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菱見她竟然心急火燎般的沖出去,一群宮娥立刻緊張的追上去了。
「姑娘,這里是東宮,沒有太子殿下召見,不能擅自去見殿下的,惹怒殿下是會被殺頭的!」菱菱追上後提醒道。
「我又不是瀝淵的子民,那瀝諾是你們的太子,不是我的,他憑什麼砍我的頭?姓瀝的,你給我出來,是你帶我來的,就要把我帶回去,我不要待在這鬼地方!」找不到風華殿,藍筱悠索性放聲大喊,看能不能將人喊出來。
一群人勸不住她,無命令也無法領她去風華殿,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她胡鬧,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親自帶回宮的,沒得殿下命令,誰也不敢動她。
藍筱悠也看出這群人不敢傷她,便更加明目張膽的橫沖直撞的找人,可找了半個時辰,腿也跑酸了,正以為沒辦法了,沒想到老天有眼,居然教她看見一塊匾額掛在一處殿門口,上面寫著「風華殿」三個字。
她二話不說,直闖進去,可說也奇怪,居然沒有人守衛,讓她毫無阻礙的一路由前殿沖到後殿,她內心忍不住嗤了一聲,什麼東宮,護衛這般松散,還不如我常州平縣的縣令官邸,若瀝淵王朝都是由這般懶散貨護國,就不奇怪為何國祚會短了。
再往前去就該是寢殿了,她猶豫了一下,畢竟來到人家的地盤,是不是該客氣點,萬一真得罪了那姓瀝的,會不會自找苦頭吃?
本來想縮腳的,但又一想,自己由兩百年後莫名其妙來到兩百年前的瀝淵王朝,先前早將瀝諾得罪個透,若回不去,橫豎日子也無法過的,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卑躬屈膝、低聲下氣了,就要他給個交代。
腳一踢,她踢開寢門,道︰「瀝公子,藍筱悠求見!」喊完,抬眼朝已被踢得大開的門內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男女躺在床上,風華標致的女子半果著趴在男子身上,那畫面旖旎養眼得很,只不過女子在發現有人闖入後,媚態一散,神色驟變,露出錯愕的表情。
「你是何人,竟敢闖入?」床上的女子回神後拉緊半敞的衣襟,氣憤惱怒的斥問。
床上女子想必就是瀝諾的太子妃,風華殿的主人。打斷人家夫妻辦事,是自己不對,她也是懂得抱歉害臊的人。「對不住了,事情緊急,稍有些打斷,還請見諒,敢問能否商借您的夫君一刻鐘,待我問上幾個問題就立馬將人交回,讓兩位繼續行夫妻之禮。」她盡可能客氣的說話。
太子妃周婕嬋勃然大怒。「哪里冒出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人,還不進來將這女人給本宮拿下,帶出去重責五十大板!」喊完,但半天見沒人出現拿人,周婕嬋不禁愣了愣,守在風華殿的宮人少說數十個,此刻怎喚不來半個人?
忽然發覺身邊的男人不僅未跟她一樣動怒,一雙平日讓人捉模不定的眼,竟緊盯著進來的女子,眼底有著她從不曾見過的驚艷……她驀然心驚且怒火中燒起來。
藍筱悠同樣也注意到瀝諾那奇怪的目光,臉蛋悄然熱起來,曉得他為什麼這麼看她,自己可說這是第一次在人前以女裝示人,她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裙,撇了撇嘴,別過臉去不去留意他的眼神有多令人尷尬。
「殿下離宮多日,听說回來時由洛洛山帶回一名女子,莫非就是此人?」
周婕嬋能坐上這太子妃子之位,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同時也有幾分明白過來,為何自己喚不到人進來拿人,今日太子被迫來到這風華殿,心有不甘,是故意放人進來破壞的!
而她本以為他帶回的只是個荒山野嶺里的粗俗姑娘,自己根本沒放在眼底,沒想到這深山村姑不僅容貌出色,還敢如野猴般撒野到她這里來!
「就是她,這人姓藍,名筱悠,會暫時待在東宮一段時間,不過她沒什麼規矩,還盼太子妃多包容。」瀝諾說。
「妾身明白了,既是殿下的客人,妾身會照拂的,可這會兒妾身衣衫不整,不便見人,能否讓她先出去?」周婕嬋忍怒的說,他方才的話已擺明護她,自己若堅持再叫人進來拿人,便是與他鬧上了,今日這日子自己怎麼也不能與他動氣,只能勉強笑著道。
瀝諾這才瞧向藍筱悠,開口道︰「藍筱悠,誰許你闖入的,還不滾出去!」
「要攆我可以,拜托攆遠點,將我攆回晏金去!」藍筱悠瞪著他說。不是她厚臉皮不走,而是事情沒搞清楚不能走!
他眯起俊眸,「滾!」
她急了。「別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要回家,你若想好好與女人滾床,就快快告訴我怎麼回事,讓我能順利回家!」說到後頭她已是急到用吼的了。
「放肆!」周婕蟬吃驚她竟敢對太子無禮,正要繼續斥她幾句,瀝諾已不緊不慢道——
「藍筱悠,你果真是沉不住氣的性子,就等不到明天早上再來找本太子問嗎?」
周婕嬋听他這口氣不驚不怒,沒半點火氣,當場擰起了柳眉。
「打斷你夫妻恩愛是我不識相,但你若是我現在的處境,你能耐得住嗎?我這會兒是五雷轟頂、青天霹靂啊!算我求你了,快給我個答案,不然你再怎麼欲火焚身,今夜我也賴著不會走的!」她向來不要臉,耍賴就是她的長處。
他翻起了白眼,然而這個動作更教周婕嬋驚愕,他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正經八百,喜也淡漠,怒也淡漠,表情通常只有一個,就是面無表情,可今天居然讓她見到不屬于太子身分該有的表情!
「好吧,若再讓你鬧下去,那可不得安寧了,你隨本太子回東華殿說清楚吧!」他起身要走。
周婕嬋心驚,連忙拉住人。「殿下,自三個月前大婚後,您便遠行,這才回來而已,今夜算是咱們的初夜,您、您怎能就這麼離去?」
他聞言回頭看她,臉上掛著不怎麼誠懇的歉意。「你也瞧見了,這女人無法無天,刁蠻得很,本太子若不先教教她規矩,如何能順利與你圓房。放心吧,待本太子處置完她便回你這兒了。」
她擔心他一旦踏出風華殿,今夜便不會再回來,更意外一個山野姑娘能輕易就帶走他,而這哪里能夠?
「太子若真有話對這女子說,不妨在妾身這里說,何必離開?」她留下他,也想借機得知這村姑急著要問的是什麼事?
「太子妃當是連讓本太子離開一會兒都不肯?」他臉色有些沉了,像是不太高興。
「不是……妾身只是……舍不得再與您分開……」見他不悅,周婕嬋馬上心慌的解釋。
他神色稍緩。「太子妃莫急,本太子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太久的,你在這里等便是。」說著人已下床,披上外袍要走了。
她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說什麼也不甘心讓他就這麼離去,美麗的臉上已梨花帶雨。「殿下,妾身已等了您三個月,您忍心讓妾身再等下去嗎?嗚嗚……」
他臉色青了青,腿抽了幾次抽不出來,讓她抱得死緊。
一旁的藍筱悠搖頭,這家伙也夠狠的,剛成親就走人,哪個新娘子可以忍受丈夫新婚就失蹤的,而且一走三個月,難怪人家見他回來,立馬巴著不肯放。
不過這事也情有可原,他失蹤的這三個月正是待在晏金找駝子草醫治墨王妃,辦的也是正事。
但她也不笨,由他對這女人的態度看出了點端倪,自己之所以能毫無阻攔的進到寢殿,分明是這家伙故意放行,理由八成是不想與這女人滾床,想借她之力逃出生天。這家伙與她有仇,她委實不想幫他擺月兌這女人,可偏偏自己此刻只能供他利用,誰教唯有他才曉得她為何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