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樣,每次理虧就用「淚彈」來轟他,偏偏他就是缺乏抵抗力,盡避從小到大早身經千萬戰,可是,她的眼淚仍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不準哭!」他憤憤地又扯了好幾張紙巾扔過去,「把頭轉過來!」
想把脖子扭斷嗎?窗外又沒有上演悲劇片,她哭成這樣,到底想怎樣?明明是她嚷著要做掉他們的孩子,明明他才是那個最該哭的人,這會兒她倒變成了最淒慘的人。當他孩子的娘有那麼痛不欲生?還是說,跟他在一起,當真是一點也不甘願,當真是生不如死?
煩躁地扯掉頸間的紐扣,莫向與一拳砸向方向盤。
不把事情搞清楚,他就是用綁的,也要把她綁上禮堂。
去她的兩情相悅,去她的什麼不可以,她若想和他耗,他就陪她耗一輩子。
如果不能一起上天堂,那就一起下地獄,他不在乎!
莫向與陰沉著臉,將車子開得飛快,上了去郊區的高速路後,車速立刻飆到了一百八。
他身側的小可憐兒抽泣聲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已幾不可聞。
當車廂內安靜得只剩窗外的極速風聲,莫向與不禁擔憂地望向那個快扭斷脖子卻安靜得有點過分的小腦袋。
不由自主地減慢了車速,他騰出一只手想看看她在做什麼,哪知手剛踫到她的後腦勺,她僵直的脖子就打個旋兒,將頭垂掛到了胸口前。
笨蛋,哭著哭著就能睡著,存心就是考驗他心髒的承受力。
心里暗罵著,手卻自動轉到椅座旁,將椅座調到最舒適的角度,以便讓那沒心沒肺的家伙好好補眠。
看到她紅腫的眼以及眼底的黑眼圈,莫向與抿了抿唇,再度踩下油門,快速駛往老宅。
第十八章真相大白
是夜,月華如洗。
君莫惜揉著眼醒來時,只見月光透過敞開的落地窗在室內灑下一地鹽白,鹽白之上,是一道拉長的身影,那個人站在窗邊,宛若融入了夜色,即使看不到表情,卻仍讓她有想逃的沖動。
「醒了?」
轉過身,他背著光的臉模糊一團,她下意識地就往後挪了一下,直到身子抵到床背,才捏著薄被屏住了呼吸。
看到她這副極度防備的表情,他冷哼一聲,踩著極緩慢又優雅的步子來到床側,俯身看著她,眼楮在黑暗中閃著極亮的光。
「餓不餓?」
似在回應他的問題,她的肚子立刻配合著發出一陣轟鳴。
她揪著薄被想重新縮回被窩,他卻按著她的肩阻止她的逃避,「在填飽你之前,我們最好先談一談。」
她嘴硬地將薄被往上提一提,冷著臉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哦?」他往床沿一坐,將她的頭發纏上指頭,松開,再纏上,「我可不這樣認為。你這個倔強的小笨蛋,最好老實坦白,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如果你不說,我不介意再重操舊業成為惡魔,讓你享受一頓凌虐大餐。」
說著,他指間用力,扯了扯她的頭發,立刻引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君莫惜悄悄抬眼,一接觸到他不願善罷甘休的視線,她立刻調開頭,努力思索應對之策。
但是,他從來不給「敵人」思索的時間,不悅地捏住她的下巴,將她扯到和他面對面,「怎麼,不敢看我?又想說謊了是不是?你該知道,我最痛恨小騙子,在我沒變成惡魔之前,你最好主動交代你對我說了哪些謊言。」
君莫惜咬著唇,垂著眼,就是沒有勇氣和他對視。
「還是說,你說的謊太多,多到連你自己都記不起來?」嘲諷地勾起嘴角,托起她下巴,莫向與靠過去,惡意用鼻尖摩擦她的面頰,感覺到她的輕顫,他將嘴置在她的嘴角,小聲逼問︰「沒關系,我的記性向來過耳不忘,我問你答,我們一個一個來,好不好?說,你愛不愛我?」
她的頭緊緊地抵著床背,被逼得退無可退,他貼得那麼近,她若是開口,嚅動的嘴唇就像是主動挑逗他一般在他唇上摩擦,這個惡魔,非要用這種方法來逼她嗎?
「不回答,嗯?」一個上挑的魅惑之音結束後,他的舌尖從她的嘴角鑽了進去,帶著熱烈的酒味,侵襲了她的心房。
「不拒絕,就是你也想要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他的聲音听不出喜怒,他的舌尖卻霸道無禮。
君莫惜死咬著牙,阻止他的攻城掠地,而他既不氣餒也不急躁,慢悠悠地在她唇齒上尋找突破口,就像一個考古學家挖掘出土文物般極富耐心。
極輕地咬了咬她的鼻尖,他退回一點,望著眼神略顯迷蒙的小笨蛋,低聲誘惑︰「說,愛我。」
「不!」猛地,她推開他,想要爬出他的控制範圍,可是她字正腔圓的拒絕,立刻粉碎了他想要和平解決的初衷。
他一把抓回想要從他腋下逃離的人兒,重新將她困在雙臂間。
「你非要這麼不老實,非要逼我來虐待你,你才肯說真話嗎?」
听到他的咬牙聲,她心頭一顫,嘴硬地強調︰「我說的是真話。」
「很好。我會教會你如何分辨真假。」
看到他欺近來,她立刻開始掙扎,「莫向與,別以為我順了你的意,我就是在說真話!強扭的瓜不甜,我就是討厭你,我一點也不愛你,你放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莫向與的下頜又開始繃緊,她真會踩他的軟肋啊,每句話都很不中听,想讓他不虐她都不行。
她不是很愛做出一副害怕被他踫好似他是蛇蠍的欠抽表情嗎,那他就好好讓她見識見識他多想這樣那樣踫她!
憋著氣,莫向與瞪著面前這個沒有自覺仍在揮著拳頭大叫「我不愛你,一點也不愛你」的笨家伙,然後抽出腰上的皮帶,無視她的惶恐和反抗,將她的雙手綁在了床頭。
「你想干什麼?」看到他開始月兌衣服,她的聲音立刻拉高拔尖。
他冷哼一聲,手指不停地解下襯衣的紐扣,反問︰「你說呢?你的身體比嘴巴老實,所以我不介意犧牲一下色相,教會你听從你身體的真實告白。」
「不!」她開始扭動,試圖將雙手從皮帶中解月兌。
「你這只待宰的笨羔羊,你以為現在說‘不’還管用嗎?」他冷笑著甩掉襪子,踩上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中浮現懼意的傻瓜,給她制造心理壓力。
站著的他好高好大,穹頂玻璃天窗外的月亮懸在他的右上方,將他映照得就像是暗夜吸血鬼,凜冽之勢,志在必得。
受不了這種壓力的君莫惜立刻崩潰,更加激烈地扭擺著身體,歇斯底里地尖叫︰「放開我!你放開我!你逼我有什麼用!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不稀罕,請你統統拿回去,我一點兒也不想要!是,我是愛你,我很早很早就愛上了你,你得意了,你滿意了吧!可是,那又怎樣?我愛你,卻不能和你在一起,我那麼辛苦,你為什麼就不能體諒?你這麼逼我,想逼死我對不對?」
捕捉到她話中關鍵的字眼,他頓了頓,蹲,緊迫地追問︰「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為什麼?你很想知道是不是?」君莫惜的眼淚洶涌而出,聲音卻帶起了笑,「知道以後,你是不是就能放了我?」
莫向與抿著唇不吭聲,她卻笑得咳起來,「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呵,為什麼?因為,我們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們是兄妹,我們在,我懷了你的孩子,我們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胸口那麼痛那麼痛,明知不可為,她卻還是想和他在一起,想愛他,也被他愛,想給他生孩子,可是,從出生起,她就喪失了資格。上一輩的事,卻要她來承擔後果,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怨!她怨爸爸,她怨丁繁星,為什麼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另一半卻還要生出一個他,讓他成為她的劫數,害她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