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忘記你 第23頁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我要一個人去,因為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而且我再也不要讓任何陰影擋在我的婚姻里頭了。」藍萱握著他的手臂,認真到連眉頭都擰了起來。

「好,那你叫她到游戲室,拿出繪本和她對質。把你們所有的談話內容都記錄起來,我會在房間里看著電腦監控你們,一有狀況就馬上過去。」

「好。」藍萱緊握了下厲政剛的手,她深吸了口氣,按下內線電話。

約了郭莉順到游戲室之後,她挺直背脊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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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郭莉順走進游戲室,看到藍萱紅腫的雙眼時,她面無表情地站到藍萱面前。

「夫人找我有事嗎?」郭莉順問。

「你不問厲樺怎麼了嗎?」

「厲樺?既然夫人這麼費心地想把他帶在身邊,我想他就算有任何情緒,你一定也都能處理妥當的。」郭莉順面露譏諷地說道。

藍萱憤怒地眯起眼,發現她完全沒法子原諒郭莉順。她原本還打算著如果郭莉順是因為真心喜歡孩子,所以才做出了這些錯事的話,那麼她或許可以考慮放郭莉順一條生路,誰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藍萱轉身從櫃子里拿出了幾本自制的繪本,啪地一聲放到桌上。

「麻煩你解釋一下,這些繪本是怎麼一回事。」藍萱凜著面容,以一種冷靜到近乎逼問的聲音問道。

冰莉順臉色蒼白,力持鎮定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是嗎?我問過厲樺,他說你念過這些繪本給他听。」藍萱面不改色地說著謊,就是要逼她承認錯誤。

「厲樺弄錯了。」郭莉順說完緊抿著唇,抵死不否認。

「好,那麼請你告訴我,除了你之外,會有誰把這種繪本放在這里。」

「可能是某人偷藏在這里,想要陷害我。」郭莉順瞪著藍萱,從齒縫里進出話來。

「我為什麼要陷害你?」藍萱冷冷昂起下巴,直截了當地反問道︰「你只是一個保母,我們要辭掉你,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的這番說詞,誰會相信?況且,這是自制繪本,我們要對照你的筆跡,簡直易如反掌。」

冰莉順緊繃著臉,拼命地想著月兌身的方法。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藍萱問。

「因為我想要厲樺把我當成真正的媽媽。」郭莉順垂下眼,一手捂著胸口,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你的目標不在厲樺,而是厲政剛,對嗎?」

「夫人!你饒了我吧!」郭莉順突然雙膝落地,跪在藍萱身前。「我的肚子里已經有了先生的孩子了。」

藍萱怔怔站在原地,不能置信地瞪著她。

「為什麼要撒這種謊?」藍萱冷冷地問道,娟美臉孔像一張白瓷面具。郭莉順怎麼會以為她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沒有撒謊,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等孩子出生再帶去驗DNA,孩子流有厲家的血液總是事實。我只不過希望先生將來能念在厲樺的分上,盡一點點力量幫助我肚子里的孩子。」

藍萱身子瑟縮了下,她抱住雙臂,血液被凍成了冰。

冰莉順看著藍萱恍神的臉龐,她連忙再加把勁說道︰「拜托你別告訴先生,他一定不會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的。」

冰莉順當然沒懷孕,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把她在藍萱住院期間,從他們房里偷拿到的那些珠寶,從埋藏地點——陽台盆栽里帶走。

既然先生對她的深情無動于衷,那她總得為自己撈點好處吧。

一旁的藍萱捧著抽痛中的雙鬢,根本沒听到郭莉順後面所說的話。

現在,讓她痛苦不已的,不是郭莉順的話,而是她腦中的回憶。

「孩子流有厲家的血液……看在孩子的分上……」

這些話像一把隱形刀刀刮著她腦中的鐵銹,刀刀太鋒利刮得她鮮血直淌,她知道自己听過這些話!

當時,這些話是出自于一個電話的女聲中。

女聲說,孩子流有厲家的血液啊!女聲說,厲家財大勢力,隨便一彈手指就可以養孩子十年、八年的。女聲說,厲政剛至少應該念在婆婆的分上……

厲政剛並沒有否認!

藍萱扶住牆壁,縴細身子像一塊軟綢漸漸地飄落在牆角。

為什麼要讓她回想起這些?她寧可不要回想起來!

砰——

門被用力地踢開來,厲政剛鐵青著臉孔,凶神惡煞地走到郭莉順面前。

「我從沒跟你發生過任何關系,你現在就給我到醫院去做檢查。」他咆哮出聲。

「先生!」郭莉順完全沒料到厲政剛會沖進來,而且還偷听她們的對談。

「我已經請律師馬上過來了,如果律師認為警察可以帶走你,你待會兒就會在警察局了。」厲政剛不客氣地說道。

「我剛才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啊!」郭莉順開始裝傻。

「游戲室里裝了攝影機,你方才的言行都被拍了下來,光是你對厲樺的心靈威脅,就已經足夠讓你吃上官司了。」厲政剛惡瞪著郭莉順,如果眼神能致人于死地的話,他很樂意拿來對付郭莉順。

「不可能!」郭莉順尖叫出聲。

厲政剛回頭,向等在門口的管家交代道;「把她帶到樓下會客室,等律師來再叫我。」

避家板著臉,上前走到郭莉順身邊。「麻煩你跟我到樓下。」

冰莉順沖出門口,連跑帶滾地沖下樓梯,恨不得馬上就能逃出這個家。

「等等——」管家追了出去。

游戲室再度恢復無聲,藍萱仍然彎身蹲在牆壁邊,抱著頭不住地顫抖著。

厲政剛看著跪坐在原地,急喘著氣的藍萱。

「你相信她的謊話?」他漲紅了臉,聲音被怒氣拉得顫抖。

「我不相信她。」藍萱抬頭望著他,小臉上毫無一絲血色。

厲政剛神色稍緩,他彎,打算要扶起她。

藍萱咬緊牙根,奮力地推開他的手。

厲政剛驚訝地看著披頭散發的她,正用一種怨恨的眼神回瞪著他。

「拜郭莉順之賜,我想,我已經想起我為什麼會和你漸行漸遠的原因了。」她說。

方才蜷身子角落時,她的腦子像得了強迫癥似地,拚了命地攫取著任何一丁點能組織起回憶的片段。

她好痛、她根本不想回想,可回憶就是不願意放過她啊……

「為什麼?」厲政剛握住她的肩,因為她的怪異行徑而感到極度不安。

「你混蛋……」這句責罵像是一聲心碎的啜泣。

她掐緊拳頭,很努力地不想讓淚水奪眶而出,無奈卻還是失控地對他哭喊出聲來——

「在厲樺還沒出生前,我在電話中听到你和另一個女人的對話,她說你的另一個兒子,已經六個多月了。」

第十章

「我哪來的孩子!」厲政剛臉孔一變,驀地咆哮出聲。

「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淚水刺痛她的眼,痛得她睜不開眼楮。「為什麼當對方說孩子流有厲家的血液時,你完全都不否認?」

「因為那是我哥哥的孩子!」

厲政剛的話像憑空出現的妖魔鬼怪,嚇得藍萱定定在原地,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愣愣地看著厲政剛臉上的憤怒與心痛,感覺到他的痛苦像海浪一樣地襲來,打得她再無招架之力。

她對他們的婚姻做了什麼事啊……

她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住自己的身子,只能任其無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我不知道你有哥哥?」她低語著。

「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弟弟。我父親在世時,便已經拿了一大筆錢給他們,要他們簽下放棄繼承權的切結書了。因此,我們全都不提這事,我也不認為他們和我有關。我弟弟已經死了,哥哥則因為吸毒販毒,在牢里待了很多年。他有個太太,有了孩子,三不五時就希望能再從我這里要些安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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