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冷冷的 第3頁

幸好格格後來沒有再找她的麻煩,她也樂得一直做粗重的活。怎麼現在卻要她去侍候格格梳妝?

俞小月沒法子拒絕姑姑,只好匆忙進去。

「今天辦的不光是一般的家宴,還是洗塵宴,四龍堡的三當家會進宮,妳們這些狗奴才給我妝扮得不夠好,叫我如何去見他?」尚孀格格生氣地吼叫著,嚇得在場的宮女都低頭不敢說話。

尚孀其實是乾隆堂兄的女兒,因為父母早殤而被皇太後接進宮去扶養。雖然不是正牌公主,但氣焰比公主還大。

自從三年前她在宮內遇上五官俊逸,氣度不凡的尉遲滕後,便深深愛慕著他。可惜她當時才十二歲,而且她亦不可能每次都收到尉遲滕要進宮的消息,所以一直沒有接近他的機會。

尚孀盼了很久,才等到尉遲滕再次進宮的機會,現在她亦及笄,能婚配了,這次她一定要用最美艷的一面去取得他的注意!

這時,俞小月已被姑姑拉到了面前,急忙低頭拜道︰「奴婢向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妳抬起頭來。」尚孀看見居然是俞小月,而且還裝扮得干淨整齊,甚至連早先被責打的傷處也已包扎妥當,她這一氣便是非同小可。「為什麼是妳?我不要妳,給我退下。」

尚孀是皇後派的人,理應與令妃勢成水火,但令妃偏偏說她殿內需增加人手,便從儲秀宮調派幾名宮女來,令她在皇後面前花了不少唇舌,解釋自身立場。

令妃的動機居心叵測,當然不在話下,但她更看不過俞小月那副花容月貌,只消看一眼,她就討厭俞小月。可惜俞小月始終都是令妃賜她的宮女,她不能做得太過分,只好打打她出氣。

「格格,這宮女的手藝不錯,上回皇上看見她替令妃梳的頭後,都贊其巧手,想必她能替格格梳妝得宜的。」拉俞小月進來的姑姑,大膽地上前進言。假如不快點將事情搞定,恐怕大伙都要繼續受格格的氣呢!

尚孀斜瞄了俞小月一眼,心里明白自己能否得到尉遲滕的垂青,比跟這小小的宮女計較來得重要,妒意發作不得,只能狠狠瞪她兩眼,再冷冷地道︰「若不是看在妳曾侍候過令妃娘娘,妳還不配幫本格格梳頭。還不快點動手,是否想我遲到,讓人看笑話?」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侍候格格。」如夢初醒的俞小月連聲回話,不敢直視尚孀的目光,趕快動手替她梳整發髻。

其實俞小月梳頭的手藝並不特別出眾,只是令妃娘娘是個有耐心的好主子,也常常親自設計不同款式的發髻,讓宮女替她試梳,所以她才有機會多加練習,從中學得些許技藝。

在鏡中倒影看見專心的俞小月,尚孀心里便不是滋味。俞小月明明是卑賤的奴婢,為何比她這血統高貴的格格,生得更如花似玉?

在俞小月一雙巧手的打扮下,尚孀滿頭珠翠,秀發梳成端莊卻不失活潑的兩把頭,讓尚孀更添嬌媚。

「辦起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尚孀看著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罷了,今晚綏壽殿不用妳侍候了,妳下去吧!」

俞小月听完,一絲欣喜頓上眉梢,高興地謝恩︰「奴婢謝格格恩典,恭送格格。」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還以為今天上元節,要在殿門通宵守夜,但現在她可以跟相熟的宮女、太監們一起圍著火爐,喝點酒、吃點東西,猜燈謎,說說笑笑地一起度過佳節!

這是否意味著,她來年走大運?

皓月當空,宛若一個大大的銀盤高掛天際,只要略微抬頭,那天際的美景便能盡收眼前。

趁著元宵佳節,宮里處處懸紅掛彩,慶祝的氣氛濃厚,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皇上和妃嬪們自然都不例外。

「滕兒,這是自家宴,也是替你遠從邊疆回來的洗塵宴,不必多禮,就隨意一點吧!」乾隆向尉遲滕招手,眉目間充滿為人君、為人父的驕傲。

在乾隆心里,尉遲滕和他其他三個兄弟,比親生兒子更得他疼愛。

尉遲滕的卓越能力,讓他在朝野內外都面子十足,他自然付出更多的器重和偏愛,希望他能不負所望。

「能為皇上去一趟邊疆,真是大開眼界,這是滕兒的福氣才對,皇上不用特別設宴替滕兒洗塵,願皇上福壽萬年!」尉遲滕露出淡淡的笑意,端起了酒杯,向乾隆施行一禮後,先飲為敬,仰首將杯中那醇烈的美酒倒下肚去。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滕兒。」乾隆也豪邁地飲了一杯。「既然是上元家宴,朕就不招呼你,下去好好用膳吧!」

「謝皇上!」尉遲滕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忙著跟相熟的王孫公子們敘舊。

上元家宴可是皇家每年舉辦的習慣,奴才們早就在一個月前開始準備,桌上自然少不了水陸八珍和美酒饌果。光是干果、蜜餞、餑餑等前菜,就能讓人吃飽,更別說後來上桌的膳湯御菜。

除了大快朵頤,吃喝談歡外,皇宮各殿閣及受邀王府的貴客之間的寒暄,才是真正的節目。

今晚的半個主角--尉遲滕,更是眾人的焦點,只見眾公主、格格與阿哥、貝勒等,都輪流向他敬酒,青瓷酒杯踫到酒壺的當當聲幾乎沒停過,忙得他幾乎應接不暇。

他不太熱衷這種應酬,但基于今天是特別日子,他也沒太大抗拒。

直至酒過三巡,要上膳粥「一品臘八粥」時,突然有位臉飛紅霞,步履不穩的女子,嬌嗔地跌在他身上,他的劍眉才不期然輕皺起來。

「妳是誰?」尉遲滕一把拉著對方的手臂,低沉的聲音驟響。

「是住在長的尚孀格格!」今晚被派在他身邊侍候的太監認出來人,馬上提示他道。

「格格,這不合規矩,請您自重。」尉遲滕肯定這女人,並不如她表面的醉醺醺,而是佯裝出來。

「我不要。」尚孀沒有站起來,徑自陶醉在尉遲滕寬厚的胸膛中。「尉遲大哥,我是尚孀,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

今天甫見尉遲滕,尚孀的魂兒就被勾去了。

他魁偉的身軀,穿著一件海藍錦袍,腰間系著一條玉墜子流蘇帶,雙目炯炯有神,簡直就是她所見過的男人中最英偉的一個。

「我不認得妳。」尉遲滕瞄向站在尚孀身後,動也不動的宮女,命令︰「來人,還不扶起妳們格格?」

尉遲滕的聲音沉了,身旁的太監也明白他的不耐煩,但對方好歹也是一位住在宮內的格格,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如何敢得罪啊?

尚孀無視他的不悅,也不害羞的更進一步。「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為什麼你對我那麼冷淡?」

他是個正常成熟的大男人,她就不信面對她這種年輕嬌嗲的女子,他會無動于衷。

「放手。」他臉上顯出厭煩。

「不要。」

尉遲滕看著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心中也明白她的動機,還不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是他太久沒進宮,還是現在的老嬤嬤越來越教導無方?

別說是格格了,一個平常人家的姑娘也不該表現得如此放蕩,這女人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下,不知羞恥地往男人身上貼?

「如果沒人教格格規矩,就恕小人直接一點。」尉遲滕扯開尚孀的手,並將她推開。

尚孀沒料到尉遲滕會有此舉動,一時沒站穩,便四腳朝天,跌在地上。

「唉呀!」

「格格,妳沒事吧?」她的貼身宮女喜春,馬上上前扶起狼狽的她。「尉遲大人,您就這樣推倒咱們格格,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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