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嫁臨 第31頁

蠻不講理的女子根本不瞧孩子有多小,舉起手臂就要狠狠地往驚懼不已的小臉打去,突地,一只蜜色的手伸出,握住她的手往旁邊使勁一摔。

女子沒料到會有人出手,一個沒站穩倒向一旁放置布料的架子,人倒,架子也倒,精美的布料散落一地。

「夠了吧!我不出聲就當我死了不成,我家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一口含糞、一口噴屎的滿嘴臭,你爹娘知道你腦子有洞嗎?有病要快醫,把你的黑心和爛腸也順便治一治冶,華陀剖月復治病,你也把肚子剖開,好洗洗你的心和腸子,太臭了……」吵架她沒輸人過,以前可是辯論社社長。

「娘……」被誣賴的霜明抖著唇,眼眶含淚。

「乖,有娘在,娘會保護你們。」李景兒將兒子、女兒推到身後,面容沉靜的面對無理取鬧的母女。

布包里的月姐兒也氣憤的伸出小拳頭一握,像要幫哥哥出氣。

「你……你敢推我?!」哪來的賤民,連她也敢推?

「打你都敢,你要不要試試?」她不是男人,不介意打女人,該打的人不打是對不起自己。

女子聞言倒抽了一口氣,更加怒火中燒的挽起油子。「你們是死人呀!還不給本夫人打,打得她爹娘都認不出來,有事我擔著,你們快上,打輕了扣你們月銀……」

一旁的小嬸和婆子無力的互視一眼,做做樣子走上前。

「無辜者站旁邊,我不想打錯了人,天有天理,人講道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逞凶斗狠,把自己的臉面丟在地上踩才過痛。」辱她,她能忍,欺她孩子不行。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本夫人是堂堂鎮撫的……」她態度張狂,一副「你得罪不起來」的高傲樣。

第九章  把爹找回來(1)

「陳玉蓮,你在這里干什麼——」

如雷的吼聲響徹雲霄,幾乎要將人的耳朵震聾。

被雷吼聲一震的蠻橫女子先是臉色不安的一結肩,身子抖了抖,唇色微微發白,而後又恢復原來高高在上的姿態,架子擺得足——她就是官夫人的身分,你們這些賤民奈何得了她嗎?

不認為自己有錯還一副張狂樣,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她下巴抬得很高,以睥睨的姿態人。

雖然她極力做出高嶺之花的高貴冷傲狀,可眼底的惶然仍泄露出她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還是有怕的人。

眼前目露凶光的大胡子男便是她懼怕的對象,每一步向她走來的重步,都讓她覺得地面動了一下,強大的煞氣迎面而來。

「舅舅,你要幫我出氣,他欺負我……」

名叫昭華的小泵娘先一步惡人先告狀,紅腫的眼眶像是大哭一場餅,眼角還有沒擦拭的淚珠。

眉頭一皺的陳達生先看向哭得淅瀝嘩啦,臉都哭成小花貓的外甥女,再瞧瞧外甥女所指的「罪魁禍首」,他眉間的皺痕更深了,有些頭疼的覺得這件事不好善了。

那是個比外甥女年紀看來小一半的男娃兒,手里拿著吃得只剩下半顆的糖葫蘆,這麼小的孩子能欺負她?這話傳出去有幾人相信。

不用多想又是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女仗勢欺人,他前前後後不曉得為她們收拾幾回爛灘子,還真沒完沒了。

咦,那男娃兒的娘有點面熟,似乎似曾相識。

陳達生是個粗人,只會帶兵打仗,做些不用太費腦子的事,對于認人的本事跟他吃飯一樣快,吃過就忘了,除非三天兩頭的踫面,否則他真的記不得,忘得更快。

不過護著兒女的李景兒倒是一眼就認出他了,那把大胡子很好認,之前在仁心堂藥鋪見過面,印象深刻。

知道他是誰的同袍,也略知其性子,她的心倒是安了,等著看熱鬧,反正她不是理虧的一方。

「昭華,你先別開口,站一邊去,我直接和你娘談。」這個妹子一天不惹是生非就活不下上,從夫家到娘家,她哪兩個不鬧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扯著陳家這張虎皮狐假虎威。

他口中的陳家可不是分出去系小門小戶,而是出了一位大人物陳戎將軍所在的本家,遠在京城的陳氏大族才是她有恃無恐的依憑,而陳達生則是不得不為她撐腰的靠山。

血濃于水,兄弟姊妹間有斷不了的親情,陳達生縱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置妹妹于不顧。這也是她敢目中無人的原因之一,天高皇帝遠,在楊柳縣這種鳥不生蛋的小地方,最大的官兒不過是七品縣令,她大哥是鎮撫,比縣太爺品階還高,她偶爾張牙舞爪一下又如何,反正哥哥頂不住還有將軍大人,她何懼之有。

「大哥,你也別談了,就是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賤種弄髒我昭華的裙子,我找他們理論,賤種的娘推了我,還口出不遜,你快叫人把他們捉起來,用軍法處置……」

活活打死是最好,要不然她絕饒不了他們母子,敢當眾讓她難看,丟她的臉,這口氣不討回來她哪能甘心。

「賤種叫誰?」輕軟的嗓音一起。

「賤種叫你……」呃,好像不對,她被繞進去了。

大腦反應很自覺的回應,完全沒有任何思考,本就沒腦子的陳玉蓮被人一喊,她本能的回應,想先佔了上風,誰知開口後就覺得不對勁,她干麼應得那麼順,反而罵到自個兒。

這女人太陰險了,用話套她。

「果然是賤種,人賤則無敵,賤到最高處,自賤而不知,沾沾自喜是賤人,賤到渾身無一不賤。」李景兒話中未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听便知所指何人,罵人罵得不帶髒字。

要過年了,過年前人人忙著采購過年用品,做幾件新衣,因此原本生意就不錯的布莊涌進不少看布、買布的百姓,眾人的耳朵都很尖,一听見這番流利的賤人論,紛紛露出會心一笑。

有的人還直接笑出來,扶著放置布料的架子捧月復大笑,指著陳玉蓮說是賤人,把她氣得倒仰。

「你才是賤人,賤人,賤人,賤人……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嘴巴撕爛,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陳玉蓮罵人的字匯十分貧乏,除了不斷的重復「賤人」兩字,再也找不出新詞。

「你說說看我賤在哪里?最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堂堂正正的做人,規規矩矩的討生活,你若是說得不能說服人便是誣告,我可以到衙門告你。」這女人的腦回路異常,不是對手。

听到要告她,仍然不當一回事的陳玉蓮照樣氣焰高張。「去告呀!小小的七品官本夫人還沒放在眼里,你就是賤人,我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你,叫你永不翻身……」

「住口,你說夠了沒,在我面前你想捏死誰?還有沒有國法朝廷了,你這目無王法的狂妄打哪來的?」若不找個法子泊她,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向來自視高人一等的陳玉蓮一听見自家人的斥責,不快的情緒節節升高。「大哥,我是你親妹子,你不護著自己人還怪我,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不聞不問當烏龜嗎?」

陳達生眉頭深深皺起。「不要說我沒護著你,那你說自己干了什麼事,昭華都幾歲了,再過兩、三年也要議親,她不留下讓人贊揚的好名聲,反而跟個孩子計較,這像話嗎?」

「哪里不像話了,你自個兒瞧瞧,昭華這條裙子今兒個才穿第一回,你看紅紅的糖漬就沾在上頭,這才是不能看吧!她還能穿出去見人嗎?」心疼裙子被毀的陳玉蓮氣急敗壞,急著想找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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