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瑀,每回見著面總是有意無意的調戲、揩油,她氣急敗壞,可人家是皇子,能拿他怎麼樣?
好不容易尋來倒松貼,听說只要黏在衣服上頭,待人體溫度將之融化、滲入肌膚,日後再美的姑娘在眼前艷歌艷舞,也無法讓倒了的松樹恢復正直,而藥效至少持續半年以上,想到能讓燕瑀坐立不安長達半年,她就忍不住手舞足蹈,誰知意外發生……
「今天是我對不住蘇大夫。」
「無事,倒松貼易被察覺,下回給姑娘尋點更有趣的。」
「更有趣的?」她興奮得都快發抖了。
「對,更有趣的。」
見兩人低聲竊語,還說得笑容滿面,以笙氣到頭頂冒火。
你看那個死不要臉的,模完左手模右手,接下來咧,要不要模臉?同居十二載,他只能在她熟睡時偷模兩下,他居然光明正大就模了。
剁手!剁腳!這個婬徒,也不想想以芳才十五歲,覬覦國家未來主人翁,這種下流事,他怎下得了手。
以笙咬牙切齒、快步走來,手肘一撞,硬擠進蘇木和以芳中間,順帶兩道淬過斷腸散的目光射到蘇木臉上。
以芳發現弟弟的莫名惡意,皺皺眉心,視線掠過他落在蘇木身上。「蘇大夫初來乍到,對宮里不熟,要不要陪你四處走走?」
「麻煩姑娘了。」
以芳引著他到皇太後跟前道︰「皇女乃女乃,我們想出去逛逛。」
兩人並肩而立,一個俊朗飄逸,一個嬌憨可愛,站在一塊兒極登對。
呂氏看著蘇木,笑意流泄,表哥養出來的徒弟果真是人中龍鳳,打三人進屋,她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再听姑母對他贊聲不斷,她更滿意了。
至于自家女兒……用不學無術來形容,都有些污辱這四個字。
雖說女兒在外頭名聲響亮,可真貨假貨,相處時日一久早晚會露餡,這也是他們不敢隨意給女兒定下親事的原因,她煩惱得睡不著,若非相公總是信心滿滿道︰「放心,咱國公府的姑娘不愁嫁。」她那顆心吶……
她從沒想過讓女兒高嫁,只盼著尋個家世普通、自家能壓得住的親家,讓女兒能夠平平順順噴、夫妻和和美美過完一生便罷,蘇木這孩子倒是適合。
「我也去。」以笙抬頭挺胸說。
「難道這潑皮猴子今日不吵不鬧,乖乖在這待這麼久。」皇太後道。
爆女湊趣,「可不是嗎?我一听到笙少爺要來,立馬把架子上的古董全給收進庫房,就怕明兒個宮里得再進一批官窯瓷器。」
另一名宮女也說道︰「蘇小神醫可得把笙少爺看好,別讓他踩斷皇上最喜歡的龍爪槐。」
皇太後大笑,呂舒娘卻笑得滿臉尷尬,潑皮猴子哪是以笙?分明就是幫姊姊背的黑鍋。
她擔心死了,幸好兒子機靈,每踫到這種事,立馬跳出來頂缸。
而寵姊成魔的以笙非但不介意頂缸,竟還說︰「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有這身旁人沒有的力氣,是老天爺給的恩典,姊姊若是可以練上幾年,腳一跺能在地上踩出個窟窿,才叫大成。」
餅去,讓弟弟頂缸頂得很習慣的以芳,這回竟感到羞愧,低頭道︰「蘇大夫別嚇壞,那不是以笙的錯,是二皇子太招人厭,以笙憋壞才會失手。」
以笙很想翻白眼,這是在為黑鍋開解?
一個白眼弟再加上一個羞愧姊,蘇木一看便明白。「我沒嚇著。」
「真沒?」以芳勾起笑眼。
「真沒,不管女子或男子,力氣大都是好事。」他鄭重回答。
不管女子或男子嗎?所以他不討厭女子力氣大?以芳與他對上眼,笑得滿臉甜。
以笙的怒氣更上層樓,那分明是深情款款、情不自禁,分明是男有情、女有意,從此天涯不分離,怎麼可以笑得這麼曖昧?那種表情是偶像劇里面播放主題曲的專用場景啊,憑什麼?他們不過初識,搞什麼一見鐘情我愛你?
不可以!不允許!以笙咬牙,額頭暴出青筋,但是他握緊的拳頭很弱。
他還在無聲抗議,蘇木和以芳已經走出去,以笙見狀連忙追趕。
皇太後道︰「這小子還是那麼黏姊姊?」
「可不是,他爹爹氣壞了,常罵他沒男子氣概。」
皇太後輕嗤,「不是只有武夫才有男子氣概,依我看,以笙這樣才好,鄭國公府里總算有個像咱們呂家的。」
「那孩子確實聰明。」講到以笙,呂氏有說不出的得意。
皇太後自然也開心,呂家子嗣不豐,哥哥就一子一女,長子也只有一子一女,那兩個孩子她都見過,遠不如鄭家的。
「派令出來了嗎?」皇太後問。
原則上,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都會進翰林院,但以笙纏著皇帝,說不想做那麼無聊的事。
可是不進翰林院,難不成要外放,他才十二歲,再能耐也鎮壓不了地方上的老油條,別說鄭國公府不允許他外放,便是皇太後也不樂意,因此他的派令遲遲沒有下來。
確實,十二歲是個挺尷尬的年紀。
「皇上有意讓他到刑部跟著岑大人學推官判案,他自己也有那個意思,許是過幾天就會上任。」呂氏回答。
「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看著挺好,別急著升官,多看多學才是正道。」
「公公也是這麼說。」
「先把話說在前頭,那孩子是我中意的,日後婚配得等我發話。」
「是。」
「去見見皇後吧,你們一向交好,好生勸解,讓她別再強著性子、生生壞了感情,便是尋常夫妻也會磕磕絆絆,何況是後宮,皇帝不容易啊。」皇太後意有所指。
呂氏明白,可是問題征結……她心頭也難受呀,怎地一晃眼,如膠似漆的情分就斷了,這些年她何嘗沒勸過,算了……再試試吧。
第三章 展現真性情(1)
又來……以芳大習眼,真想把身後的男人拖到暗巷里面暴打一頓,打得他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以後看到女人就會心底產生陰影。
可是不行,娘下過死令,她要是敢糟踢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名聲,就要打斷她的腿。
她從來不敢懷疑娘的話,別看娘親溫婉柔順,性子像棉花似的,可那是在外人,在女兒跟前……雙面人吶!
唉,她自己當了一輩子雙面人,也非要把女兒訓練成雙面人才罷休。
悶,她長得沒有弟弟妖嬈美艷,可打十三歲後身形初現,就經常引得亂七八糟的男人尾隨,偏偏今日回得晚了,她不得不鑽小路往家里趕,這才……
是,她非常後悔,就不該同林侍郎家的姑娘較勁,反正自己的名聲已經好到驚人,就算棋藝輸林綺嬌一頭也沒關系,干麼非要論個輸贏,以至于一盤棋從下午下到入夜方畢。
她低頭越走越快,一面走一面忖度著,那人是否認得自己?如果認得,她能不能動手?知來動手,會不會惡名外露?到時需不需要殺人滅口?煩吶煩吶……
穿著夜行衣在屋頂四處亂竄的蘇木有些意外,這個時辰以芳還在外頭?
他認得尾隨在以芳身後的男子,他叫張財寶,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成天斗雞走狗、眠花宿柳,正經事半點不做,他家里是開糧鋪的,幾代經營,有些家底。
張家就這麼一個兒子,身邊女人無數,但幾年下來,別說孫子,就是一顆蛋也沒看見影子,前幾日砸下重金求到師父跟前,希望能醫治他的不孕。
師父不耐煩,讓他出手。
不難治,就是腎虛了點兒,可既然是神醫,自然要有神醫價位,于是一瓶金匱腎虛丸要走他五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