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好好休息才行,別四處亂走了。」恪純關心地扶塔真坐下,目光不經意地望著塔真那已懷了四個月身孕的肚子。
塔真亦細細地打量恪純,她越覺得恪純國色天香,心里就越是妒忌憤恨。
之前圖察爾還不是親王時,就已經有不少因政治關系而納進府的女人,只是他很少去「光顧」而已。她見過幾個,外貌實在不怎麼樣,他也沒有特別喜愛誰,實在讓人嫉妒不起來。
可是听巴木克說,圖察爾對恪純呵護備至,疼愛非常;她這一見,更覺得美麗大方的恪純很礙眼。
為何是這個女人得到圖察爾的關愛,而不是她?
她心愛的圖察爾大人啊,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傷她的心?先是將明知對他有傾幕之心的她賜給巴木克為妻,再來就是趁她不在科爾沁部的日子,娶了一個異族女子為妃。
從小,她的目光就跟著圖察爾打轉,雖然她是其他部族的人,但為了他,她甘心留在科爾沁部當他的婢女。
從來沒有被女人打動過的圖察爾,她多麼希望長期留在他身邊的自己會是個例外,最後能成為他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他最後卻把她許給巴木克?為什麼要在她回來前娶這個女人?教她怎能不恨啊?
「為什麼你一直看著我的肚子?」塔真忽然這麼說,嚇得恪純抬起頭。
「對不起,我只是……」恪純不好意思地滿臉通紅。「我在想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替夫君懷個小娃兒。」
塔真听了臉色一沉——這女人想替圖察爾生小孩?
不!她不允許,她沒得到手的男人,沒有其他女人能奪走他,更不能幫他生小孩。
「我想,這大概比較難吧!」確認決心後,塔真立刻進行捍衛行動。「看你們大清女人都長得這麼瘦弱,說不定生不出孩子吧?」說完,她故意挺起自己的大肚子,好似要示威一樣。
恪純臉色一變,安慰自己似的說︰「不會的,只要我多吃東西,身體好一點,一定能夠生孩子的。」
蒙古女人平均來講是比較健美,她只是嬌弱一點而已,但她一向身體健康,應該不會像塔真說的這樣吧?
「天真的王妃啊,要生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事,而且王爺娶你回來,只因為是受到你家皇帝的指婚,是政治婚姻,對你好亦只是因為兩國的友好關系。我出嫁之前是王爺的近身侍婢,王爺的想法就屬我最了解了,說不定王爺還不想跟你生孩子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受到挑釁的恪純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我和圖察爾是真心相愛的。」
「是嗎?我不相信。王妃,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冒犯了你,請念在我們蒙古人向來有話直說,你們中原人入不了耳的份上,別跟我生氣。」塔真一臉無辜,聲音也故意放大,好讓附近其他人都注意到她們。
「這是有話直說嗎?這根本就是蓄意詆毀。」恪純明白這女人來者不善後,也顧不得其他人正在觀望她們,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幫我帶她離開這里。」
「王妃,請別對我動粗,我可是個有身孕的人啊,求你別傷害我和胎兒啊!」
塔真大叫著,淚水也掉了下來,看得周遭的人都深感同情和憐憫,還誤會恪純心胸狹小,仗著自己身為王妃欺負失言的懷孕婦女。
「王妃,請饒了她吧!」
「對啊,她是巴木克的妻子,又有身孕了,別這樣為難她吧!」
「我沒有要罰她。」這事本就與其他人無關,她也並沒有做任何舉動,干嘛每個人都當她故意刁難人似的?
四周的人都紛紛向恪純求情,這反而令她有口難辯。為什麼大家都幫著這個塔真,明明就是對方先來污蔑她的啊……
看著尷尬又無辜的恪純,塔真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就算不擇手段,她也要狠狠地扳倒這個礙眼的女人。
恪純立時倒抽了口氣,看得出來塔真是故意陷害她的,但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一道男聲突然響起。
「爺,是我。」塔真見到圖察爾,馬上臉色一變,殷切地走到他身邊。「我回來了,正想前來向你請安,但王妃似乎對我有所誤會。」
「圖察爾,不是這樣的,她……」恪純急著解釋。
「塔真,你昨天才剛回來,又有孕在身.趕快回去休息吧!」從競技場回來的圖察爾,見到她們鬧得不愉快,雖感到奇怪,仍是輕松地道︰「恪純,我們也回去吧!」
「是,王爺,塔真有空再跟巴木克前來正式覲見您。」
塔真見圖察爾在眾人面前平息這場吵鬧,明顯維護恪純之意可說是昭然若揭,便不再糾纏下去,收起了敵視目光,做回她柔順的角色,「听話」地離開了。
恪純忿忿不平地跟圖察爾回到親王帳內,便滔滔不絕地把剛才跟塔真的對話全都告訴他,可圖察爾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令她更是不快。
「圖察爾,你究竟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有,但我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一個孕婦計較了。」他逕自除去外衣,倒了杯茶潤口。「塔真向來有話直說,不認識她的人都會覺得她難相處。」
「你是不相信我的感覺了?」
「是你多心了,而且你也還沒習慣與別人相處。」他平穩的口氣,像是在述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塔真不失為一個能干忠心的婢女,現在又是巴木克的妻子,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別讓我們男人為難。」
正遞給他干淨衣服的恪純,听聞此言,雙手不禁微顫,心里感到酸酸的,連忙吸了吸鼻子。
「你認為這全都是我一個人在鬧脾氣、端架子?因為她是蒙古人,是你從前的婢女、你兄弟的妻子,就做什麼都是對的?」
圖察爾幽黑的眼眸啾著恪純,走近她,那張英挺俊美的臉孔在她眼前放大,然後他驀地吻上她溫軟的唇。
「不是的,我知道你沒有錯就行了,你根本不需要花力氣去在意一個小小的塔真,她沒這麼重要。」
他大致明白這兩個女人是為了他而鬧得不愉快,但一個是他心愛的妻子,一個是他間接推給別人的舊待婢。
「她還說我生不出孩子呢……」那個塔真為何偏要在她最在意的事情上挑釁?難道她真的給人這樣嬌弱的感覺嗎?
「最近有人從中原帶回點東西,都是一些女人喜歡的綾羅綢緞、珍珠瑪瑙,你要不要看看?」他知曉她尚在氣頭上,說再多也沒用,便干脆轉移話題。
「我在跟你說別的事情。」她不喜歡他這樣躲避話題。
「別氣了,你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不喜歡或嫌不夠的,我再命人去替你打點。」
恪純不再說話,明白他是不希望她再提及此事,所以想用財寶打發她。
她開始感到有點傷心,覺得他有所偏袒,顧念兄弟情面多過于妻子的感受。
難道她在他心里真的那麼微不足道?難道別人說他不是真心愛她,只是為了兩國關系才對她好,他也不想向她澄清,以安她的心嗎?
莫非是真有其事?他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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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親王帳內,恪純身上輕覆著一條絲質薄被,像只慵懶的小貓咪偎在圖察爾胸前。
「恪純,我有話要跟你說。」圖察爾把玩著她的一縷頭發,像是在逗弄貓兒一樣。
「什麼事?」感覺他的大手不斷地在她背後游移撫弄,恪純渾身緊繃,連問話的聲音都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