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爸兩人一起工作承擔這個家,而一個靠女人維持家庭的男人,就是丟人現眼。」杜明珠一听到女兒還拚命替他辯解,聲音也不禁高分貝了起來。
「為什麼女人可以當家庭主婦,男人就不能當專職的家庭主夫?女男平等,這是你從小版訴到我的話。你說你當上了主任,女人絕對不比男人差,不是嗎?」
「那是針對我們這種人,而不是他那種人!」
「他是個好志工,他一直在為這塊土地上的弱勢族群付出,他給他身邊的人溫暖,什麼叫做我們這種人他那種人……」湯思嘉淚流滿面,說得聲嘶力竭,整個人都在顫抖。
「夠了。」游遠光攬住湯思嘉肩膀,將她整個人擁進懷里。
湯思嘉雙膝一軟,緊揪住他的前襟,整個臉龐都埋到他的肩膀,雙手用力地揪著他的手臂,發泄著她心里的痛苦。
她只是想要有個家……她只是想要有人陪伴……為什麼媽媽卻要讓她感覺自己罪大惡極呢?
「沒事了。」游遠光拍著她後背,在她耳邊不停地低語著。「沒事了,我們一定、一定、一定會很好的。」
他的體溫密密地籠住湯思嘉從骨子里升起的冰寒,他低沉的聲音像鎮定劑,平撫了她的心。
湯思嘉低喘著氣,好一會兒之後,才在他的懷里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杜明珠被女兒歇斯底里的樣子嚇到,她皺著眉,瞪了游遠光一眼——果然是近朱者赤!女兒方才的潑婦般行徑,一定就是被這男人影響的。
游遠光並沒有回應杜明珠好臉色,他板起臉孔,面無表情地回望著杜明珠,深邃細長雙眼在不笑時,有股陰沈狠怒的氣勢——她身為母親,怎可如此傷害自己女兒呢?
杜明珠一驚,心里雖是已經狂罵了游遠光數十回,卻還是怕他一時流氓性起,出手動粗,于是只得臭著一張臉,別開了眼。
「我和思嘉已經結婚了,我們會過好我們的日子,不需要別人來多事。至于你們沒能好好照顧她的部分,我也會盡全力地彌補她的缺憾。至少,我能肯定地告訴你,她結婚之後,只會更快樂。」
游遠光摟著湯思嘉站起身,陽剛臉孔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湯思嘉臉頰倚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醇厚聲音所吐出的保證,她不自覺地舉起雙手環住他的腰。
「我們哪里沒照顧好她?她高中、醫學院,哪一樣不是人人稱羨的第一志願,才考上醫師執照,我們就買了房子過戶到她名下,去哪里找我們這樣的父母……」杜明珠說道。
「物質的給予最容易。」游遠光不客氣地打斷杜明珠的話。
「容易?」杜明珠冷笑一聲,戴著大顆珍珠戒指的食指,推了下鼻梁上的名牌眼鏡。「你還得靠她養活你呢,竟然還敢說這種大話!」
「我們走吧!」湯思嘉不願意他繼續被侮辱,拉起游遠光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逼你和陸東豪在今年結婚嗎?因為算命老師說,你今年會結婚又離婚,所以我們才打算讓你們明年才結婚。」杜明珠冷不防又放出一記冷槍。
「哈!算命的話如果能相信,我十八歲那年就該死了,現在早不知道投胎到哪一世了。」游遠光說完,低頭看著湯思嘉蒼白的臉龐,他抽回兩人交握的手,大掌攬住她肩膀。
兩人並肩而行,連背影都有了夫妻的感覺。
「在你沒和這家伙離婚之前,我們會暫時更改遺囑,若我們有了意外,財產則會捐給慈善團體。」杜明珠繼續說道。
「很好,很好,你們確實是該多做點好事。」這回,游遠光回頭朝杜明珠豎了下大拇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杜明珠氣得臉色發白,狠狠瞪了他一眼,怒聲說道︰「你們幾個月就會離婚的,你這種人和我們是沒法子在一起的。」
大門被游遠光的大腳重重地踹上,湯思嘉身子驀然一震。
游遠光察覺到她此時的脆弱,加快了腳步地將她帶入車子里。
「放心啦,天下父母心,只要你以後過得好,他們就會重新接納你的。」游遠光發動車子後,側身拍拍她的頭。
湯思嘉抬頭看他,他對她挑眉一笑。「你……干麼還安慰我?他們對你很不好。」她鼻尖一酸,覺得又想落淚了。
「你是我老婆啊。」游遠光傾身為她拉過安全帶,在她紅腫的眼楮、鼻尖,各自落下一個吻。
湯思嘉心窩一暖,拉下他的頸子,貼住他的唇。
她吮著他的唇瓣,汲取著他的溫暖,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甚至輕嘆了一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沒主動過。
「香蕉你個芭樂,你不會就早說嘛,我教你一百次都沒問題!」
游遠光扣住她的後頸,灼熱舌尖在同時喂入她的唇間,品嘗著她的柔軟。
她揪緊了他,覺得世界在旋轉,覺得整個人都被他的味道給佔領。她只能身不由己地隨著他的動作而不停地沉淪而下。
這男人像酒,卻不是她習慣的溫潤紅酒。他像高粱,又熱又嗆、酒精濃度又高,一小杯便要灼人齒舌。
她還沒喝習慣,自然會醉昏頭,什麼事都由不得她了……
第五章
游遠光和湯思嘉從湯家離開後,緊接著要面對的就是他的家人。
在好不容易終止了車內熱吻之後,游遠光便先打了電話回家,通知了他結婚的消息——
游家人的尖叫聲差點沒把他的耳膜給叫破,害他只好掛上電話,朝湯思嘉扮了個鬼臉。
「他們瘋了!幸好我之前保密到家,否則他們一定會從昨天就把屋頂給吵掀了。」他說。
只是,隨著車子愈加靠近游遠光家,湯思嘉的心跳就越跳越亂,她慌張到就連端坐在椅子上,都顯得有些困難。
「你的家人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認為我沒有禮貌,說結婚就結婚……」湯思嘉絞著雙手,低聲地問道。
「我爸過去得早,媽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她本來以為我會打光棍一輩子,家中就這麼冷冷清清下去了,現在有了你這個媳婦,她鐵定只會把你當成菩薩,照三餐供養膜拜的,你不用擔心啦!」游遠光吹著口哨,笑嘻嘻地踩下油門。
「可是,你結婚後住我那里,他們也不會介意嗎?」她說。
「只要我們能生得出孩子來,就算叫我去住派出所,她也會通通說OK啦!」
游遠光朝她眨眨眼,知道她此時心里擔憂,火熱眼神便緊盯著她的臉龐,想讓她害羞到分神。「事實上,有些事他們不必催促,我很樂意執行。」
湯思嘉紅了臉,腦中不自覺地回憶起方才那場熱吻,身子竟又不由自主地騷動了起來。
這男人——真的帶壞她了。
游遠光看了她一眼,但見她雖紅著臉,卻仍然是緊張地絞著十指。他猜想自己八成只能不顧形象地搞笑演出,才有法子讓她輕松一些吧。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過新婚之夜……」她屏著氣息,低喃了一句。
「不可以!」游遠光這回不用演,馬上斬釘截鐵地否決,慷慨激昂地搖頭,一臉爭取奧運代表權的拚命三郎模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催著你這麼快結婚啊!」
「你精蟲沖腦啊。」湯思嘉月兌口說道,整張臉轟地辣紅了起來。
「沒錯,說得很好。」游遠光痛快地承認,趁著紅燈時,傾身看著她。「不過,我精蟲沖腦,你干麼臉紅啊?」
「我……就是會緊張新婚之夜啊……」湯思嘉很快瞥了他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