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我娶你 第16頁

那也得捉得到人再說啊!沐紫鴛垂眸,掩住一絲不屑。反正許仲言是個光長一張嘴的無能書生,跳跳腳可以,要捉她?重新投一次胎看有沒有可能吧!

「也許我該找個時間去探望一下仲言兄。」畢竟是他的妻子打傷人,商子任自覺有責任善後。

許夫人給了他哀傷的一瞥。「我怕就算商公子去了,相公也不會高興。」

「仲言兄脾氣是不好,但還不至于不講理,只要好好跟他說,我相信他會懂的。」

「倘若相公仍繼續逼商公子休妻呢?」

沐紫鴛整個人緊張地坐直了身子。

商子任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如果我發誓,終身只有你一妻,無論禍福、緊隨相依;你會不會安心點兒?」

她沒說話,羞得整張臉都紅了。

許夫人好生羨慕地望著他們。「賢伉儷感情真好。商公子請放心,我會盡量規勸相公,別為難你們。」盡避希望不大,為了他們,她仍想試試。

「多謝許夫人,但請別為了我夫妻的事,傷了你與仲言兄的和氣。」商子任笑道。

許夫人一愣。「你……」他怎麼知道因為昨日之事,她被許仲言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她一個婦道人家,竟敢在夫君與人談話時,多嘴多舌,罰她抄寫一百遍的女戒。

商子任體貼地笑著,許夫人一時難堪地紅了眼眶。

沐紫鴛頓感無措,她是很喜歡拿眼淚當武器,但她可沒興趣親自對付它。

「許夫人,就快中午了,你要不要留下來與我們一起用膳?」

「啊!」許夫人緊張地站了起來。「多謝商夫人好意,但我得回家伺候相公了。」說著,她匆匆忙忙地告了辭。

沐紫鴛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解地問。「她怎麼了?跑得這麼急,好像後頭有鬼在追!」

「還不是為了你,你那騙死人不償命的眼淚激得她昨日破例反抗夫婿,為你講了一句話,卻遭仲言兄狠狠責罰了一頓;所以她今日才會特意出門,一為透氣、二來,她擔心你。結果又遇到我一言說中她的心事,她才會逃的。」商子任好笑地想著,其實許夫人想太多了,他會說那番話本意是想安慰她,不意卻反而嚇壞了她。但幸好她沒發現紫鴛的真面目,否則非嚇死不可。

「子任,你怎麼不說話?」她撒嬌地推著他。

「我在想,許夫人大概是急著回去照顧仲言兄吧!」看她一點兒都沒有反省的樣子,他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弱點。「或許仲言兄傷勢真的很重。」

「死不了的!」她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親眼看過。」

「我當然……」差點就泄底,她趕緊轉移話題。「你想嘛!許夫人還有心情來探望我們,就表示她相公沒生命危險嘍!否則她哭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閑暇往外跑。」

「說得也是。」算她轉得快,這回就放過她吧!

「不過我覺得許夫人很可憐。」她皺皺鼻子。

「怎麼說?」

「她相公一看就知是個不懂體貼的人,只會恃強凌人,這樣許夫人還不可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別管那麼多!」像他,娶了個里外差別有如雲泥的女人,每日每夜都在听她的謊言,他不也很可憐?偏他卻樂在其中。

「好嘛!」她嘟了嘟嘴。「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要她老困在棲鳳鎮里,她可受不了。

「紫鴛,你真願意跟著我?做一個縣丞夫人,沒有地位、沒有財富,什麼也沒有。」

她沒有說話,不是在意金錢地位,只是要她終身困居一地,很悶的。「子任,你一定要做官嗎?」

「也不一定。」

「那我們四處走走,好不好?」她祈求的目光望著他。

他點點頭,知道她還未能忘情闖蕩江湖的夢想;對于武林,他並不了解,但為了她,他或許可以施點兒小小計謀,助她成就一番小小寶業。

第7章(1)

沐紫鴛的心跳快停了。

一早,商子任告訴她,要帶她四處走走,請她趕快去收拾包袱。

她不疑有他,興高采烈地回房去了。

誰知包袱收到一半,就听到外頭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劇烈踫撞聲,其中伴隨著濤天怒罵,掀起一場爭執風暴。

而後,她好奇地推開窗子往下一看,當場嚇得幾乎要停止呼吸。因為她那個濫好人相公正不顧自己文弱的身子,跑去跟人勸架。

天哪!那個惹事的大漢,一條胳臂都比他的大腿粗啊!

當下,她再也顧不得收拾,三步並做兩步沖下樓去;在門口,她捉到了正在看戲的小二。「這是怎麼一回事?」

「哦!有人懷疑街角的王老頭偷東西,正在逼他招供。」小二說。

「捉到小偷不是應該送官查辦嗎?豈可動用私刑?」難怪商子任會看不過,出面管閑事。

「姑娘,你沒看到王老頭臉上那個大大的『偷』字嗎?還送什麼官?東西擺明的就是他偷的。」

「那個黥刑的記號只能代表他曾犯過罪,而且也已受過懲罰。至于這回,沒證沒據的,豈可任意定他的罪?」

「誰曉得?」小二聳肩。「咱們這棲鳳鎮里就他一個人犯過錯,會先懷疑他也很正常啊!」

「哪有這種事?」沐紫鴛氣得跳腳,一邊看到商子任撥開人群,走進爭執中心。

「住手!」他喊。

街道中間,一條佝僂身影縮成一團,正任人在他背後踩下無數個大腳櫻「別打了,再打下去就打死人了。」商子任不要命地沖過去,擋在老人身前。

不!沐紫鴛一陣暈眩,眼睜睜看著一記鐵拳乍停在商子任鼻端前半寸處,她心髒漏跳了一拍。

飽擊老人的大漢朝地上狠啐一口。「呸!像這種人渣,打死一個少一個。」

「這位兄台這樣說就不對了,天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另有律法。百姓犯罪,自有律法處置,豈可任意動用私刑?」商子任嚴正辯駁。

「哪兒來的書呆?」大漢橫他一眼。

商子任蹲去,扶起老頭兒。「老丈,你……」仔細看了老人一眼,問候梗在喉頭,王老頭的模樣兒……天哪,他狼狽得比一只癩皮狗還不如。小小的身子,萎縮得很嚴重,手腳都伸不直了;一邊臉似乎曾遭火焚,整個扭曲變形,連雙眼都受到波及,變成白蒙蒙一片,這還能看得見嗎?

一陣揪痛倏忽擊中商子任心窩。這樣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哪還有本事偷東西?為何大伙兒看不清?就因他額頭被刺了個「偷」字,因此一有東西失竊,大伙兒便自動把罪過歸在他身上?

「喂,臭老頭兒,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大漢又是一腳踢過來。

商子任伸手擋住,卻給踢得在地上滾了一圈,原本倚靠他扶持的王老頭也受牽連,重新跌回地面。

王八蛋!客棧內,沐紫鴛握緊雙拳,渾身怒火張揚。若非顧及商子任,她早出手扁人了,不過沒關系,就像上回她對付許仲言一樣,只要將人引到商子任看不見的地方,她照樣可以讓這個王八蛋死得很難看。

發覺自己踢錯人的大漢大吃一驚。「不關我的事喔!是你自己要過來的。」

商子任撫著被踢得刺疼的手臂站起來。「這位大哥,你說老丈偷東西,可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這附近只他一人會偷東西。」大漢說得義正嚴辭。

「就算老文曾經偷過東西,也不能證明你的東西就是他偷的啊!」商子任指出事實。「你瞧瞧,老丈手腳都萎縮了,眼楮白茫一片,即便不瞎,恐怕也有視物上的困難,這樣的人還有辦法偷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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