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我遠遠听見尖叫聲,才趕過來看看你們……」濟傎走近屏風一看,才發現後頭是正在沐浴的牡丹—
他目光深邃,視線離不開娉婷出塵的她。
原本閉目養神的牡丹一見到他闖進來,慌得蜷起身子躲進熱水中,只露出一張小臉。
「你出去!」她急得嬌嚷。
「菁菁,你去看看是哪里傳來的尖叫聲,再通知嬤嬤去處理。」他吩咐道,聲音極為淡然,可是那上下打量她的目光,卻熾烈得讓牡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雙頰不知是因為他狂妄的視線還是因熱水而變得嫣紅。
見小丫鬟依言走出房門,牡丹焦急地喚道︰「菁菁,不要走!菁菁……」
「別喊了,她已經出去了。」他調侃她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你的身子。」
她織細的身子陡地僵硬,想起他曾對她做出的親昵行為,臉頰驟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燙。
她硬是要回嘴,要讓他知道他並不是永遠唯我獨尊!「看過我身子的男人,又何止你一個人?」
「好一個名震八大胡同的花魁!如果不是看見你臂上這顆由我親手烙下的守宮砂,找還真會誤以為你已經和無數男人好過了呢!」一股強烈的妒意油然而生,濟傎說起話來不禁夾槍帶棒。
面對他冶嘲熱諷的言辭,牡丹心里一陣抽痛!
濟傎嘆了口氣,緩緩走到浴桶旁,低下頭以鼻尖輕輕挑逗她頸後脆弱的神經,企圖勾動她的情緒。
「你明明知道我是何等身分,只要我不高興,就能治你一個僭越忤逆之罪,為什麼你還要故意惹我生氣,動不動就跟我唱反調?」
他湊近她耳邊,輕輊地說著,呼出的氣息緩緩地吹拂在她耳際。
「我沒有……」
「莫非在花藝舫十年,你也學會對男人欲擒故縱了?」他將她壓向自己,讓兩人更加緊貼。「一個處子竟然這樣會勾引男人,真令我大開眼界啊,可是為什麼在面對我時,你卻總是顯得羞澀不安?難道因為我是特別的?」
「不是!」嘴硬的她依舊倔強地拒絕承認。
「不是?你指的是你沒有對男人欲擒故縱,還是我對你不是特別的?」他火熱地舌忝吻著她的耳垂,伸出大掌抬起她的下巴,聲音低嗄地間︰「告訴我,有其他男人這樣踫你嗎?」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情嗎?如果要我用妓女的身分去取悅你,你才會滿意,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清楚?」
原來在他眼底,自己比一個妓女還低下!否則他為什麼要用那些話傷害她?
濟傎從妒意和迷亂中醒過來,正在猶豫之際,牡丹已赤果地跨出浴桶,故意用嬌軀緊緊地貼著他摩挲,一雙雪白柔荑沿著他的肩,緩緩滑向他的腰際。
「你這是在干啥?」他粗喘著,額際卻漸露青筋。
牡丹柔媚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以為我沒有經驗,就是懵懵懂懂的小泵娘嗎?不,我也可以令你滿意的……」
她認了,反正她遲早都會屬於他,如果他就是喜歡這樣,她就變成這樣,她真的厭倦再跟他玩游戲了!
夢寐以求的人兒已在懷中,濟傎卻見到她眼角閃著淚光,他忽然對自己惡意的挑釁感到愧疚。
他不發一語地猛然推開她,再撩來她的衣衫,披在她身上。
牡丹全身僵硬,視線痴痴地落在他身上。
他凝視著她,幽閉的眸光泄露了他的情意。「牡丹,我不是只想要你的人,我還想尋回你的心,我不要你故意裝出順從的模樣……」
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能扯動自己原本堅定的心?
她那稚女敕的技巧,證明地根本沒有勾引男人的經驗。他到底在介意些什麼?自始至終,她都是他最呵護的牡丹花啊!
牡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仿佛從沒有變過,只是長高了、也變得更俊挺了,但內在仍是那個寵愛她的男孩。他臉上的表情,他的話,他的呼吸氣息,都正一點一滴地消彌她的防衛!
「濟傎……」她忍不住哽咽地開口輕喚。
「老天爺,你直呼我的名字!這是第一次!」他黯沉的黑眸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再叫一次給我听!」
「坦名字我早就在心里喚過千萬次……可是剛重逢的時候,你卻變得不像從前的你了……」
「你要認識的,不是身為郡王爺的我,而是身為男人的我。」他在她耳畔低喃著,聲音帶著一份憐惜之意,但從他熾熱的雙眸中可以知道,他話里的含意比字面上更具深意。
她含著眼淚,露出絕美的笑靨,點了點頭,試圖放松胸口那緊繃的感覺。
她總會在有意無意閭感受到他的寂寞和孤獨,這是十年前在他身上絕對找不到的。或許,她不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受害者,他多少也曾經為她的事傷神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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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的大格格被指婚,即將遠嫁西藏。大格格臨行在即,三王爺特地在王府中大擺筵席,邀請朝中文武百官、宗親貴族暍他這杯嫁女酒。
大格格此次代表大清前去和親,意義非凡,因此大部分受邀的高官宗室都抽空出席,即使某些人向來和三王爺素少來往,甚至政見不一。
濟傎身為克勤郡王,自然理當出席。當席間各位大人談及近來花街柳巷的趣聞時,他都有間必答,相一般風流的王孫公子絕無兩樣。
他們知道濟傎經常流連在八大胡同,但他家中並無妻妾,因此並不以為意。沒有人知道,他堂堂郡王爺,竟然就是賓客如雲的歡玉仕房幕後主事者。
三王爺酒過數巡之後,終於來到濟傎這一桌。他一見到穿著禮服外褂前來赴宴的濟傎,馬上興高采烈地拉住他,非要和他對飲不可。
「來,濟傎,本王先敬你一杯,以謝你在皇上及太後面前,替大格格和西藏皇子促成這段能使兩國交好的姻緣。」
「三王爺不必多陪,是大格格福澤連綿,才能得此良緣,濟傎只不過是從中美言幾句罷了。」
中年人深深看他一眼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遞上一壇上好的瀘州老窖白酒後,三王爺先飲為敬,濟傎亦毫不猶豫地暍下,甘冽濃郁的香味立刻在口中彌漫開來。
一股圓潤的暖意緩緩流向他的胸月復,他的神思亦隨之開始飄搖—不!怎麼會這樣?!
他錯愕地抬起頭,對上三王爺那好整以暇的笑臉。
他敢夸口,自己的酒量絕對可稱得上是干杯不醉,可是為什麼三王爺不過敬了他一巡,就猝然竄上一陣暈眩之感?
儳頃,他恍然大悟!酒中有藥,而這是三王爺為他設下的陷阱!
濟傎立刻暗暗運氣,想用內力抑制體內那股不知名的騷動,但他的氣息就如破捆綁一般不听使喚—又或者說,是被操控了!
這股不尋常的反撲,叫他明白自己並不是單純的被下藥,而是中了蠱毒!
沒料到自己也會有被暗算的一天!他的眸子里涌上熊熊怒火,趁著旁人們末察覺他的異狀,他連忙力持鎮定地走出廳堂,筆直步向屋外偌大的院子,彷佛在逃避什麼似的。
「滾回你的娼寮去吧!三王爺冶驚的聲音像要追魂素命一樣,遽然閃進他的耳中。「既然你這麼喜歡利用那些髒女人的媚功替雍正辦事,那就盡避去找她們救你吧!」
「你竟然下藥?」從他臉色異常紅潤、全身猶如被干蟻所咬般難受,就能斷言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