護士看到她明顯呆住,看起來被她的突然出現嚇到了。

「少夫人,你——你有什麼事嗎?」護士一被選為代表開口。

「你們剛才說,石青怎麼了?現在人呢?」

「他受傷了。」護士二回答。

「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只知道已經不在我們醫院里了。」護士三接口。

听完了這些話,她轉身就走。怪異的舉動讓先前已經受了驚嚇的三個護士再次被嚇到。三人趕忙跟在她的身後準備送她回病房。她們都很清楚如果少夫人出了什麼差池的話,她們三個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苞在言炅夜身後的三人對看一眼,其中一人拿起手機通知了院長。

第二天早上,好些天沒有露面的宮無徹終于現身了。言炅夜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石哥他怎麼樣了?沒事了嗎?」「他沒事了。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嚇到了值班的護士?」

「是嗎?」沒事了就好啊。

「你……」宮無徹欲言又止。

言炅夜抬頭看他。

看著她,宮無徹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言炅夜忽然開口問道。

「你想什麼時候出院?」

「明天。」

「你肩膀上的傷,因為昨天晚上扯到了,近期是好不了的。」

「我明天一定要出院。」

這已經是從醫院回到家里的第四天了。

言炅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久了。她看了看牆壁上的那個壁鐘,已經是午夜零點三十四分鐘了,他還是沒有回來。一個不小心將背部靠向了沙發背,踫到了背部那還沒有痊愈的傷口。痛,卻沒有知覺了。

她一直在等,等著宮無徹回家。

雖然還有林嫂在陪著她,可是她覺得冷清。心空了一個大洞,需要他來填滿。她不是只有今天夜里這樣等過。從醫院回來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在等。等著他回來。可是他已經整整四天都沒有回來過了。

這四天以來,她每天晚上都是等到了三四點,然後一直不放心她的林嫂出來費盡了口舌將她勸回房間去休息的。

指針在流轉,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到了指針指向了一點四十五分鐘的時候,還是沒有見到宮無徹回家,言炅夜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涼了。但是她固執地等下去。

終于,在近兩點的時候,外面有了車停下來的聲音。

是他回來了吧?她想。

爆無徹已經醉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今天,醫生宣布石青成為植物人。石綠拖著宮無徹在外面喝酒喝了一晚上。其實只有宮無徹一人在那邊拼命地灌自己酒,和他一起去的石綠也只是喝了幾杯。

石綠很清楚他今天這樣灌酒不單單只是因為她哥哥的事情,也是因為言炅夜的事情。她扶著宮無徹出了車門,只見他一個踉蹌,石綠趕緊扶住了他,這樣的情景從別墅中往外面看,就像是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的。

「小夜,我真的很愛你。」宮無徹看著石綠的臉笑了,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石綠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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