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冷冷的 第19頁

北京紫禁城

「啟稟皇上,邊境緊急軍報。」一名大太監疾步跑來。

「哦?快拿來給朕看。」乾隆放下正在批阻的奏折,接過呈上的軍報,看完後眉峰緊蹙。「看來俄軍又蠢蠢欲動了。」

沙俄以兵將調防為名,竟然連日內陸續在黑龍江邊境增兵十幾萬,準備揮師南下的意圖非常明顯。

「皇上,俄人來者不善,我們要不要整軍備戰?」在場的軍政大臣等待乾隆的回應。

「看來僅靠欺哄,已經不足以安撫關外俄軍了。」乾隆垂首蹙眉沉思了片刻,忽然揚唇一笑,問道︰「你們說這仗該如何打是好?」

征戰多年的傅桓趨前一步。「黑龍江流域地勢奇險,易守難攻,成為護北的重要防線,但假若發兵強攻,必定傷亡慘重。我看不如先拿下他們邊境的據點,斷了俄軍的後路再說。」

「朕正有此意,但傅桓你傷勢未愈,必須多一名副將跟隨,但宮中能擔此重任的大將寥寥可數,不知派誰去好呢?」乾隆苦惱著。

這時,十一阿哥站了出來。「皇阿瑪,尉遲滕精通兵器,智勇雙全,上次他在相助蒙古土爾扈特族時,亦曾跟俄軍交手,應該能擔此重任。」

乾隆沉吟半晌,頗為認同十一阿哥的建議。「好,那朕就下旨任命他為副將,隨軍上黑龍江吧!」

雖然讓成親不足半年的尉遲滕出征,是有點不近人情,但國事為重,相信他們夫婦倆都能先把兒女私情暫且放下吧!

第八章

幾位遠從京城來宣讀聖旨的太監,向尉遲滕轉達皇上的旨意後,便紛紛告辭出堡。尉遲滕亦當下決定近日內動身啟程上京,跟傅桓會合後,再一同帶領軍隊上黑龍江迎戰。

對于能再跟俄軍交手,他心情難免有些興奮和期待,因為上次從新疆回來後,他根據對方的軍備增鑄了新的大炮,也研制了一些威力較強的新火藥,這次他正好可以試驗它們。

唯一使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月。她才剛在喪母的消息中平靜過來,假如這時候他要離開她一段時間,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住。可是這是正事,也是聖旨,總不能因為她就這樣耗上吧?

想著想著,尉遲滕已回到震龍院。看見俞小月正靜靜地在刺繡,他就覺得安心無比,一天的煩躁全都一掃而空。

所謂妻子,就是那個可以無怨無悔等待自己、深愛自己的女人吧?小月就是他這個飄泊浪子等待已久的港口。

「滕,你回來啦?」俞小月看見他,便滿臉笑意地迎向他。

「今日天氣不錯,我帶妳去城外溜馬、透透氣,好不好?」尉遲滕笑著抱住嬌小的她。

「好,可是我不要你去打獵,那些小兔子、小鹿很可憐。」她倚在他懷中,被一股深厚的幸福感淹沒。

「好。」

當夫婦兩人騎馬來到風光如畫的青山郊野時,尉遲滕將馬兒系在樹上,然後牽著她在山問漫步。

俞小月的心情很好,臉上全是笑容,口中唱著輕快的歌謠。

看著這樣的她,尉遲滕只覺得心情愉悅非常。他們在山間行走一會後,在一處山邊休息,她則倚著他輕哼著歌。

「喝口水。」他為她打開水壺。

她稍稍喝了兩口,視線移往一旁的山壁。「滕,你看,山壁上那朵淡紫色的蘭花好美喔!」

他目光順著她柔荑所指望去。「妳喜歡?」

「當然,好漂亮,它們的嬌美,和園子內栽種的很不同呢!」她回答。

「妳喜歡的話,我摘給妳。」他已站了起來。

「不用了,山壁那麼高,摘花多危險,我只是說說而已啊!」她可舍不得他受傷什麼的。

接下來的一刻,她卻在目蹬口呆中度過,因為她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的夫君有多麼好的武功底子。只不過一轉眼的時間,他已躍到山壁上,身手俐落地采了那朵蘭花,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尉遲滕將蘭花插至小月的發髻,人比花嬌,花兒都要黯淡無光了。

「你的行為很危險,知道嗎?我又不是非要這朵花不可。」她雖然心花怒放,但仍不忘擔心他的安全。

他不以為意地笑道︰「我武藝不錯,一點都不危險,難得妳喜歡,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麼。」

「你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她衷心地叮囑。「若你有什麼事,我該怎麼辦?我會很擔心的。」

听見她的話,尉遲滕的心鼓動得厲害。這是什麼感覺?她這樣說,他竟有今後得好好愛惜她的使命感,因為他不想、不能、也不要讓她擔心。

「好,听妳的。」他點頭承諾。

小月倚入他的懷中,額頭輕輕地摩挲他的胸膛,想要更偎進他的懷里。他有一雙如湖水般平靜柔和的眼眸,只要一對上他的眼,整個人都會變得寧靜輕松下來,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在其中。她揉著眼楮,在他懷中真的很易入眠呢!

才不過一刻鐘,懷內的人兒竟沒了動靜。尉遲滕已知原因為何,輕搖她的肩膀。「小月,妳別睡著,我有話要和妳說呢!」

「我困……」不知為何,這陣子她真易累啊!

「真是的,妳先不要倒頭就睡。」他把臉靠近小月的黑發,專屬她的芳香撲鼻而來。「趁現在沒人煩擾我們,我有要事要告訴妳,妳要听清楚。」

「好,你說。」她強要打起精神。

「後天我就要進京面聖,然後到黑龍江迎戰俄軍。」

小月一听,彷佛被電到一樣,驚得猛地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眼中。

「這是聖旨,今天才接到的。」尉遲滕凝視著她,緩緩牢牢握住她的手,使她想掙也掙不開。

「滕,你又不是朝廷命官,為何要派你去?」她雙手絞著絹帕,有一絲緊張地說道。雖然早就知道他經常為朝廷出征,但以前她是用旁觀者的身分去看待,而現在他已是她的夫君,她就不能不擔心啊!

「去年我跟沙俄軍隊交過手,對他們較為熟悉,皇上派我協助傅桓將軍。」他避重就輕地回答,不想她過分憂心。

「一定……要去嗎?」小月噘著小嘴,茫然大眼凝上淚珠,一副無奈地抓緊他的衣襟。

尉遲滕撫著她瑩潔的秀頸,在她額間印上一吻。

「皇上對我有養育之恩,再說,身為臣民,我應該為他分憂解勞。妳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地凱旋歸來。」

「你這一去,恐怕最少要半年吧?我會很想你……」她心中一窒,舍不得他出遠門。

「我會捎信回來給妳報平安的。」他寵溺地低語吩咐。「妳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知道嗎?」

她清澈的水眸迎視他深邃的瞳眸,停止了悲傷,認真地點頭答應。

就這樣,他們形影不離了兩天,陷溺在彼此的思念和不舍的情緒之中。臨行前的一夜,他們相擁成眠,更珍惜每一個情感沸騰澎湃的時刻。

翌日雞啼,驅走了他們的溫情,喚醒了離別的愁緒。

尉遲滕起身穿戴,俞小月也起來替他打點一切。縱然他現在只是動身進京,還未上戰場,但她已經有生離死別之感。

唉,她的心很酸啊!她何時變得這麼黏人、這麼依賴他?從前她絕不會這麼掛心別人的。

她輕聲喚他︰「滕……」接著靠入他溫暖的懷中,她的眼淚開始落下。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懷抱,怎麼能夠放得開呢?

可是她偏偏不能不放開啊!

「怎麼?」他半側著身看向她,眼中閃過一抹復雜,明白她的不舍。

「為我珍重。」她語重心長,離情依依。「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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