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羅戀逆妃 第15頁

雖說經過前陣子珠美人那事,後宮現在安分的沒人敢使爭寵的心眼,可拜他的招搖之賜,她就是再不想承認,也已經成了全後宮中最叫人眼紅的寵妃了。

話說回來,能夠受寵對于一心想弒君的她來說是件好事,可在入宮不久便大膽以暗器行刺的幾回交手過後,慕容妍便看清了這男人不易對付的身手,也因此後來這段時日她不再莽撞行事,反而安安分分地當個听話的嬪妃,然後暗自思量著如何更深得龍心,好利用蒙受召寢之際出其不意下手。

偏偏面對男人那似是有情又若似無情的調戲,慕容妍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借斟茶之勢偏過頭,「既然妾身的棋藝讓皇上覺得不開心,那妾身給皇上彈首曲吧。」

輕輕頷首,嚴熾書端起茶香四溢的杯盞,任由慕容妍走向琴座忙碌,心想她實在錯得離譜,他半點不開心都沒有,反而很享受逗她的樂趣呢。不過向來不喜形于色的他也不介意她的錯認就是了。

隨著撩弄箏弦的柔音響起,嚴熾書心神也隨之蕩漾,鷹眸微斂的望著神情專注的慕容妍。

比起婉容或平曦,她的琴藝著實稱不上好,可她的琴音卻意外地叫他感到順耳,以一個生于東胡長于東胡的女子來說,她琴棋書畫這四藝皆學得頗有水準,那精湛的舞藝更是出乎意料的讓他移不開目光。

然而,這一切卻都只為了殺他……

即便是他親手將她送回東胡,可真正想凌辱她,掐著她的罩門脅逼她的畢竟不是他,那她到底為什麼這般恨他,恨得非要置他于死地?

一思及此,嚴熾書瞳眸微眯,陣陣涌上的心潮讓他有些焦躁,忍不住側首朝圓子吩咐道︰「去,將朕埋在東宮的那幾壇龍生子取來。」

幾首曲子彈罷,慕容妍在嚴熾書熱絡又帶些激將的邀語中,飲下了他口中的中原烈酒——龍生子。

濃烈卻不辣喉的溫潤口感,甘醇馥郁的陳年酒香,讓慕容妍情不自禁地一杯接著一杯,這才不過半個時辰多一些,她便臉蛋酡紅的軟倚在嚴熾書懷里,醉意迷蒙地覷睇著他,醺醺然開口︰「你說這龍生子是為了慶賀你的出世而釀,那你阿爹一定很疼你,才會……嗝!才會給你釀了這麼好的酒。」

還說酒量不差,這才喝了半壇便醉得連該有的敬稱都給忘了,說不準連眼前的他是誰,她都弄不清了。

搖頭輕笑,嚴熾書挪了挪坐姿,好讓她舒適地躺在他腿上,「不。他一點都不疼我,他在意的只有權勢。」

「權勢呀……那的確是很迷人的東西。」低低輕喟,慕容妍抬起手臂往矮幾上一陣瞎模,直到嚴熾書將酒盞湊抵到她唇邊,如願地又喝了杯酒後才自言自語般地開口,「要是我阿爹阿娘也有權有勢,我也不用落得今天這步田地了……」

一開始就打著灌醉慕容妍,款試會否讓她酒後吐真言的嚴熾書一听到她自個兒起頭,便順水推舟的接著開口,「你爹娘怎麼了嗎?」

彷佛帶著幾分關懷的問句讓慕容妍臉蛋一垮,幾近哽咽的開口,「我阿爹阿娘啊……被汗王囚押在東胡……」

「噓,別哭。」見她眼圈泛紅,晶瑩的淚珠幾欲奪眶,嚴熾書連忙出聲低哄,安撫地拍著她的縴肩,「所以是汗王脅你爹娘,逼你來到中原的,是嗎?」

許是肩上輕拍的力道太讓人安心,又或是醉意迷亂了思緒,慕容妍吸了吸鼻子,抑下心頭的酸楚,低低開口,「不,是我自己說要來的。」

「為什麼?」將自己飲過的酒盞抵至慕容妍唇邊,對于她不是被迫,而是主動成為獻女這點,嚴熾書感到有些意外。

「這龍生子果真好酒,真讓人欲罷不能。」酒液滑過喉頭,醉意更盛的慕容研忍不住笑了,笑得酣然又傻氣。

「又哭又笑,也不怕人笑話。」忍俊不住地朝她頰上輕擰了下,嚴熾書曲指拭著由她唇際滑至下頷的酒液,提醒似地開口,「你還沒說自己主動成為獻女的原因呢。」

「因為我要復仇!我要殺了那男人!」雖然渾身無骨似地軟癱在嚴熾書腿上,可慕容妍的語氣卻堅定無比,連聲調都不自禁地揚高了些。

「為什麼?那男人又是誰?」雖然猜得出她口中的男人指的便是自己,對她想復仇的想法也臆測得到幾分,可嚴熾書還是想听她親口說。

「你怎麼那麼多的為什麼!」鼻心一皺,慕容妍有些惱的嬌嚷了聲,頭一撇便往那泛著熱度的結實月復部鑽蹭,「不答了不答了,唔……頭好疼。」

「好好好,朕不問就是了,你別再亂動了。」饒是向來沉穩自持,但被慕容妍這嬌嗔的一鑽一蹭,嚴熾書也不免下月復一陣抽緊。

可一听到她喊疼,未曾對任何人動過的心房卻又不由自主的也跟著疼,「頭疼嗎?朕幫你揉揉。」嚴熾書伸出手想將慕容妍埋在他月復部的臉蛋轉正,好幫她揉揉額心,散散酒氣,她卻怎麼也不肯配合。

看著她傲驕的耍起小倔性,嚴熾書僅是低低笑嘆了聲,大掌撩開她覆頸的青絲,長指力道適中地揉按著她頸部幾處穴道。「都說了龍生子性烈,你偏不信,飲得又急又快,這會知道難受了吧。」

輕勁揉了一會兒,始終沒得到懷中人兒的應聲,嚴熾書以為她醉睡了,正想抱起她時,像是低低啜泣的嗓音悶悶地傳了出來,「那男人好無情好殘忍……我擰著心咬著牙地順了阿爹阿娘的意,生離死別的拜別了他們,好不容易逃到了西塞關,結果那男人卻將我當禮,送回了東胡……」

「你知道嗎?那男人心硬得好狠絕,無論我怎麼哭腫了眼、怎麼使勁地咬他,他仍是無動于衷的策馬前行,他如願地讓烏圖暫時休兵了,那我呢?我是生生被送到了狼嘴邊呀!」想起當時的無助,慕容妍再忍抑不住,嚶嚶地哭了出來。

骯部泛開的溫潤濕意、腰際被緊揪的袍帶'懷中頻頻泣顫的嬌軀,伴隨著慕容妍如泣如訴的悲切字句傳來,讓嚴熾書心也跟著揪緊。

「乖……別哭。」除了低聲輕哄,大掌輕拍著她背安撫,因為感同身受而自我厭惡的嚴熾書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漂亮的安慰話,「所以你選擇的自救方式,便是殺了那個男人?但你又怎麼知道自己一定能成功呢?」

「就算殺不了,我也要拖著那男人一起下地獄!」低嚷了聲,慕容妍又哭著說,「為了成為獻女,這幾年來我咬緊牙關苦學,甚至被逼著看烏圓行婬……唔!」婬穢不堪的畫面隨著泣訴涌現腦海,酸意涌上喉頭,慕容妍禁不住作嘔的偏過頭。

見狀,嚴熾書眼捷手快地將桌上玉盤遞湊到她唇邊,大掌幫著順氣地在她的背上輕拍,「緩些緩些,別激動。朕知道你難過,可喝了酒又這麼氣急攻心,很傷身的。」

嘔了些酸酵酒液出來,慕容妍柔順地讓他喂了杯水後,眼神迷茫的輕輕開口,「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在累到極點時悔過……如果當時我不讓恨意蒙蔽了心、不逞意氣,就認命地成了烏圖的玩物,阿爹阿娘也不致因為我而成了質囚……可是我沒有退路了,就算我願意放下心中那股恨,我也不能放下被關在東胡的阿爹阿娘呀……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扁想象她躺在烏圖身下,像玩物般任由褻玩,嚴熾書便心生殘殺的沖動念頭,然而此刻面對著酒後吐真言、柔弱無助的慕容妍,胸口卻像針刺般地心疼得緊,只能輕拭著她滑落女敕頰的淚,「不,你做得對極了。人定勝天,命本就該自己去爭,你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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