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誘堡主夫 第26頁

「芙蓉嫂子真令人敬佩,不卑不亢,繼續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霍岳庭也稱贊道。

霍炎庭呆呆的听著,他多想下一刻就回到水芙蓉的身邊,吃著她不停喂來的食物,那些酥果子、碗豆涼糕、冷淘、蓼花糖在他的心底打著轉。

然而他也知道,此時的他是最不值得水芙蓉照顧的人,他時時刻刻都照顧著別的女人,將她置于一旁。

他真是該死!「爹娘,我去看看蓉兒。」

「好!快去吧。」他們都知道兩人已有兩月未見了。

「姑爺姑爺,不好了,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吐血了。」書齋外面傳來小瓶著急的喊聲。

霍家人全都沉下臉來,霍磊深深地嘆了口氣。

「姑爺,你快出來呀,我家小姐就要死了。」

「真是……」

每日只要他不與葉家的人在一起時,葉錦娘就用苦肉計,一次一次將他逼回身邊!這次也一樣,霍炎庭無奈地打消看望水英蓉的念頭,轉回水漣院。

葉家老爺到東山別館里看望女兒,霍炎庭到老太爺跟前說話,留下他們父母倆共處一室,兩人見四下無人,便窩進暖閣里,竊竊私語。

「你肚里有了嗎?」

「爹,我回來這麼久,霍炎庭從不到我房里過夜,怎麼有?」

「你要生下孩子,地位才會牢固,如今我們在霍家都安插了自己人,只要你懷上長孫,他們就可以大展拳腳,到時候霍家的財產就是咱們的了。」

「我不比你知道的少!在展家那麼多年,我……」發覺自己說漏嘴,葉錦娘連忙停下來。

「你逃回來,展家人不會找你麻煩嗎?」

「死鬼都死了,展家人也不知道我的底細,他們只知道我是被死鬼救回去的落難小姐。」

「那就好。」

「眼下我什麼法子都試了,他就是不肯就範。」葉錦娘惡毒地眯起眼楮。利用孩子得到屬于自己的地位,是她從展家學到的妙計,可這條妙計在霍家卻達成無望。

「一定是心里還想水芙蓉。」葉家老爺陰狠地道。

「那就除掉這顆眼中釘!」

案女倆對視了一眼,打定主意。

「你們要做什麼?」三嬸叉著腰對著五六個老婆子大聲喊叫。

「老不死的,你算什麼人,讓開。」

「出什麼事了?」睡眼惺松的水芙蓉扶著酸痛的腰肢從房里走出來。

一個老婆子福了福身道︰「芙蓉夫人,今天請你搬離堡主的寢院吧。」

「為什麼?」

「老太爺說,既然錦娘夫人回來了,寢院要住下兩位少夫人,地方小了些,今日就喚了工匠來,要將寢院擴

至北牆,所以請芙蓉夫人另覓住處吧。」

要趕她離開她跟炎庭的小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堅強的水芙蓉變得很脆弱,一听見要趕自己走,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夫人來了。」

有人高喊一聲。

「張嬤嬤,這事以往都由我來主理,什麼時候勞煩到你頭上了?」田春光神色凝重地道。

「夫人見諒,老奴也是受老太爺指派到此辦差。」言外之意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恐怕有人狐假虎威吧。」

「夫人若有疑問,可以去向老太爺請教,胡師傅,把那堵牆拆了,然後把西廂和東廂都擴延出去。」張嬤嬤指點工匠們開始干起活來。

田春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連連暗咒,該死的葉錦娘!

「芙蓉,收拾收拾東西,到我院里住。」田春光轉過頭來,對著柔弱的水芙蓉道。

抹干淨淚水的水芙蓉搖了搖頭。「我還是回芙蓉坊吧。」

「那怎麼成!」

「娘,我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這里敲敲打打的,我住不下去。」她肚里的孩子哪里受得了這等吵鬧陣仗,她寧願搬出去尋個安靜。

「好吧,我讓霍沖陪你回去。」

就這樣,水芙蓉帶著細軟和回憶離開了青睚堡。

水芙蓉所乘的馬車剛拐進河東大街,卻沒見到排成人龍的長隊,她頓覺奇怪。

下了馬車,三叔垂頭喪氣地從屋里出來,一見水芙蓉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老頭子!」

「三叔!」

「芙蓉我對不起你。昨夜店里被賊搶了,洗劫一空,所有值錢的東西和我們最寶貴的調料都被搶走了。」

水芙蓉晃了晃,身形往下墜。

「芙蓉!」

「少夫人!」

幸好霍沖接住了她。

「芙蓉,店里存的上好食材也都沒了。」

「少夫人,莫慌,屬下會叫兄弟們把賊人抓出來。」

芙蓉看著被火燒灼過的院中石牆,心底一片沉寂。

「三叔三嬸,關門!我們不做生意了。」她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她不能認輸,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需

要她勇敢的支撐下去。

「妹妹,來,坐。」葉錦娘笑顏如花,親切地拉過水芙蓉粗硬的小手,引她坐進紫檀圈椅。

水芙蓉沒有說話,靜靜地坐下。午後,一頂小轎將她抬入水漣院,說是葉錦娘相請,她便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也許心里存著能見到霍炎庭的打算吧。她的身子越來越沉,平坦的小骯如今已微微隆起,從上個月起,她就開始穿著寬大的裙衫,掩住肚子的痕跡,令細心的婆婆也沒能看出來。

「相公今日跟我的兄弟們去靈霞城葉家談事去了,妹妹,來,吃口香茶。」

水芙蓉低垂著眼楮,點點頭。

「我回來也有四五個多月了吧,一直調養身體,沒有去看看你,做姊姊的真是過意不去。」

「請別這樣說。」

「你可不知道,听見我病了,相公說有多擔心就有多擔心,為我端茶倒水,還親自喂我喝藥。」

是嗎?水芙蓉難過地想著,也許在他心里,愛葉錦娘是十成,愛她也不過五成吧,可能在他們的感情里,他對她的愛多于感激。這才解釋得通,為什麼整整四個月來,她都不曾再見過他一面。

「讓我想想,我是什麼時候遇上相公的?呀,這麼一算可真嚇人,我還只有三歲的時候,六歲的相公來葉家拜年,見到我之後就時常到靈霞城看我呢。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相公在靈霞城書院念書時會帶我一起捉蟲子,帶我去爬山,帶我來青睚堡玩,這次回來,我們將過去到過的地方都重新游歷了一遍,沒想到我離開十年,相公還是這般的有心。」

水芙蓉一直不怒亦不喜,靜靜地听著。

靶激永遠也無法替代愛,她在心底思索著。

「我想你也知道,他整整找了我十年,真心疼相公為我付出這麼多,還听說為了對抗山賊,他差點出事。相公待我如此,我這個失去名節的女人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我已非清白之軀,可相公的愛我如此,夜夜與我同床共枕。」

腦海里出現霍炎庭與葉錦娘在水漣院中的男歡女愛,水芙蓉如陷冰窟。對,就是在這里,他與她朝朝暮暮,兩情相悅。

「小姐小姐不好了,我們抓到一個賊。」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年老的三嬸被幾個丫鬟拉扯著,來到兩人面前。

「三嬸?!」水芙蓉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她是跟我一起來的。」

「我們在她身上搜出了小姐的金耳墜。」小瓶攤開掌心,足金的耳飾閃出耀目的光芒。

「老婆子我根本沒見過這種東西!」三嬸怒道。

「真是一窩的賊,偷了老太爺的東西,還來偷我的。」葉錦娘忽地陰陽怪氣道。

水芙蓉瞠眸怒瞪葉錦娘。原來今日叫她來,是設好了圈套讓她跳。

「小瓶,叫家丁來,賞這老婆子十棍子。」

「是。」

「不能打。」

「不能打?難道打你嗎?」葉錦娘奸笑道︰「那我就替老太爺教訓教訓你吧,那個金盤子怎麼說也是你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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