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下樓,得負責弄干沿路滴淌的水漬。」他趴在浴池邊好心提醒。
厚,她就知道他每次喊等一下都沒好事。氣悶的把浴巾掛回衣架,她使力扭轉衣服、褲腳,逼出多餘水份,再將浴巾圍在身上。
「你自己的浴室,地板的水你自己負責。」挑釁的回嘴,再朝他皺鼻低哼,她迅速離開,將門關得乒乓作響。
絲毫未見怒氣,譚御風眼底唇邊淨是逗趣的笑。雖不明白她為何又放棄這次的大好機會,但與她過招對峙,著實愉快。
可是,他得再想另外的點子試探她了。不過……今天的洗澡水似乎多了她身上的淡雅馨香,泡起來特別舒適。
第四章
臨睡前,樓海寧接到母親的來電。
「媽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事?」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
「不行,昨天我才跟您說過,我不想讓委托人以為我是個專講電話聊天的長舌婦,執行委托期間如果沒事就別打電話來。」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則是顧忌媽跟她盧要來譚御風這里找她,萬一讓她撞見他,相中他當女婿還得了。
「媽知道,用不著講得這麼嚴肅。」這孩子只要扯到工作,就一板一眼。
「那就說您打電話來干什麼啊。」
簡芳樺突地猶豫起來。「先答應媽,你會心平氣和听我說。」
眉心頓蹙,「您干了什麼壞事?」
「是好事,我和你爸幫你物色到一個好男人。」
「媽!」樓海寧大喊的跳下床鋪,「全因為您的緣故,我被迫親自執行這次的委托,當起電召老婆,現在我一不在家,您又跟爸胡搞,替我物色男人?!」
「什麼胡搞,講得這麼難听,我和你爸是在街上與霍先生巧遇,當時我跌了一跤……」
「您沒事吧!」听見母親跌倒,她無法不掛懷。
「沒事,安靜听媽把話說完。」這丫頭一直打岔,她如何把話說完整。
努努嘴,樓海寧半帶點賭氣的不出聲。
簡芳樺這方滿意的繼續她的敘述。「霍先生人很好,不但幫爸媽撿東西、提東西,更問媽是否需要上醫院,打算順道送爸媽回家。我跟你爸相當中意他,希望你撥空和他相個親。」
「相親?!」聞言,嬌嚷聲揚高好幾度,「人心難測,爸媽有可能遇上金光黨之類的大騙子,您們居然要我跟他相親!」
「人家不是什麼大騙子,他相貌堂堂、俊爾非凡,跟你表姊夫有得拚。」防人之心確實不可無,但這丫頭未免太多心,一開口就將人家想成金光黨。
哼哼,老媽終于提到重點了,跟他表姊夫有得拚?也就是長得跟譚御風差不多俊?「與我無關,他長得再俊再俏是他家的事,我這輩子絕不嫁帥哥!」
簡芳樺愕然,「你這輩子不嫁帥哥?」
「這種人花心又可惡,嫁他干麼。」這棟別墅的主人就是最佳例子,花心大蘿卜一個,沒事老愛像貓逗老鼠那樣捉弄她,一個多鐘頭前不就又在浴室里栽贓她想和他洗鴛鴦浴,更放肆的盯著她胸部看。
像這樣可惡的男人,呆子才嫁他。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表姊夫可從來都不花心。」這丫頭怎麼回事,火氣似乎比平常大。
「只有表姊夫例外。」
「霍先生也是,我和你爸的眼光不會錯,你就挪個時間和他相親——」
「免談、休想、辦不到!」她一連丟出三句拒絕。
簡芳樺小心翼翼的問︰「女兒呀,是不是委托工作出了問題,你今天的脾氣好像特別沖。」
不能老實說,她無聲輕嘆的緩下聲音,「沒什麼,大概還不太適應看家任務,有些累,媽又打電話來要我相親,我的情緒才會激動些。」
「那你趕快休息,相親的事我們改天再談。晚安。」簡芳樺沒有遲疑的掛斷電話。她雖忍不住今晚就打電話向女兒提相親的事,但一來女兒累了,二來今天的談論陷入膠著,不宜再爭談下去,過幾天再繼續游說才是上策。
盯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樓海寧頓覺頭疼,她都表示得那麼清楚,無論那個姓福或姓禍的男人有多帥,都不干她的事,媽竟還說改天再談……
了無睡意,她將手機輕扔床上,走進廳里。稍早她淨顧著生譚御風的悶氣,忘記巡視門窗鎖了沒。
「赫!」等她檢查完最後一扇窗戶旋過身,猛然倒抽口冷氣跳開一大步,撫著急促跳動的胸口嗔視眼前的罪魁禍首,「你做什麼一聲不響的出現,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沒听過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看得出來她是真被他嚇到,譚御風微感抱歉,但嘴上仍落著試探言語。
「鬼扯,再好的人被你這樣悶不吭聲一嚇,沒昏倒算厲害了。」
可惡,她的心髒揪跳得好難受……
「喂!」譚御風心驚的扶住她往下蹲的身子,「別告訴我你要昏給我看。」
一點都不好笑。樓海寧很想這麼回他,無奈突然被嚇的滋味就如同上回趕赴他的約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樣不好受,她忙著調勻呼息,沒空理他。
譚御風未假思索的將她抱坐入沙發,到廚房倒水給她。
「真搞不懂你,膽子這麼小卻大膽的經營電召老婆生意。」這丫頭有雙重人格不成?
喝下半杯水,她覺得好多了,用力瞠瞪坐她身旁的他,「誰說我膽子小?是你突然蹦出來嚇人,還有,別批評我的事業,我很努力經營,也很盡職當你的看家賢妻,你沒看見我剛才正在巡視門窗?」
「看見了,滿意外的。」意外該進行誘惑計畫的她竟謹慎的檢查每一扇窗子。
「什麼意外,好幫手的服務品質向來一流。」
「哦?」特別的服務?
她蹙眉,「你別用哦字回答,感覺像有其他意思。」
「是嗎?」這麼敏銳。
「這句也別用。」總覺得听來不甚舒服,「你干脆都別說問句好了。」
「既然這樣,那——」他古怪的停頓下,「幫我挖耳朵。」
她連眨兩下眼,「你說什麼?」
他將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的挖耳器遞入她手里。
「等等,為什麼……譚御風!」不解的問話忽轉為一聲窘促的嬌喊,只因他不由分說的往沙發上躺,頭就枕在她大腿上。
譚御風噙笑與她對望。「本來我想問你能不能幫我挖耳朵,可是你要我別用問句說話,我就直接請你幫忙。」這是繼放洗澡水之後,他想出的另一項測試。
「哪有這樣的?起來!」說不上來的感覺羞窘,被枕著的雙腿止不住輕顫,就連推他的手也微顫著。
「你在發抖?」他依然躺在她腿上,深黑瞳眸好奇的與她對望。
「如果有女人莫名其妙往你腿上躺,你不覺得別扭?」語畢,她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蠢話,這個風流大少恨不得有女人膩在他身上,豈會別扭。
「難道沒有男人這樣枕躺你腿上過?」
「有誰會像你這樣放肆!」就像打領帶、放洗澡水,他也是唯一一個令她破例的男人。
嘴角輕揚,譚御風發現他喜歡這份獨享的殊榮。「麻煩你嘍。」
「別鬧了!我不敢幫人挖耳朵,怕刺破別人的耳膜。」樓海寧無措的推他。他面向著她,視線定在她小骯的地方,奇怪又曖昧得令她無所適從。
因她的推動,譚御風直覺反應的勾住她的腰穩住自己。
此舉換來她渾身一僵,差點驚叫出聲。「我告訴你,你這個花心大少要是敢對我胡來,我會用挖耳器在你身上戳出幾個洞哦!」
回應她的,是串爽朗厚實的笑聲。她不在他預料中的反應,就是逗得他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