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孫然提筆擬了一封拜帖,讓江仇赴俸安總督蘇灝衍的別館給投去。
李總管一看拜帖上的署名,驚得急往府內狂奔,一見到總督,他開口便說︰「老爺不好啦!」
「何事這般驚慌?」蘇總督放下茶杯,望著李總管問道。
「江……江仇來拜訪您了!」
「江仇?莫非是擂台賽上被蓉兒打敗的那位江仇?」蘇夫人一臉緊張的問李總管。
「照帖子上寫的,正是他沒錯。」李總管應道。
「唉呀!怎麼、怎麼好端端的,他忽然就到咱們府上拜會來了?」蘇夫人急問。
「不知是哪個嘴碎的奴才把消息給走漏出去了,這些江湖中人仗著身上有些本事,嘴里說是登門造訪,實際卻是興師問罪的意思。」蘇總督說完,臉色越發凝重。
「唉呀,那可怎麼辦才好呀!」蘇夫人感到頭疼極了。
「夫人,我看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我先會會這位江仇,弄清楚他的來意再作打算。」
「也好。」
等蘇夫人進內堂去,蘇總督手一揮。「叫他進來吧。」
「是。」
半晌,江仇在李總管的帶領下穿過植滿垂柳的紅色九曲橋,來到蘇總督面前。
「江仇冒昧,見過總督大人。」
蘇總督盯著眼前這位身材壯碩的男子。
身材練得這般魁梧,武藝想必不差,如能到他營下當差,應是個保衛國家的好人才,可惜這般好人才無緣當他的女婿。
「你,就是江仇?」
「是。」
「你求見老夫不知有何貴事?」
「草民斗膽請問蘇總督,月前您于蘇州城內所設下擂台比武招親之事,可當真?」
丙真是為了此事而辨,蘇灝衍不覺小心應付著。
「自然當真。」
「在下手上這張公告單可是蘇總督當時命人貼上的?」
蘇灝衍不耐的看著李總管從江仇手上拿過的告示瞄一眼,「沒錯。」
「這告示上明明寫著限男子參賽。」江仇又說。
「你究竟想說什麼?」蘇總督看著江仇。
「外面盛傳當日和江某過招的正是總督千金,這消息已傳遍了江北,如真是如此,江某心中難免有所疑慮,所以冒昧清蘇總督予以說明及澄清。」
「你要老夫如何澄清及說明?」
「擂台賽的得主拔略先生,草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且擂台賽事結束也已月余,依照告示上的期限,總督府應于近日就會籌備婚事,可否請拔略先生和草民一見?一來當面道賀,二來可解草民心中的疑惑,三來也可澄清外面盛傳的謠言。」
蘇總督濃眉一揚,「什麼傳言?」
「江湖上盛傳總督沒的擂台賽是假,打擊江湖人士,尤其是找鬼域刀門為真。」
蘇總督用力往桌上一拍。「簡直胡扯!」
江仇雙手一揖。「草民的不情之請,還請蘇總督成全。」
聞言,蘇灝衍簡直為難極了。
想他半生戎馬,個性耿直,向來說一是一的脾氣,卻教這江仇給問得無言以對。
想這江仇雖然唐突,說的話卻也不無道理,按理,江仇確實是他的女婿,原本他也只要找回芙蓉嫁給這廝便是,偏偏皇上下了旨賜婚與兆寧王,然他膝下也只有芙蓉這麼一個女兒,這會兒嫁誰都不是,真是教他為難極了。
撇下這些不淡,先別說是江仇,哪怕連他都得罪不起皇上,這小于上門討公道,那總也得有得討才成。
衡度一番倩勢後,蘇灝衍心中有了打算。
他勉強笑道︰「請我的賢婿出來與你一見自然沒什麼問題,只是他回鄉去準備訂親事宜,你若不嫌棄,何不就在我府中住下,等他歸來,再讓你們相見如何?」
江仇心中一驚!
怎地蘇總督說的話全跟孫然猜的一模一樣?
于是,他只好繼續照著孫然教他講的話再說一遍,「既然如此,草民也不便勉強,還請大人告知總督千金大喜之期,草民屆時再登門道賀。」
蘇總督一心只想打發江仇離去,遂將皇上賜婚之期寫下,交給江仇。
對李總管說一聲︰「送客。」
江仇微頷首。「告辭。」
等江仇走遠,因放不下心一直躲在簾後偷听的蘇夫人揭簾走了出來。
「老爺,您看這可怎麼辦才好?再不把蓉兒找回來,我簡直要急出病來了。」
听完夫人的話,蘇總督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唉呀,夫人,我的好夫人啊,你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有法子找到芙蓉了。」
「當真?」蘇夫人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蘇總督很快命人寫好告示,就說蘇夫人得了怪病要請醫生診治,然後家丁們便帶著告示快馬加鞭到處張貼,連鄰近的杭州也不例外。
鮑孫然看了告示之後,搖著扇子微笑。
蘇灝衍這老兒,這回總算開竅了。
他料蘇芙蓉看到告示後應該會在三天內趕回蘇州,他只要讓江仇和蘇芙蓉見上面,證明蘇芙蓉就是那個人,江仇一定會把此事鬧開,屆時他再施點壓力讓蘇州、杭州知府寫奏章以快報派人送回京奏明皇兄,他的事兒就解決了。
等他回京、風聲平靜些後再到杭州娶胡妍。
想到這兒,他簡直滿意極了!
第5章(2)
慢條斯理的走回客棧,備好一桌酒菜邀江仇共用。
「江兄,我要告訴你一個見到蘇芙蓉的法子。」
「什麼法子?」江仇問。
「從今天算起第三天,會有個大夫騎馬到蘇府要求診治蘇夫人,那人便是蘇芙蓉。」
「我見過拔略拒霜,如真像孫賢弟所言,拔略拒霜就是蘇芙蓉,我應會認得的。」江仇笑說。
「不,江兄你有所不知,這蘇芙蓉不僅武功高強,還擅長易容術,她絕不會扮成拔略拒霜的模樣,如果我料得沒錯,她會扮成一個騎馬的老頭回蘇府。」
「萬一我認錯了?」江仇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擔心認錯,那你就再找找那老頭騎的馬匹可掛有藥箱,如果沒有,那就鐵定是蘇芙蓉了。」
「孫賢弟何以如此篤定那蘇芙蓉一定是這副裝扮?」江仇笑問。
鮑孫然搖著扇子笑答︰「我不會斷錯的。」
「那你要我擒住她嗎?」江仇再問。
「她武藝高強,又會使暗器,硬踫硬你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那賢弟的意思是……」
「我已經替你租下行經「柳園」必經的一個最大鋪子,店外三里處我會替你插滿寫著「恭迎江夫人芙蓉歸來」的一百零八面大旗,我料這騎馬的老頭還沒走進柳園,就會走進這鋪子里找你一決勝負,那蘇總督自然也會趕來,你要的真相不就大白了?」
「妙啊,真是個好辦法!」江仇對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既然江兄也同意了,那麼我就先去安排一些細節。」
「有勞賢弟了。」
「江兄請勿客氣。」說完,公孫然離開客棧,到一里外的一家小酒館和曾岳踫面。
「事情都安排好了?」公孫然問。
「是。」
鮑孫然搖著扇子。「你辛苦了,那咱們就放寬心等著看三天後的好戲,現在呢,我們先到蘇州知府那兒歇歇,順便提醒他三天後該寫個奏章跟皇上請個安呢。」
「是,公子請。」
杭州。
當香兒在街上看到郭校衛親自帶人張貼告示時,心里大感不妙,心想府里一定是出事了。
躲在一角的香兒等郭校衛離去,見告示牌的人群逐漸變少,這才偷偷揭了告示往布鋪里跑。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快出來呀!」香兒跑得氣喘吁吁。
「出了什麼事?」婉容和芙蓉都急急走了出來。
「小姐,您快看看!我在街上看到郭校衛貼的告示!」香兒把告示平鋪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