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問題,我準備放長假就是了。」縱使好友提的賭注教他訝異,可惜贏的人非他莫屬。
「不見得,這次我的第六感很強烈,你準備找人談戀愛吧!」
「等著瞧。」
「的確如此。現在,」霍岡將淺綠色傳單挪向他,「你電召個老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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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母親居然替她接下看家賢妻的委托?
「媽,您再說一次,您叫我去哪里?」忍住胸中的激動,樓海寧擠出笑詢問她老媽。
未注意女兒眼底醞釀的風暴,簡芳樺一逕興奮回答,「到咖啡館去見你的委托人,對方姓譚,有車子、房子,還有自己的公司,聲音像你表姊夫一樣好听,而且他說他長得不錯,八成跟你表姊夫有得拚——」
「媽!」樓海寧忍不住打斷她的口沫橫飛。
「干麼?」她說得正起勁ㄋㄟ。
「您鬧了一個禮拜還沒鬧夠?」
「別冤枉我哪,女兒,我特地來幫你的忙,哪有鬧。不信你問許真和晨慧,看我說得對不對。」
一旁被點名的兩人連連點頭,樓伯母這星期的確幫她們很多忙。
瞟了眼兩個跟著起哄的助理,樓海寧決定將矛頭調回自己母親。「幫忙?幫忙問客戶的身家背景、財力外貌,只差沒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出來,媽根本是來得罪我的客戶,砸我公司的招牌吧!」
「哪是啊,媽是替你過濾老公人選……」死了,說溜嘴了。
「哼哼,我就知道。」
想想,這或許全該怪她表姊夫薩翼惹的禍。四個月前她陪爸媽出國旅游,托表姊桑靜亞代管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沒想到表姊陰錯陽差接下表姊夫的委托,成為他的電召老婆,並發展出一段浪漫戀曲,進而結為連理,現在恩愛得很。
有例可循,從此她那對寶里寶氣的父母便一心期望她也能下海當電召老婆,好遇上像她表姊夫那樣優秀的委托人,然後拐來當老公。
見她遲遲沒有動靜,媽這周竟然天才的跑來當她的助手,假藉接委托電話之名行物色她未來一半之實,剛剛她不過和客戶談點事,媽就和人約好見面地點,而被點名赴會的人赫然就是她。
「媽也是為你好。」看出女兒的不高興,簡芳樺挨到她身邊輕聲細語,「看到靜亞覓得幸福的歸宿,我跟你爸也希望你嫁個好對象。」
「由好幫手的委托客戶里面挑?」當她經營的是婚姻介紹所?
「說不定老板的姻緣跟你表姊一樣,都得經由好幫手牽線。」許真異想天開的插話。
「我有同感。從來都沒有人指定老板親自接委托,對方可能真的跟薩先生一樣帥到爆。」丁晨慧和許真一樣,直到現在都很羨慕老板的表姊嫁了個又帥又優的委托人當老公。
樓海寧直翻白眼,晨慧講的是哪一國的邏輯?
「真正帥的人會謙虛自己的長相,不會大言不慚說他長得不錯,對方一定丑斃了……等等!」她突然想起重要的關鍵點!「媽說對方指定由我接委托?」
「是啊,他本來想請你听電話,可是你在忙,我就自己作決定。可惜他沒讓我把細節問得很清楚,只說等三點見到你再談。」
「三點?!」樓海寧的注意力這下全在這上頭,「已經三點十五分了!」
「哦,女兒,你遲到了。」
「媽還敢說,全拜您亂接Case又沒說明相約的時間,我引以為傲的公司招牌若真被您搞砸您就知道。趕快給我委托人的電話!」無論這項委托接受與否,她都得先告知對方她會晚點到。
誰知她天才母親竟說︰「那位聲音很好听的委托人又沒給電話。」
好極了!媽就只顧追問人家有沒有車子、房子、帥不帥?!柳眉抽挑,她吼不出半句話,如今只有盡快趕至對方相約的咖啡館……
「丫頭,你這是做什麼?」簡芳樺愕問,只見她抓起背包就往門口沖的身子忽又蜇回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變聲器。
「不沒收變聲器,難道讓您再喬裝年輕美眉,用嗲得可怕的聲音跟其他委托人打交道?客戶若以為這里是0204的服務專線多丟人啊!」她才稍不注意,無厘頭的老媽竟拿出上回到美國時,朋友送她的變聲器胡搞,不沒收怎麼行。
「怎麼這樣說,媽是在幫你拉生意。」
「好幫手靠的是實力不是聲音好不好!我先說好,不準您跟我到咖啡館,不然我絕對翻臉。許真、晨慧,看好我媽,別讓她再接半通電話,否則就扣你們薪水。」
望著落下成串交代便一溜煙消失在辦公室門外的丫頭,簡芳樺只能搖頭打消跟去一探究竟的念頭,她這個女兒凡事都明著來,挑明會翻臉就會翻臉,她還是忍耐點好。
轉頭看見女兒的助手一臉為難又防備的看著她,她笑著打包票,「安啦,伯母不會跟你們過不去,海寧回來前,我保證不接電話。」
聞言,許真與丁晨慧才安心的吁了口氣。
「不曉得電召老板當老婆的委托人是怎樣的人?」眼見薪水保住,許真又開始對委托人的長相感到好奇。
「若照老板的推測,可能和帥哥無緣。」丁晨慧說得惋惜。
是這樣嗎?簡芳樺微帶質疑,那位譚姓委托人言談透著自信,既敢言明自己長得不難看,她想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嗯……「不如我們過去偷瞄一下,你們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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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她遲到三十五分鐘。
抬手看表的同時,譚御風也由咖啡館一隅起身。
他不知道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那頭的人耍什麼伎倆,總之他不想再等下去,與霍岡的賭約改天再說吧。
唉踏出咖啡館,一道人影像無頭蒼蠅倏地撞進他懷里。
「對……對不……」噢,好喘、好難過!樓海寧清楚她撞了人,可奔跑一大段路,她肺葉里的空氣彷佛被抽光,額際亦抽疼著,虛弱的閉眼倚靠身前溫暖的屏障,雙手像溺水之人揪著對方,身子軟軟的往下滑。
「喂!你怎麼了?」譚御風反射性的攬住她。
「……水,我要……喝水」
未作多想,他攔腰抱起她,走向他停放不遠處的座車,將她放進副駕駛座,再繞坐入駕駛座,取出置物箱的礦泉水,湊近她唇邊。
星眸半張,她抓過瓶子大口灌著水,他正想提醒她小心嗆著,她卻已嗆咳連連。搖頭替她拍背順氣,他心里不免狐疑這名女子發生何事。
「天啊,我會被害死。」好不容易止住嗆咳,再喝口水,樓海寧終于說得出完整的句子。
她真的會被媽害死,急著趕赴委托人的約會,不料摩托車在離咖啡館還有段距離的巷子里拋錨,她只得用跑的赴約,差點累死,剛才又險些被水嗆死,難道今天是她的受難日嗎?
「有壞人追你?」憶及她先前的橫沖直撞,譚御風如此猜測。
「不是,是——」直覺的回答倏然頓住,剛剛的悅耳嗓音——
她猛然轉頭,登時愣住。她身旁怎會有個俊美養眼的男人?
嘴角揚著極淺的弧度,譚御風好笑她的反應,活像他是平空出現的怪物,而他也直到此刻才看清她的長相,不算美人,但五官很細致,及肩的長發襯托著鵝蛋形小臉,加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別具干淨清靈之美,說話間左唇畔隱隱浮現的梨渦更是可愛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