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十一點,你一個人走回家太危險了!不行,你先到旁邊等我,我再十分鐘就下班了,我送你回去。」言恬萌簡直無法想象一個孩子在半夜自己走回家的情形,那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啊!
「啊?可是……沒關系啦!我是男孩子……」
「不行,我堅持要送你回去。」雖然她只有腳踏車,但還是可以雙載的。
「可是……」他還想要拒絕,可一見到言恬萌堅持的神色後,便作罷,「好吧!」
十一點一到,言恬萌在大夜班店員來接班之後,便騎著腳踏車要送湯亞頵回去,但由于湯亞頵堅持應該要男生載女生才對,因此言恬萌才下車讓湯亞頵載她。
意外相識的兩人,在對彼此有更進一步的認識後,在路途中相談甚歡的交談著。
而這和樂的一幕,也落入了同樣又在便利商店外不遠處守了整晚、等心愛的女生下班的賀硯楠眼底,令他感到無比的震愕及憤怒。
兩個星期沒再出現,賀硯楠並非是放棄追求言恬萌,而是想給她有喘息的空間,而自己則也思考著要用怎樣的點子來打動她的心。
他一直以為她之所以不接受他的追求,是因為她在害羞……好吧!如果真要再追究下去的話,也許是他在聯誼的時候在眾人面前偷了她的吻而讓她心存芥蒂,以至于她不想答應他。
但他認為那都只是一時的情緒問題而已,過了些時間就會好了。
他當然不會認為那個男高中生會輕而易舉就擄獲言恬萌那種頂級難搞的女生,令他不滿的是,她為什麼會露出無比輕松自在的神情,與一個男孩共乘一輛腳踏車,還有說有笑?
有種自尊心被嚴重羞辱的感覺,在心底醞釀升華,直到逐漸濃聚成難以言喻的怒氣,理智的線條也因太緊繃而瞬間斷裂。
賀硯楠當下便迅速抄起全罩式安全帽,跨上超級重量型機車,往他們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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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湯亞頵回家之後,言恬萌一個人騎在只有路燈陪伴她的柏油路上,想著今日所發生的特別事情,心情有著難以言喻的愉悅,小嘴也隨著心情的起伏而哼著輕快的曲子。
「當當當當當當當……」她邊騎腳踏車邊哼著知名汽車廣告的音樂,下一個路口右轉入一條石子小路,又繼續往前騎。
四周寂靜無聲,除了偶爾的狗吠聲外,進入深夜的大地,尤其像這種郊區附近的地方,安靜得不象話。
忽地,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在言恬萌耳里听來似乎是超重型機車的專屬引擎音,她蹙起秀麗眉毛,口中的曲子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終止,她停下腳踏車,轉身回頭望向後方越來越靠近的引擎聲。
會不會是飆車族?可是听起來好象只有單一引擎所發出的聲音……言恬萌疑惑的猜著。
然後聲音越來越靠近,越靠近也就越大聲,言恬萌的神經也跟著緊繃。
望著透著路燈所照射而出的暈黃四周,這條小路這麼晚除了她會騎過以外,這麼多年來並無其它人……會是誰?
突然,她心底一驚。會不會又是張琦虹派人來堵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言恬萌二話不說、毫無任何遲疑的立刻重新加足馬力,以媲美機車的速度飛快的踩著腳踏車,迅速離開現場。
腎上腺素的作用似乎比不上一輛五百西西以上的超重量型機車,才踩沒有三步,震耳欲聲的引擎聲已經將她的听覺震得七葷八素,而她也在自己恐懼的尖叫聲中,連人帶車的被撲趺在石子地上。
超重量型機車無人駕駛的在石子路上搖晃了幾公尺,失去平衡的倒在地
言恬萌在一陣混亂中被人給拉下了腳踏車,糾纏著的兩人在石子路上滾動幾圈後,演變成她在下,而騎士強碩的身子則壓著她縴細的身軀。
她驚神未定的瞪著眼前看不清臉孔的人,吸飽氣,張開嘴,想要放聲尖叫喊救命……
「救……唔!」還來不及喊救命,她的唇已經被人給侵犯了!
恐懼在心中逐漸凝聚成一座冰寒的雪山,那個人用力指開她的雙頰讓她無法咬他來制止被侵犯,強大的力氣令她無法掙扎,也不敢掙扎。
她渾身僵硬的承受男人無禮的冒犯,感覺他的氣息噴拂在肌膚上,形成一顆一顆不知是因恐懼或是敏感的疙瘩。
完了,她遇到強暴犯了!這是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腦子里的念頭。
她該怎麼辦才好?該拚死抵抗嗎?但若是將歹徒惹得一不爽快,她是不是就會成為明日早上的社會版頭條,標題是︰女大學生慘遭辣手摧花,橫尸荒野。
如果她真的就這樣死于非命,媽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該怎麼辦?那……那個死命纏著她不放的男生會因她的不幸而哭泣嗎?
恐懼的淚水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被逼了出來,她不敢掙扎,也不敢有任何與歹徒搏斗的意圖,就怕會被殺死。
與其被一刀解決生命,倒不如被強暴還能活下來好!
「你就這麼乖,就算被人侵犯也所謂?」
呃?這個聲音怎麼那麼耳熟?
原本惶惶不安的心,在熟悉的男性嗓音打破這一片寧靜之時,逐漸平復。
「賀硯楠?!」平復過後的心情,在意識到是他差點嚇壞她之後,怒火指數瞬間攀升到最高峰,「你搞什麼鬼啊?你以為我有多少膽子可以讓你這樣嚇?」
他稍稍松開了手勁,微微退開身軀,深邃的瞳眸在黑夜中顯得特別的晶亮。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真的遇到強暴犯咧!」她驚神未定的拍拍因害怕不斷努力換氣而起伏著的胸膛,沒啥好氣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但內心卻因為闊別了兩個星期之後,再見到他而感到些許的甜蜜。
賀硯楠同樣望著她,專注的、仔細的、懾人心魂的……
他的眼眸不再純淨如昔,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危險的氣息讓言恬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火山口上的吊橋,搖搖晃晃……d
「你……你要做什麼?」不安的氣氛縱使她再遲鈍,還是感覺得出來眼前這個人跟之前有多少差別。
「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連一個笑都不肯給我,反而給了個小表?」
低冷的嗓音,清清幽幽的,沒有抑揚頓挫,令人感到寒冷不已。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她暗暗的拉開與他的距離,稍早看見他的欣喜已經不復存,她防範的瞪著他。
為了她,賀硯楠每天蹺掉下午的課,遠從台北開車下來等她,就是盼望能與她有更進一步的相處。
他以為她會被他的認真所打動,就算不那麼快答應他的追求,至少能讓他更親近她一點,對他不再防備。
上次被她拒絕得那麼明顯,雖然他很挫敗,卻不氣餒。他努力的向周遭許多女性友人討教,努力的去了解女生的心理及需求到底是什麼,他以為兩個星期除了是給自己有時間惡補之外,也是給她機會來好好冷靜。
當他親眼目睹她和別的男生親密的共騎一輛腳踏車離去的背影時,他的心有多難受,簡直想沖上前去把那個高中生抓下來好好痛扁一頓!
他不想再忍了,也不想過著那種每天猜心的日子,既然付出的心力她視而不見,他又何必把她當作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我不會再這麼溫柔的對待你,也不想溫吞的等待你正視我的感情的那天。」
秀麗黑眸因他癲狂的神態驚懼的瞠大,在那深如黑潭的利眸中,一種勢在必得的神色讓言恬萌立刻明白,她即將遭遇到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她所樂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