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臨九天 終卷‧夫榮妻更貴(上) 第14頁

「我嗎?那容易,如果他要賜婚你便反對,並且表現得對這妝婚事興趣缺缺,總之要讓他無可奈何,甭拿支雞毛當成令箭,籌碼只能握在你手上,待該談的全談妥了,才勉強同意他的賜婚。」

「你就不怕他把我賜給別人?!」阿壢失笑,她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是很會逃的嗎?他真要亂點鴛鴦,你就逃,有我掩護著,任你想逃到天南地北,我都有辦法幫忙,到時他到哪里找個會弄錢的戶部首長……」她張著嘴,開開闔闔說不停,每句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語。

听著她的話,阿壢大笑,這下子皇上還以為他娶個小商女,容易拿捏?不要連骨頭都被吞了才好。

握住她的肩,輕輕地俯,他往她靠近,突地,多話的小嘴閉上,她抬眸瞧上他的臉,四目對望,距離那樣近,她成了滑稽的斗雞眼,看得他笑容一再擴大。

「對了,劉管事還在罰跪。」在這時候想起這點,實在是殺風景。

「早讓他起來了,等你想到,他那兩條腿還不跪廢了?」

「哦。」

「還有別的事要講?」

「沒有了。」

「好,我要吻你了,閉上眼楮。」語畢,他靠上來,而她屏住呼吸、忘記他的指令,她不敢眨眼,直到唇上的暖意蔓延開去,再看不清面前的溫柔……

第四十章幸福的青鳥(1)

平西大將軍與懷恩公主的婚禮轟動京城內外,那十里紅妝,不知羨煞多少男女,從「天衣吾風」里出來的嫁裳,更是傳得宮里宮外沸沸揚揚,這場婚禮結束後,怕是有不少待嫁女兒都想上鋪子里求嫁裳。

一早喜轎便從宮里出來,將軍府離宮不遠,為顯擺宮里賜下的嫁妝,喜轎還特意在京城里繞一大,讓所有百姓都看見皇帝的恩賞。

將近兩個時辰,迎親隊伍才將黎育清送進將軍府,喜轎一路晃蕩,晃得她頭昏腦脹,但那心……是甜的,她想過婚後的艱難,卻也忍不住充滿期待。

坐在喜轎里時,黎育清己經察覺到滿街的喧囂熱鬧,但到下轎那刻,她才明白何謂沸反盈天。

這場婚事由皇帝下旨賜婚,滿朝大臣都善于察言觀色,因此除軍中故舊外,皇親貴冑、大小臣官幾乎都到齊,把將軍府給擠得水泄不通。

盡避如此,將軍府里外依然有條不紊、井然有序,那是因為宮里派人來張羅,有經驗的嬤嬤多了,哪能允許婚禮出差錯。一場婚禮辦下來,比起皇子娶親半點不差。

因為平西大將軍雙腿受創,無法親自迎娶,哥哥不便,自然是弟弟齊墳上黎府迎新娘,黎育清懵懵懂懂地隨著贊禮的聲音跪了又拜,行禮復行禮,總算走完所有信式,被攙扶著進新房。

而齊墳忙進忙出、幫著招待客人,為保住自己的小命,非常努力地表現出與哥哥之間的手足情深,以洗刷之前的惡行,他對每個人都熱情洋溢、親切和氣,一張臉皮厚得讓人頻頻搖頭,盡避如此,軍中將士依然對他不屑一顧。

身為新郎官的齊靳,只在喜宴開頭現了身,與親朋好友、軍中袍澤對飲三杯後,便讓李軒送自己回後院。

喜房里頭,新郎官不在,信式還是得進行,是全福夫人替黎育清將紅蓋頭挑起,當眼前紅幕掀開,黎育清帶著靦腆微笑,視線在屋里轉過一,很可惜,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她心微沉……宮里一名嬤嬤上前陪笑道︰「懷恩公主,你今兒個可得寬待幾分,將軍大人腿又痛了,將軍大人怕沖了喜氣,另擇一處,讓大夫診治。」這番解釋雖圓融,可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黎育清看著眾人的表情,萬分精彩,她淺淺一笑,把事情揭過。

嬤嬤見狀,連忙帶黎育清認人。

珩親王的親戚自然是皇親貴冑,親王侯伯,牽牽扯扯的全和皇家攀得上關系,能站在喜房里頭的更是貴人,人相當多,黎育清回憶著女乃女乃給的名冊,拚命牢記每個人的五官表情,直到接觸到珩親王妃那張敷上厚粉、帶著微笑的臉時,心頭一凜。

她在笑,可那雙眼楮……盛載太多怨恨。

能當上王妃的女人,豈能沒有幾分心計?誰不是戴上面具在過日子,可在這樣的場合里,她依然不在乎的讓仇恨泄漏。黎育清不禁自問,對于長子,她到底有多少憤恨在心?

黎育清不解其中隱密,一顆頭想破了,也想不出因由。

一一認過親後,場面便尷尬下來,沒有新郎的喜房帶著微微的諷剌,眾人臉上訕訕的,不多久一個個找到借口退去,三兩下工夫,屋子里只剩下黎育清和幾個貼身婢女在屋里面面相覷。

這樣便難受了?那可不行,要披荊斬棘的女人,怎能遇上這點兒小事便心灰意冷,黎育清握了握拳頭,對自己喊一聲加油,然後挑了挑眉頭,看向齊鏞和四哥哥陪同自己挑選的四婢。

木槿跟在她身邊最久,說婢女不如說是交心姊妹,她己經長大了,但眉眼間還有著小時候的憨傻嬌甜,石榴眉清目秀的,看起來是個極穩妥之人,銀杏則是眉眼飛揚,帶著幾分精明干練,至于月桃……她讓黎育清看不透,那氣度模樣,怎麼都不像賣身下人,自己當初並不想選她,是四哥哥堅持說她略懂得幾分醫藥,留她在身邊照看,他們才能放心。

四人都和自己的年歲相差不多,樣貌都不差,擺在平常人家也是個小姐了,可惜,命數天定。

黎育清對她們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幫我卸下這身行頭嗎?」她一說,四人飛快動了起來,卸釵環、除嫁衣、散發髻,不太熟的四個人做起事卻是極有默契,手腳落地把東西給全備齊。

散去發髻,發麻的頭皮才松快起來,卸去妝容,悶不透風的皮膚才能深吸氣,這算不算自找苦吃?非要整治得苦在心、笑在臉,讓所有人都誤以為自己春風得意?

頭發是這樣、妝容是這樣,連婚姻也是這樣?女人吶,還真不是普通傻氣。

木槿站在她身側,看著桌上滿滿一桌子點心糕餅,低聲問︰「姑娘,要不要吃點東兩?」搖頭,哪里吃得下,這場婚事是自己強求而來的,她擔心呢,擔心齊靳氣惱了自己。

黎育清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木槿心疼。

她是親眼看著的,婚前府里雖不禁著小妲出門,可新郎新娘卻不允許見面,姑娘怕將軍心悶,不時給他寫信,給他做衣服、做甜食點心,還同皂廠要來幾十塊香皂,刻出許多栩栩如生的「大將軍」和「小丫頭」。

泵娘這般討將軍的歡心,可換來的卻是將軍上折子、請求皇上收回成命的消息,現在人都迎進門、局勢己定,將軍還不肯進喜房,讓姑娘一個人單獨面對別人的嗤笑,這算什麼嘛,話傳出去,姑娘以後在府里還有何地位可將軍還不肯進喜房,讓姑娘一個人單獨面對別人的嗤笑,這算什麼嘛,話傳出去,姑娘以後在府里還有何地位可言?

人的信心可以被打擊一、兩次,但次次都受挫,再堅韌的心也會受傷,好幾回,她都想勸姑娘︰算了吧,天底下又不是沒有別的好男人。

可是看姑娘那樣努力堅持,把她的話全給封在肚子里,半句吐不出。

听見木槿的話,石榴悄悄地在她耳畔輕聲提醒,「不能喚姑娘,得叫夫人,這是規矩。」木槿點點頭,感激地朝石榴投去一眼。

泵娘婚前,四人當中只有自己跟在姑娘身邊,沒隨著宮里嬤嬤學規矩,石榴幾個己經在將軍府里服侍一、二十曰,知道的事多,願意提點自己幾句,她沒有不悅,只有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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