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他。
「晚安了。」白哲希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轉過了身。
迸安妮張開口,想叫住他,可她哭得太厲害,所有的話都化成了哽咽啜泣。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她的視線,而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卻是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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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白哲希對待她的態度,多了客氣、少了命令,多了詢問、少了責備。他沒有發怒,卻也不再顯露出任何情緒。
迸安妮不知該如何拉近距離,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她舍不得白哲希,可她也確實想要嘗試著走出自己的路。
終于,到了她回國的前一日。
他們之間的僵局,依然沒有打破。白哲希淡淡地說自己有課,請BENNY明日送她到機場。
她在房間里哭了一夜,哭到連BENNY都跑來安慰她,可白哲希卻依然無動于衷地坐在客廳里對著電腦工作。
迸安妮于是知道,他們之間再沒法子回頭了。
驕傲如他,怎麼有法子接受付出感情,卻未得到百分百回報的失敗事實呢?
棒日,古安妮飛離了英國。
而白哲希蹺了所有課,在她最喜歡的那座古老圖書館階梯前呆坐了一天。
理智上告訴他,愛情不過是生命里的一部分,他也知道自己能很快地痊愈、振作起來。他只是不曾預料到——
失去心,竟會這麼難受哪!
第七章
兩年後——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緊。很多的夢,在等待著進行。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那樣真心,與你聊不完的曾經。而我已經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詞/方文山)
迸安妮坐在她的早餐店里,按下重復鍵,讓周杰倫的那首《蒲公英的約》,再次在空氣里揚起。
前幾天,她第一次在廣播里听到這首歌。在鋼琴聲及周杰倫帶些壓抑的嗓音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上跑去唱片行買下CD。
然後,她就一直听一直听,听得哭到喉嚨都沙啞了。
傻子啊,都兩年了,眼淚早就應該都流干了,她還哭個什麼勁兒,她和他甚至連個什麼約定都沒有啊。
「老板,來一份發呆蛋餅。」一記飛掌拍上古安妮的頭,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古安妮面前。
「還有一杯傻呼呼女乃茶。」一道香氣逼人的身子偎近古安妮身邊。
「于薇、尉遲靜,你們怎麼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古安妮高興地往前一撲,一把抱住死黨們,高興得像顆陀螺一樣打著轉。
「我們今天休假。不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早餐不夠營養喔。」尉遲靜說道。
「吃胖一點啊!你的嬰兒肥臉蛋呢?」于薇揉了揉她的腮幫子。
「人家有努力吃啊。」古安妮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是相思病一得兩年,所以也胖不了了。」尉遲靜不客氣地說道。
「唉唷,不要提那個了。」古安妮泄氣地頹下肩,輕喟了口氣。
「提一下有什麼關系,反正你又沒忘記過。」尉遲靜不客氣地說道。
「就是因為沒忘記,所以才怕人家提啊。」古安妮干笑了兩聲,澄圓眸子里在那一年之後,就飄上了一些輕愁,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了。
「他還是沒打算要回來嗎?」于薇側著臉問道。
「嗯,干媽說他在香港生意做得還不錯,在那里看貨、找工廠也比較方便。」
白哲希從牛津畢業之後,因為已經在網拍上闖出心得。他開始認真地將他業余的音響拍賣事業,擴大了資本及規模,並取得了幾款香港汽車音響的獨家代理權。不過才一年的時間,他的業績就又成長了一半,事業如日中天。
事實上,過去兩年來,他回來過台灣三次,只是兩人都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偶爾,真的不小心對到了面,彼此也都會強打起精神,假裝一切沒事。可是總是話才說了幾句,他就會很快地找出理由來說再見了。
「真怪,明明兩個人都放不下對方嘛,否則早該各自再找男女朋友了啊。」于薇嬌媚唇間輕吁了口氣,美人蹙眉姿態亦是艷麗好看。
「他應該已經鐵了心放下了吧。」是她還傻得一直在等待。
「反正不管白哲希鐵了心沒,總之你今天一定得放下——壽星不準愁眉苦臉。」尉遲靜命令道,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今天是我生日!」古安妮突然驚呼出聲。
「就知道你忘記了,所以我們才特別排了休假,來幫你關店,準備幫你慶生一路到天明啊。」于薇笑著說道。
「你們人怎麼這麼好!」古安妮眼眶含淚,再次用力地抱住她的死黨們。
這兩年來,如果沒有她們陪著加油,支持著她開起這間早餐店,她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一抹游魂。
「朋友是當假的嗎?」尉遲靜拍拍她的頭。
「我們要一路玩到深夜,晚上找猛男來作陪。」于薇雙眼發亮地說道。
「喂,當心你那口子醋勁大發。三十多歲熟男,發起脾氣來很嚇人的,不是嗎?」古安妮揶揄著她。
「他出國了,不理他。反正,今晚要大大狂歡。」于薇無所謂地一聳肩,臉上笑容很調皮,因為她還幫安妮安排了相親對象呢!
「喂——你們該不會真的去找猛男來吧?」古安妮著急地問道,她可不喜歡讓男人靠她太近。
「放心啦,如果你真的不習慣猛男的話,小靜可以客串啊。」于薇笑著說道,一對美艷眼楮閃著光。
「對啊,阿靜最能讓人托付終生。」古安妮作勢小鳥依人地偎在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尉遲靜身邊。
三人同時哈哈大笑,互相推推鬧鬧著,就如學生時代一樣。
笑鬧之間,古安妮在兩名死黨幫忙下,開始收拾、整理起她粉藍相間的早餐小店,又和幾名晚來買飲料的熟客聊了下天。十二點時,早餐店才算真正地打烊了。
在她們的陪伴下,古安妮走回不遠處的公寓,換上一襲粉色小洋裝下樓,再坐入了于薇的紅色跑車里揚長而去。
當紅色跑車消失在遠方道路時,古安妮所住的公寓街角,緩緩步出一道修長的男子身影。
他留著一頭前後齊長長及下顎的長發,俊美臉龐白皙而好看,目光爍亮地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生日這天看著她的背影。去年她生日時,他也曾偷飛回台灣,在公園里看了她燈火未熄的房間整整一夜。
這一年來,她的日子似乎是過得更好了,不但早餐店已經步上軌道,而且還有死黨陪著過生日。
他實在是不該再用回憶來自我折磨了,他早就應該要如同兩年前所說的話一樣——
對她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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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點,一輛銀色休旅車停在古安妮住處前。
王爾德從駕駛座下了車,替古安妮開了車門。
「我可以再打電話給你嗎?」王爾德問道,斯文臉上盡是笑意。
「可以啊。」古安妮點頭,給了一個甜甜笑容。
「你的早餐店在哪里?」他好奇地問道。
「可愛吧。」古安妮指著家門斜對角的那家小小店,嘻嘻一笑。
「感覺像是一家咖啡廳,而且顏色粉女敕又可愛,很適合你。」
「是啊,有空來吃早餐,我請客。」古安妮豪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