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出頭天 第40頁

「……」手放開。

皇甫桓指指她的手,她不放手他沒法開口。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你說不說話都一樣,除非你把我打暈了,否則我絕不離開。」成清寧張狂地一揚鼻,好不驕縱。

一只大手听了她的「建議」,在她細女敕玉白的後頸上輕撫,似在考慮朝哪里往下劈才不會傷到嬌人兒,但是……

還有下文。

「不過你最好想清楚我醒來後的後果,本王妃一向有點小脾氣,你被狐狸咬過沒有?包管你一生難忘。」當她是紙糊的呀!想拿捏就拿捏,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恃寵而驕指的便是成清寧這種人,在她還是寧平侯府庶女的時候,她多麼低調做人,謹小慎微,盡量把自己縮成小紙團般不讓嫡母注意到她,一方面又伏低做小的討好嫡姊,尋求她一點小小的庇蔭,夾縫中把日子過得平凡又無趣。

那時的她根本不敢對人高聲,服膺明哲保身的原則,不該管的事絕對不管,一有點不對勁趕緊開溜,除了弟弟弘武還能得到她一點關注外,她連自己姨娘的死活也不當一回事。

說是無情,其實是冷漠,從現代穿越到大明朝的她並無融入感,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外來者,冷眼旁觀世局的變化,憑著穿越人的聰慧,總有一天會扭轉逆勢。

可是她嫁人了,成了某個人的妻子,在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她驟地感受到她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這時空繼續做某人的妻子。

沒想到皇甫桓的寵愛讓她淪陷,她被寵得無法無天、百般包容,不由得恢復原本張揚的性子,毫無負擔接受皇甫桓對她好和縱容,同時她也放開自己的心接納他,兩人結同心,恩愛兩不疑。

「你到底要不要他好起來?再拖拖拉拉的,本神醫就不治了。」管他五日之約,他說過他不是好人,沒必要遵守諾言,毒不解也死不了,還能活好些年。

討厭的嚼齒科生物,真該壓在水里淹死。「我有阻止你動手嗎?王爺的腿現在歸你了。」

難道還能把他切三段,一截、一截身軀、另一截剩下一顆頭顱?兩個男人同時在心里嘆息,王妃真是妙人兒。

「下針包含整條大腿,請王妃回避,小民要為王爺寬衣。」你一個女人看男人月兌衣服不好吧?

「該看的我都看過了,王爺不必害羞。」她本來想說睡都睡過了,秦王上下哪一處她沒模過,還避什麼諱,不過古人太含蓄了,只做不說,因此她也矜持了些,沒講得那麼直接。

是你該害羞好嗎?我們是為了你著想!皇甫桓眼中流露出歉意,君無恙則眉心一顰,兩人互視一眼,眼底或有包容或是莫可奈何,君無恙眼中還多了一抹誚意。

瞧!你寵出來的女人,她的臉皮有多厚呀!居然連這種事也不在意,你再寵呀!寵到無邊,看她會不會踩在你頭上?

我寵我的女人我樂意,沒人可寵的你少在一邊發酸,知道你吃味我容忍,但別太過了,我家寧兒可不許你弄哭她。

男人的眼力較勁。

「既然王妃不避開就搭把手,幫小民將王爺的褲子月兌下。」他就不信她敢做,女人還是躲回繡閣繡花吧。誰知成清寧二話不說立刻動手,把篤定她會退開的君無恙嚇得差點一針扎在自己手上,驚愕不已。

她……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也用不著這麼……落落大方。

「月兌了。」然後呢?

幸好戴了面具,不過皇甫桓另半張臉已是紅的,在男人面前赤身無妨,但還有妻子在場,那就叫人沒法坦然面對了。

他,臊了。

「不用全月兌,我只要一只右腿。」中了毒箭的那條腿。

「早說嘛!你害我白忙一場。」成清寧拿起干淨的布巾,蓋住丈夫……呃,胯下以上的身軀。是王妃你月兌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這對夫妻的床笫事一定很和諧,秦王對王妃才會百依百順,瞧她的雙手多熟練,三兩下就把王爺剝得一干二淨。

「寧兒,你到一旁坐著,別妨礙君大夫下針。」怕妻子累著,皇甫桓出聲讓她坐到能伸腿的羅漢榻上。她搖頭,「說陪你就陪你,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不分離,你的大手我握住了。」

望著彼此交握的手,內心一軟的皇甫桓不再言語,她要握就讓她握吧!不能否認地,她手心傳來的微暖讓他心一定,整個身子也跟著回暖,像是渾身沐浴在陽春三月的暖陽下,令人身心舒暢。

「一開始不會有任何感覺,但一刻鐘後會有微麻的酸澀感,隨即你胸口會像被只無形的手掐住,痛到無法呼吸……」腿無感,但其他的地方將痛徹心扉。

心口一揪的成清寧連忙追問,「你不是說不會痛?」

「腿不痛。」他未有虛言。

「但痛的是五髒六腑?」蔥白縴指微微一顫。

君無恙冷笑,「是你急著求成,若按我的方法用一個月來調適,讓人痛到想死的疼楚會減輕不少。」

「皇上要王爺七天後隨軍起程。」他根本等不了一個月。

「七天?!」這麼快!

忍住奪眶而出的淚花,她數給他听,「五天內解毒,我還有兩天時間替他推拿筋絡,就算不能立即站立,但起碼他的腿能動,多讓人扶著練習走路,到了邊關時他應該能自己上下馬了吧!」

也許還不能奔跑,做太過激烈的動作,但緩步慢行還是可以的,時日一久也就行走自如了。

沉默半晌,君無恙嘆氣後道︰「我要下針了。」這一對夫妻呀!真叫人氣到肝發疼又恨不起來,讓冷情冷性的他都動容。

他取出一只朱紅色瓷瓶,將十八根長短銀針浸泡在瓷瓶里,一會兒銀針的末端全部變黑,表示有毒。以毒攻毒有極大的風險,但他自從秦王中了毒箭後,便精心研制解藥,還在人的身上試藥。

雖然那人死了,不過他有把握王爺一定會成功的,只是一下子用藥太多,王爺的身體得承受極大的痛苦,尋常人絕對忍受不了。

「痛……」

「我才下第一針,而且不是下在你身上,你喊什麼痛?」好在他手穩,不然一針下錯了可就全完了。

「我替桓哥哥痛。」喝!一針扎下去還捻針,真的沒感覺嗎?完全不痛的皇甫桓輕拍妻子小手,安撫她,他沒事。

「一會兒你再替他喊痛,因為他會痛得發不出聲音。」君無恙臉色不佳的惡言惡語。

在成清寧暗罵他是壞人時,他又連下三針,皇甫桓的腿上已插了九根銀針,原本只有針尖變黑的銀針漸漸地整根全黑,皇甫桓的額頭不斷冒出細汗,很微小地像是染了霜氣。

但他的腿還是不覺得痛,就是身體由丹田處慢慢地熱起來,然後那熱氣一絲絲、一縷縷的往上爬,停在跳動的心口,那股熱氣越來越熱,幾乎是燒燙了,快從他的喉頭噴出火。

「啊——」

痛,被火燒灼的痛!

五髒在翻攪,身體在燃燒,體內像有只著火的鳳凰東竄西撞,急于要破胸而出,飛向九霄雲外。

「桓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听到野獸般的狂吼聲,面色堅毅的成清寧迅速握緊丈夫的手。

「有點快……」毒發得太早了。

「有點快是什麼意思,你快幫幫桓哥哥,他看起來很難受。」他到底會不會解毒?

「我的針才剛下完,照理來說相生相克的兩種毒不會這麼快發作,他的筋絡堵塞太久了……」不應該是這樣……

「和我常幫他推拿、揉按有沒有關系?」他的大腿原本繃得像石頭,她用了吃女乃的力氣才把硬塊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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