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搖頭。而見她神情慌張,同事們也幫忙四處找尋。
就在梭巡範圍要往國際大樓的上下樓層移動時,小莉手提幾盒便當走進事務所,她一臉莫名看著鬧烘烘的事務所。
「羅律師,發生什麼事了?」小莉抓住正彎下腰往辦公桌桌下找的羅言。
「恬恬不見了!」拍開她的手,羅言急著再看下一個辦公桌桌下。
「哪有?我剛剛才看到她跟她爸爸在對面飯店一起吃飯。」
她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動作,轉頭直盯著她看。
「你在說什麼?」羅言倏挺直身子瞪看小莉。
「恬恬跟她爸爸在一起。」小莉精簡再答。
「你見過恬恬的爸爸?」羅言懷疑,在場的其他人也不信。
見大家的注意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小莉很得意又驕傲的當眾宣布——
「對,而且恬恬的爸爸就是……莫特森集團的總裁倫爾先生!」
嘩地一聲,眾人驚望一臉愕然的白雪。
不想面對眾人訝異目光,也不想解釋過往一切,知道恬恬現在正與倫爾在一起,白雪只想盡快自他身邊搶回恬恬。
急步奔出事務所,搭電梯下樓,白雪沖出大樓,橫過馬路沖進飯店餐廳。
一見恬恬就與他坐在一起,她憤抿紅唇怒顏上前,想自他懷里拉走正吃著甜點的女兒——
「恬恬……」她握住恬恬的小手。
「媽咪,我有爹地了!」
看到她出現,恬恬頓張晶亮綠眸,一臉雀躍而欣喜的望著她。
白雪聞言,頓然怔愣,轉眼看向他。
他只用一頓飯時間,就讓一向怕生的恬恬認了他,還高興地喊他爹地?
第十章
不滿她的沉默,倫爾緊繃俊顏跟在她們身後進人大樓,搭乘電梯一路跟進頂尖律師事務所。
「爹地,我倒茶給你喝。」恬恬笑咪咪地轉身跑到倫爾身邊。
那一聲爹地,喊得倫爾俊顏有了笑。
拉不回恬恬,白雪冷著臉,冷看父女兩人的互動與親昵。
她幾次想上前拉開他們,想叫他離恬恬遠一點,卻總在看見恬恬的開心笑顏時,止住一切的沖動。
「等一下再喝好嗎?我和媽眯有話要說。」
「好。」恬恬乖巧點頭。
猶如主人般,倫爾以眼示意小莉帶走恬恬,並請其他人自動離開。
「你在做什麼?她是我的女兒,不是你……」見小莉還有其他人對他的命令完全服從,白雪氣得伸出手想拉回听話轉身離去的恬恬。
「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馬上離開這里!」她傲仰顏容。
「不把話說清楚,我今天是不會走的。」話聲一落,倫爾即將她推進辦公室,反鎖上門。
他已經退讓得夠久了,現在絕不能任她—再排拒他。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他關上門,還拉下窗簾隔絕他人視線,白雪心驚。
「走開,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不想再與他獨處,白雪一把推開他就想走出辦公室。
「那恬恬呢?她也沒什麼好談的嗎?」他知道恬恬很喜歡他。
她伸向門把的手,頓然僵住。他還是想搶走她的女兒?
緊閉雙眸,白雪要自己冷靜的面對一切。
深吸一口氣,她張開清亮的瞳,緩回過身,正視他的眼。
「她是我的女兒,我沒有必要和一個外人談她。」
「你!?」
「還有,我警告你,下次你若敢再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帶走她,小心我告你綁架。」找回自信與冷靜,她直視他沉綠的眼。
「你!我都還沒告你虐待兒童,你倒先跟我嗆起聲來了!?」他怒道。
「她是我的寶貝女兒,我不可能虐待她!」聞言,她憤聲回道。
為了照顧恬恬,這些年來,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現在他怎能無憑無據的就任意污蠛指責她!?心有不平,白雪憤握雙拳。
「那今天是誰只顧著工作,放她一人在圖書室,到了中午時間還不帶她去吃飯的!?」
「我……我只是……」頓時,白雪被堵得臉色蒼白且無話可說。
「你讓恬恬一人待在圖書室里,沒給她飯吃,讓她餓肚子,請問,你這個做母親的人盡責了嗎?這樣不算是虐待嗎?」他冷語直言。
「你……我上班賺錢,為的就是要養活我們母女倆,我錯了嗎!?」
不允許自己輕易被擊倒,白雪鼓起勇氣面對他的質問。
「就算我有錯,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又憑什麼指責我的不是?」
「就憑我是恬恬的父親。」
驀地,她冷笑出聲。「不,你不是,你從來都不是。」
「你說什麼!?」他眼色驟變。
「我說過,早在五年前的那個下午,你就已經放棄當父親的權利,也早已經把自己的意見表達的很清楚,難道你忘了?」
「你!?」倫爾臉色一變。
見他臉色難看,白雪揚起勝利的微笑。只是……她眸光黯然……
「我知道以前的事不能全怪你,因為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該迷戀你,是我看錯了你、錯愛了你,所以我認命,我接受這一切的苦果。」
一層陰霾籠罩住倫爾此時的心。
「不管過去怎樣,恬恬她還是我的女兒。」他不允許自己再因心底愧疚而失去她與恬恬。
「你的女兒?很可惜,當年的你並不這麼想。」斂下睫眸,她淡笑。
「我……」他緊繃臉龐。
「你知道當年我為了保護恬恬,是怎麼被趕出學校的嗎?」揚起黑瞳,她靜凝眼前的他。
「被趕出學校!?」他綠眸微怔。他以為她是自動休學。
「不知道?那你知道這幾年來,我是怎麼一個人撐過來的嗎?你又知道這幾年來,我是怎麼把恬恬帶大的嗎?」
見他無話可答,白雪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因為他不可能會知道——
「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一樣過你的大少爺日子。」
她搖頭輕笑,笑得有些淒然。
「當年,我一點也不想辦休學,一點也不想教我爸媽失望,我想繼續念書升學,可是我懷孕了……我求你幫我,告訴我該怎麼辦、怎麼做,可是你不但不幫我,還糟蹋我、欺負我……」
想起那些前塵往事,絲絲水意霎染她清亮的瞳。
「那晚,我因為意外出血被送進醫院,被檢查出懷孕的事,學校為避免引起丑聞,就要脅我立刻辦理休學,否則他們還是會找理由開除我……」
轉過身,透過蒙蒙淚水,白雪靜望著窗外藍天。
「我只能選擇休學回台灣,只能向對我失望的爸媽說抱歉,只能跪在家門口,為我自己所做過的一切求取他們的原諒。」
「白雪……」
「這些你知道嗎?」似沒听到他的聲音,白雪眸光淒幽緩訴當年事……
當年已經無處可去的她,需要父母的支持,需要有人可以幫她。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在家門口不吃不喝跪了四天三夜,媽媽因舍不得她懷孕的身子再如此折騰,而應允她踏進家門後的第十天,唯一能幫她的父母,因一場堡廠大火而意外身亡。
頓失雙親又無依無靠的她,是靠著鄰居幫忙才有辦法處理雙親後事。
辦完喪事,她以為自己還可以住在原租屋里,但一次行經鄰居家前,她听到他們正在聯絡社會局的人,想把她送進未婚媽媽之家。
不想被送去那個地方,不想將來會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一夜她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從埔里流浪到台北。
沒錢,她睡火車站;沒東西吃,她喝水;沒有人可以依靠,她靠自己。
她知道當務之急是必須賺錢買吃的,否則,只怕她還沒餓死,她肚子里的寶寶就已經因為營養不良而成死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