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謀甜妻(上) 第19頁

「是李琴親口說的。」

不可能,蘇木十九歲,李琴已經死去近二十年。夫妻懷疑地望向蘇木。

他們的態度讓蘇葉不滿,怒道︰「什麼眼光啊,懷疑我的徒弟說謊?他沒必要!」

蘇木失笑,這種解釋比不解釋還糟糕。「從小,我便能見鬼。」

「什麼?」呂氏驚呼。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他在湖邊和鬼對話。」以芳挺身幫蘇木作證。

蘇木沒理會鄭啟山和呂氏的懷疑,自顧自往下說︰「李琴的母親是老夫人的親妹妹,身處亂世,眼看姊夫幫著先帝打下江山,日後事成必能躍居高位,她卻嫁個體弱丈夫,家里的錢全用來看病了,她妒嫉、怨恨,卻無法改變自身遭遇,後來一場瘟疫奪走夫妻倆性命,死前她叮囑女兒,一定要去投奔老夫人。

「李琴長得不美,卻勝在性情溫婉,很得老夫人疼愛,老夫人希望她能與兒子結成夫妻,可惜天不從人願,表哥喜歡上別人。表哥成親當天,親朋好友全上國公府祝賀,她很傷心,躲著不願意出來見客,但老夫人向李琴保證,待婚禮過後會讓兒子娶她為平妻,她才出來幫忙招待客人。」

這下鄭啟山和呂氏無法不相信了,若非李琴本人,怎能知道的如此詳細?所以真的是她?

「就在那天,她遇見表哥周望,那是李琴姑姑的兒子,據說他是全村最聰明的,李琴姑姑全家省吃儉用供他讀書,他也長進,年紀輕輕就考到進士做了官,可惜改朝換代後他的官位沒了。

「之後兩人魚雁往返,周望的親切安慰讓李琴將心事全告訴他,周望為李琴出謀劃策,並將璇機給她,他說只要鄭啟山踫過她,就必須娶她為妻。

「沒想到國公爺以意志力克服藥性,見事跡敗露,李琴嚇壞了,她害怕自己被趕出國公府,到時她就無處可去。她給周望寄了信,請他幫忙拿主意,周望上門拜訪,告訴老夫人想迎娶李琴為妻。

「事已至此,老夫人清楚無論如何兒子都不會娶李琴了,只是周望已年近四十,老夫人不肯同意這門親事,周望再三勸說,老夫人只能敷衍,因周望遠道而來,老夫人留他住下。

「當晚周望與李琴相約湖邊,李琴告訴他自己很害怕,想向老夫人認罪,周望怕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一個沖動將她推進湖里,撈起來的時候李琴身子已經泡腫,臉被魚給啃得面目全非。

「然而府里下人傳言,李琴對國公爺情深意重、不願嫁給周望,這才投湖自盡,為此老夫人恨極夫人,從此自囚于佛堂中,不願見夫人一面。」

「李琴竟是被周望所害?」

鄭啟山知道周望,雖與自己同輩,卻整整大他十七、八歲,他相當有本事,少年就考上二甲進士,因足智多謀而受前朝皇帝重用。

「李琴留了個木盒,收著記錄下藥始末的冊子以及周望寫給她的信,她將那本冊子藏在她房間牆與床之間的縫隙中。」

呂氏起身,道︰「我去尋木盒,將事情稟告爹娘。」

「我們一起去。」鄭啟山道。

蘇木道︰「還有一件事,李琴自覺愧對老夫人,于是在府里徘徊不去,她想托我帶給老夫人幾句話。」

「什麼話?」

「姨母可還記得建和元年中秋,我親手做了月餅,娘倆兒約定,當不成婆媳便做母女,下輩子我會尋著姨母,再續母女情緣。」

這事只有老夫人和李琴知道,有這句話,她會相信的。

鄭啟山對蘇木一點頭,感激道︰「多謝。」

走出院子,以芳望著蘇木,一瞬不瞬。

「怎麼了?」蘇木揉揉她的頭發。

「我好像更崇拜你了。」

這話不說,他也能從她的表情讀出來。「崇拜我什麼?」

「崇拜你像神仙,救了爹性命,又打破了娘和祖母的困局。」她滿足地深吸一口氣,纏住他的手臂,把頭往上面蹭了蹭,低聲說︰「我真希望自己和你一樣厲害。」

這麼明目張膽的崇拜,讓蘇木的尾巴翹起來,讓他的快意藏不住,內斂的他,有了外顯的驕傲。

第五章  中毒的真相(2)

以笙進了刑部,他有強烈表現欲,因此忙得腳不沾地。

另一方面,他沒忘記要賺銀子給姊姊揮霍,所以還得照看鋪子,于是能黏在姊姊身邊的時間不多。

而鄭國公身上的毒解除,幾日功夫又是生龍活虎,便帶著妻子到處玩。

基于上述理由,以芳意外地得到許多自由。

而呂氏與老夫人之間的心結打開,老夫人的罪惡感不再,她走出小佛堂,願意讓媳婦小輩承歡膝下,這讓國公府的氣氛更為融洽。

鄭啟山派人回老家尋周望,他想弄清楚,一個不在朝堂上為官的文人,為何要對自己下毒手?

如今哥哥弟弟各有差事,爹有娘陪伴,祖母有祖父照應,府里只剩下以芳沒人理,要知道做壞事也得有伴,才能轟動熱鬧,而今……沒事可干,她跑到哥哥們的練武場抓起沙包胡揍一通。

砰砰砰——一陣胡揍亂踢,刷地,沙包破了,里頭的沙子掉出來。

佰佰看見,驚得一雙美目圓瞠,小姐的功力又見增長,這日後姑爺若是違逆小姐意願,會不會被揍成豬頭?

突地,佰佰為素未謀面的姑爺感到深深的哀愁。

以芳看著滿地沙子,嘆氣道︰「我真該練武的,白白浪費一株好苗子。」她想要什麼,爹往往二話不說就給,唯獨習武一事,爹娘打死不松口,連祖父也堅持,她搞不懂為什麼,只好天天吵、日日鬧。

有一回爹被她逼急了,把她扛在肩上說︰「乖女兒,將來會成為你對手的只有未來的相公,以你這身力氣不會輸的,要是再習武藝,爹擔心吶……」

擔心一個不仔細,女兒會變成寡婦,當一回寡婦不怕,就怕女兒下手沒個輕重,要是接二連三當寡婦,她有一身驚人力氣的事兒可就瞞不住了。

她其實覺得干麼非得瞞?長輩的顧慮太奇怪,倘若日後真因此嫁不出去,尋個上門夫婿不就得了。

但阿笙說得好,這叫「代溝」,一代與一代之間的溝深到……只能孝順附和、無法溝通,所以她得勤學禮儀、謹守規矩,她得演好世人眼中的好姑娘。

唉,真累!幸好啊,幸好她踫到一個不介意自己真性情的蘇木。

想起蘇木,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了,他真的很好,好看、好性子、好能耐,全身上下就找不到一處不好的。

她不想克制自己的喜歡,她不介意腦海中的思念泛濫,她想時刻待在他身邊,想看他、听他、時時呼喚他……

「小姐小姐。」芊芊快步從外頭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可見得跑急了。

拾拾、佰佰、芊芊都是阿笙給她找來的丫頭,一個個對她忠心耿耿。

當然,這是她自認為的,其實她們對以笙更忠心,這會兒她身邊發生的事兒,下一刻以笙就會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揚起笑臉。「怎樣?」

「蘇公子不在醫館,他進宮了,听說皇上龍體違和。」芊芊一面喘一面稟告。

醫館的位置並不好,但蘇神醫的名頭擺在那兒呢,壓根不需要以笙的點子,短短幾天時間就被宣揚得沸沸揚揚、門庭若市,搞得蘇葉不堪其擾,決定多聘幾個大夫來坐堂。

「了解。」以芳轉身往外跑。

佰佰追在身後急問︰「小姐,你要去哪兒?」

「去逗皇女乃女乃開心啊。」

又進宮?司馬昭之心吶!

佰佰跟著邁開腿追上。「那也得打扮打扮啊,小姐別跑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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