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酷似夏秋的臉呵,卻沒有夏秋那樣幸福的家,與疼她的父親與母親。
夏秋雖然死了,可在過去二十多年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是幸福的活著……如果,她沒死。
「你跟我的未婚妻長得很像。」他突然道。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看見她驀地睜大的眼,興起一抹期望。
「你的未婚妻……有沒有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姐妹?」她略略激動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沒有。」雖然很想回答她有,可是他很確定沒有。「她是獨生女,夏媽媽沒有生雙胞胎。」
「你確定?」
「非常確定。」
慕悠晚的眼神一黯,微微一笑,緊抓住他的手,松開了。
丙然……沒那麼容易的。
這麼多年了,她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朝他輕輕頷首,優雅的轉過身往飯店的方向走回。
她走得很慢很慢,一跛一跛的。
原火瞪著她縴細又脆弱的背影,那孤單的感覺像一塊大石壓住他的胸口,悶得他得費力抵抗,才不會被壓死或壓昏……
他倏地朝她大步走過去,邊走邊拿起手機撥出去——
「喂,BOSS……」
「你去幫我辦兩件事,要快一點……」原火把事交代完,又幾個大步上前,彎一把將她攬腰抱起——
她被他的舉動嚇一跳,可是沒有說出半句抗議的話,只是硬睜著眸子瞧著他,眼眶里盡是淚霧。
第2章(1)
原火一路抱著慕悠晚回到飯店大廳,完全不管來往行人投射過來的目光。
飯店櫃台前剛好十分忙碌,似乎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原火將她安置在大廳舒適的沙發椅上,隨即在她跟前蹲,掏出褲袋里的手帕,伸手執起她細女敕柔白的腳輕輕擦拭著。
男人略微黝黑的大掌握住女人雪白的腳丫子、半蹲在女人身前的畫面,看起來就像男人視這女人如同珍寶,就怕她傷了碎了一絲一毫。
慕悠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發現這男人為她做了什麼,她的臉驀地一熱,羞得下意識要抽回腳——
「不要動!再動傷口就要進沙子了!」原火扣住她亂動的腳,低下頭專注地替她把腳丫子上的灰塵及細沙粒擦干淨。
「可是那是你的手帕——」
「都已經髒了。」他抬起頭來好笑的看她一眼,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嘲弄。「你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可以學學電視上演的,事後把它洗干淨再拿來還給我,不然就直接丟到垃圾桶好了,我要是跟你計較一條手帕,那剛剛你丟東西砸我百萬跑車的帳就更難算清楚了。」
她的臉更紅了,索性別開眼,轉移話題。
「你的未婚妻……不在了嗎?」如果不是這樣,他怎會錯認她?
原火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此時眼角恰巧看見小孟拿著一雙破高跟鞋和一個急救箱朝他們走過來。
「BOSS。」小孟把東西遞給原火。
原火熟練的替她的腳消毒、上藥、再貼上OK繃,然後冷冷看了那雙她剛剛用來攻擊他百萬跑車的高跟鞋一眼。
「你提一雙破鞋來做什麼?」原火沒好氣的瞪了小孟一眼。
小孟嗄了一聲,滿肚子委屈。「BOSS,不是你交代我去……」
「我是交代你去把鞋子撿回來沒錯,可是鞋子既然壞了,要怎麼穿?你穿給我看看!」
「沒關系的。」慕悠晚起身,伸手把被車子輾得有點破的鞋子給拎回來。「我的員工置物櫃里還有一雙備用鞋……總之,謝謝你們,很抱歉剛剛的行為打擾到你們,希望沒有對您的行程造成任何延誤,如果有,我再次跟您說聲抱歉。」
她朝他深深一鞠躬,禮數周到得讓人很難想象十來分鐘前,她還像瘋婦一樣在紐約街頭拿鞋子丟他……的車。
原火也跟著她起身,唇角微微勾起。「你的員工置物櫃在哪里?」
嗄?慕悠晚愣愣地看著他,他又想干什麼?
「到底在哪?」他不耐的挑眉。受完她這麼大的禮,送佛也得送上西天。
「在二樓……」
「我抱你過去吧。」他上前一步。
慕悠晚卻連退好幾步,臉紅得像蝦子一樣。「那個……不用了,真的不必再麻煩你了,很近的……」
被他這樣抱上二樓,她還要不要做人啊?就算她在M飯店已經很紅,可她紅的一向不是緋聞。
「既然很近就不麻煩。」原火一個跨步上前,再次把縴細的她攬腰抱起,並對懷中的女人很性感的一笑。「帶路吧,女人。」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本來的害羞倏地轉為一臉的冷。
「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上去!」
他低眸,陡地笑了。「可我想抱你上去。」
他想抱她?
「是因為我這張像你未婚妻的臉?」她冷笑,故意刺向他最痛的地方。
苞他在飯店大廳玩角力是件很不智的事,還不如被他厭惡一下索性把她丟下來,讓她可以擺月兌他這莫名其妙的霸道。
原火微微變臉,唇卻依然勾起。「如果是因為你這張臉,我要做的就不只是抱你上樓穿鞋這麼簡單了。」
什麼?慕悠晚一臉的假笑僵在臉上。
「听不懂嗎?」他又笑,笑得很邪惡。
如果可以,她很想揮手將他臉上的笑給打掉……
一棟十五層樓高的嶄新大樓,距離M飯店約莫三個街口,從M飯店走到這棟閃耀著日亞國際投資公司Logo的大樓約莫十三分鐘,一路走來有寬敞的人行道、高大的行道樹,還有錯落有致的各色花朵和木制休閑椅。
從餐廳下班通常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之後,慕悠晚會慢慢的走到這里來,看看這棟大樓十一樓面對中央公園的那面窗是否還有燈光。
如果有,她會買一杯咖啡坐在路邊的椅子上仰望著那片落地窗,邊喝著熱呼呼的咖啡,邊等著那扇窗的燈暗下——
今晚的燈,亮了很久。
站在十一樓落地窗邊的男人,靜靜地望著對面街道長椅上的女人。
男人身高一八一,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就和他現在身上穿的合身剪裁背心及襯衫完美的貼合一般,帶著一絲精明與冷酷。無邊金框眼鏡架在他高挺孤傲的鼻梁上,目的是為掩藏他眼底過人的鋒芒,薄唇淡抿,他常淡笑示人,卻難掩他一身尊貴優雅的冷漠。
這男人,是日亞國際投資公司的總裁霍東齊。
霍東齊,今年三十一歲,九年前在紐約獨自創立了日亞國際投資公司,專門幫美國人涉獵亞洲的投資機會,投資眼光精準獨絕、尋找投資機會訊息管道快、狠、準,讓他短短三年內便在紐約投資界建立了無數人脈及口碑。
二十六歲那一年,霍東齊在一片驚詫及羨慕聲中,迎娶了白宮大臣的女兒納月容,這位大臣據說是華裔美籍,太太是香港人,很得歷任總統的重用,霍東齊也自此正式涉足美國政界之交際圈,讓他在政商界的名氣更是如日中天。
但,霍東齊行事十分低調,就連二十六歲的那場婚禮,也是全程禁止任何人使用攝影器材拍攝,包括手機。
因此,雖然政商界都知道霍東齊這號人物,可是真正見過他、知道他長相的人並不多,可再如何低調,他仍有必須出席公共場合的時候,尤其近幾年更是不能避免。
幸運的是,他不算公眾人物,還擁有不被曝光的自由與權利。幸好他早在五年前就結了婚,否則以他那高富帥的一流條件,再加上精明獨到的投資眼光及談判手段,恐怕很難躲得掉紐約上流階層如雪花片片的媒妁之言。
霍東齊站在窗邊好久了,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慕悠晚仰著頭望向這扇窗的傻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