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君劫情 第18頁

「就因為你上次亂指揮清兵,王爺才為了要安撫其他部族而四處奔波,你這個滿清來的王妃,真是給我們蒙古帶來不少麻煩。」

「放肆,不許你對王妃無禮。」翠翠氣憤地指責塔真。

「臭丫頭,別說我現在已是副將夫人的身分,就算我還是王爺的婢女,身分也跟你平起平坐,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塔真囂張地瞪了她們一眼,又拿起身邊的水喝了一口。

她早就把打胎藥磨成粉末塞在牙縫里,只要一灌茶水,藥粉下肚,不多時她就會小產。

她根本就不愛巴木克,也不想懷這個她不愛的孩子,現在就算是要犧牲月復中骨肉,她也無所謂。

只要能嫁禍給這個討厭的女人,讓她受全族人的唾棄,把她趕出蒙古,甚至從這世上消失,如此一來,王爺就再也不會愛上其他女人。

塔真目光中露出一絲得意,但很快就消失,讓人察覺不到她心中打的主意。

一旁的翠翠擋在恪純面前,滿月復氣憤委屈也無處發作,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調和自己激蕩的情緒。

恪純站起來,輕推開翠翠,保持她身為王妃的尊嚴。

「好,我待會兒就去找圖察爾。如果我真的帶給他麻煩,我自會承擔,讓各部落明白一切只是我沖動下的失誤,與其他人無關。至于你,就先下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原來圖察爾那麼多天沒來看她,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而是有正事在身。恪純心里正巧有點釋懷時,心懷鬼胎的塔真又道︰「我看,王妃還是不要去了,我真怕王爺不小心說了心里的話,害你傷心,那我又怎麼承擔得起呢?」

「他心里的話……是什麼?」恪純怔住了。

「王爺後悔娶了你吧?娶妻求賢淑,樣子再美又有何用,遲早會被看厭。」

娶妻求賢淑,樣子再美又有何用——這番話等于是把她內心的傷口血淋淋地扒出來。

「你說謊,圖察爾不會這麼說的。你這個外人憑什麼那麼肯定?你說話別太過分。」塔真的話讓恪純反射性地大嚷起來,全身因盛怒和懷疑而激烈顫抖著。

「我過分?王爺說你背夫偷漢,那你不是更過分嗎?」塔真小聲地恐嚇著她。

「我沒有、我沒有,你亂講!」此刻的恪純,想到的是如何維護自己的尊嚴。還有……他怎麼可以如此污蔑她?

「王妃,我只是說事實啊,如果你不信,那我就帶你去見王爺,讓他親自告訴你他的決定,好證明我沒有說謊。」

「你說那什麼話啊,我跟王妃是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的。王妃,我們走吧,不要听這瘋婆子說話。」塔真的每句話,讓翠翠听得很不舒服,轉身就想把恪純帶開。

「王妃,請別為難我了,求你跟我回去見王爺吧,否則我也不知該怎麼辦。」塔真感覺到似乎有什麼開始要從體內流出來了,馬上作勢地上前拉住恪純,又向地下跪。

塔真的動作使路人留意起她們。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孕婦向人下跪,那是多麼令人不忍的畫面啊,那個站著受禮的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委屈的淚水在恪純眼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傾流而下。她不想再听塔真傷人的話,便直覺地想揮開塔真用力拉住她的手。

可是她的手才剛踫到塔真的衣角,塔真就突然狠狠撞向身後的桌椅,然後彈到地上去。

「啊,有女人打人了。」路過的眾人嚇得高聲叫嚷,紛紛圍靠過來。

恪純傻住了,駭然地看著躺在地上、臉色越來越白的塔真,還有血從她裙腿間慢慢流了出來。

她望著自己發抖的雙手。不對,她、她只是踫到塔真,一點力都沒使出來,塔真怎麼會摔成這個樣子?

頓時,恪純感覺到周圍投射而來的眼神,眼光中皆充滿了憤怒和不齒,就像一把把銳利的刀,巴不得把她宰了圖個痛快。

「你這個沒人性的女人,連有身孕的人都不放過?」

「好狠毒的女人啊,我們族里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女人?」

「王妃,我……我跟你無怨無仇,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為何要傷害我跟胎兒?」塔真哭著指責一直呆站著的恪純。

「就算王爺如此寵愛從大清國來的你,你做事也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你……怎能如此對我?」

她的計畫,就是要激起群眾對大清格格的不滿,就是要假借他人之手讓恪純無容身之地。否則單憑自己一人,陰謀又怎能輕易得逞?

看到眾人情緒都因自己的煽動而變得激憤高昂,塔真在心中陰冷的笑。

「她果真是那個滿清來的王妃?!」

「哼!早就說異族人不會真心待我們,現在她還傷害我們蒙古的女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她被王爺厭棄了丟在一旁,就拿其他的人出氣,一定是這樣。這麼殘暴的女人怎能當我們的王妃?」

「這麼可怕的女人,如果我是王爺也會討厭她。」

「之前她已冒犯過我們的忌諱,假如不是王爺三番兩次的包庇她,她早就受到教訓了,哪能容她這樣傷害人命?」

眾人的談論,嚇得恪純連連往後退,整個人六神無主,沒了平時的機靈。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全身都發熱起來,緊張得連指甲都掐進肉里去。

「不是我,不是我推她,我沒有。」她無助地嚷道。

「對,不是王妃,是那個女人自己假裝的。」翠翠亦拚命解釋,但她們兩個弱女子,又怎麼抵得過眾人的攸攸之口?

「塔真,你怎麼了?天,你流血了,我們的孩子有沒有事?」來找妻子的巴木克見到這個情況,嚇得趕緊抱住妻子。

「是王妃她……她推我……」塔真氣若游絲地指控道。

「王妃?」巴木克的眼神陰騖起來,頓時戾氣大起,他用殺人般的目光掃視恪純。「你這個想害我妻兒的凶手,你這麼做究竟居心何在?」

「巴木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推她。」恪純緊攢著衣角,一步步往後退,最後因為受不住民眾的聲討,腳一軟便坐了下去。

她緊緊抱著膝蓋,頭靠在雙膝間,眼淚無聲無息地奔流。

「我沒有,我沒有……」她不住地哭泣,喃喃重復著這句話。

「塔真,不要怕,我先送你回家,你不會有事的。」巴木克想抱起妻子,但塔真卻推拒著他。

「不,我要你先替我討回公道……我不甘心,我不要就這樣受委屈……」

「好,我會請王爺替我們作主的,那我先叫人送你回去診治。」巴木克說完,便粗魯地拽起恪純,毫不客地氣往營區走去。「隨我去見王爺。」

巴木克就這樣一路拉著她,恪純掙不開,手腕被攥得生疼,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淒楚地任由眼淚流下,听著翠翠在後面聲聲叫喚,一顆心都碎了。

這次,沒有人能幫她了吧?連圖察爾……也不會再理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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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區的後方有一片小空地,專門用來對罪人拷問和用刑。巴木克把恪純安置在這里後,便去找圖察爾回來親自審問。

他們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恪純很放心,因此沒有捆綁她,任由她坐在草地上,遠遠的只有幾個士兵在門口看守著,誰也沒有理會她。

老實說,恪純也沒有力氣逃了,就算能逃走,她又能去哪里,這里可是蒙古大漠啊!

況且她是冤枉的,她何須逃跑?只要他們問清楚,就會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她沒有推塔真,讓塔真和肚中胎兒受傷害。她最後的期望,就是希望圖察爾能夠相信她,並調解這次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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