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間里出現了他方才說話的回音。
「霜,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呀。」
「霜兒,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呀。」
相同的句子,幽幽蕩蕩的在房間里飄蕩著,齊壑不知是否因為長途撘乘飛機的關系,他經不過疲累的也合上眼了,圈于手指指尖的戒指落在沈嫚霜的細滑的背上。
「霜兒,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呀。」
重覆的句子繼續絲絲綿綿的飄在空氣中,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蕩而來的不絕余音。
這余音不只回旋在房間里,也蕩進了沈嫚霜的淺淺眠眠里。
誰?究竟是誰在說話?是壑嗎?沈嫚霜想睜開眼,但卻意外的覺得自己的眼皮重的像是被只大象給鎮住了。
倏地,房間里,一道奇異的綠色的光芒自沈嫚霜背上迸射出。
扁芒如山頂跳躍出的朝陽一般,很快的灑落一室光輝,整個房間都被這詭譎的光給充滿了。
而床上的二個人相擁而眠,沒有人發現這奇異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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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呀。」沉重且極其哀傷的男性聲音伏在冰冷且一身細致的華服女子身上,濃濃的傷痛傾瀉于剛毅威嚴的五官里,著實有些不搭嘎。
「爺,您要節哀,夫人在天之靈,她不會樂意見你如此的。」王勇不願見主子如此,他再次勸慰著齊天壑。
「滾!」齊天壑背著下屬,忍著滿月復的沉痛命令道。
「爺,您….」
「我,說,滾!」齊天壑耐著性子一字一句的再次命令。
身後的王勇與左信見主子如此,面面相覷後,他們也只有稍然退下了。
偌大的花廳里,只余齊天壑與被害的妻子獨處,而他竟從腰際上抽了一把白花花的利刃出來。
「霜兒,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現在你的大仇已報,你等我,我們黃泉路上再攜手來生。」緊握著冰冷的動也不動的柔荑,齊天壑堅定的舉起利刃,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此時此刻,所有的江山,權勢,富貴都敵不過他失去她的傷痛,除了妻子,他什麼都不要。
「嗯….壑,是你嗎?」
突地!一個不該有的女人聲音細細軟軟的如夢囈般慵懶的響起。
齊天壑聞言一震,惱怒誰又來擾他與妻子的安寧,他揚著足以殺人的利眸掃向身後,然,哪有人呢?
偌大的廳上,除了死板的家俱及妻子生前最愛的各式花卉外,哪還有人呢?
「壑,你捏痛我了。」
突地!齊天壑又听到了,這次他清楚的可以分辨出聲音的方向來源,是…那里!他身後!是霜兒!
緩慢的將方才回身的視線再次移回來,他盯著自己手上的那只柔荑,她在動?她居然在動?
視線再往上移,他居然看見了妻子正睜開眼盯著他瞧的靈眸。
壑!是壑嗎?迷迷糊糊的,沈嫚霜看見了齊壑的輪廓,可是仔細瞧,他跟齊壑又有點不一樣。
咦?是做夢嗎?啊,定是的,壑在紐約,怎麼可能在她身邊呢?
咦!不對呀,壑回來了呀,他回來了呀,他差人送她一大把她最愛的玉金香,他們還干柴烈火的在床上燒了好一會兒呢。
思及此,沈嫚霜笑了。
沒錯,壑回來了,而且他還向她求婚呢。
思緒越發的清晰,沈嫚霜總算完全清醒了。
「很好,這回睡醒,你總算在我身邊…咦?」慢著!好像….不太對勁…沈嫚霜霍然的起身,近距離的看著那個像齊壑的男人。
不對,他不是齊壑,五官是很像,但仔細瞧,他們並不是同一人,單是兩人散發的氣質就差很多了,齊壑雖然是天之驕子,在公事上有著足有懾人的專注與專業的氣勢,但,他卻是屬于書生型斯文的模樣,而眼前這個男人,他給人的感覺不只懾人,甚至還很駭人。
不是他長的嚇人,他長的跟齊壑一樣俊逸,只是他的眼神太利他的眉毛太濃,感覺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黑衣殺手。
「你是誰?」而且他還穿的…粉奇怪!敝了,這不是清朝的服飾嗎?這人怎麼穿這樣,大熱天的,他穿成這樣不熱!
「霜兒….霜兒,真是你,你…你沒死!」齊天壑實在是太震驚了,他看著已經失去氣息一天一夜的愛妻,現在居然莫名的醒來,還一臉生動的樣子,哦,老天!他急忙拋下利刃雙手緊握著她縴細的肩頭。
「霜兒!」齊天壑激動的抱著原該是冰冷的尸體,失而復得的激動怎麼也無言言喻。
「喂喂…非禮呀!你是誰,你居然跑來我家,你….」沈嫚霜在他懷里的掙扎一瞬間失了勁,因為她太震驚了,只見她二眼眼珠幾乎凸的要掉出來,罵人的小嘴也忘了怎麼合上。
這….這不是她跟齊壑的十七樓大廈呀,這不是她家,而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地方!
「爺,發生什麼事了!」
「爺!里頭怎麼有姑娘的聲音!」
門外守著的人因听到沈嫚霜的叫喊,紛紛覺得不對勁,而急著想沖進來。
沈嫚霜被門外的人聲給擊斷了愣呼呼的訝然,末了,她發現她還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
「喂!大,放開我!」
「大!我男朋友已經回來了,你膽敢對我非禮,我就叫我男朋友扁死你!喂,快給我放開!」最後,她敵不住那圈制她的強大力道,末了,她氣的大喊︰
「壑,救命吶!」
這一喊,門外的人都再也耐不住了,他們怕主子有任何意外閃失,紛紛冒著掉腦袋的可能性沖了進來。
然!待他們一進來看見廳里的一切後,空氣仿佛靜止了。
然後暈的暈傻的傻,沒嚇暈的連忙跪下來拱手大喊︰
「夫人!」
我哩!現在是在演哪椿沒營養的連續劇!難不成是電視台又搞低級下三濫的整人游戲,還是……這又是齊壑那家伙給她的驚喜。
懊死的,一定是後者,一定是齊壑知道她近來迷上了康熙帝國的電視劇,所以又搞了這招。
不過,用這種方式欲尋她開心,她一點也不!
「齊壑,你快給我滾出來!」混帳,他居然讓別的男人抱她,他是哪根筋不對。
「娘子,我在這啊。」齊天壑听見懷中的愛妻高喊他的名…雖然少了一個字,不過,他知道她是在喚他。
「誰叫你了,你快放開我!」
「爺,這真是夫人呀,她…她死而復生了,我去請大夫來瞧瞧!」左信見那活跳跳的夫人此時正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著,他擔心她是活了過來,但不知身體的傷如何了。
「快去!」
「霜兒,你告訴我,你現在感覺好嗎?有沒有哪疼哪痛呀,你告訴我?」
「我現在頭痛,眼楮痛,嘴巴痛,身體手腳四肢都痛,如果你再不放開我並叫齊壑滾出來,我會痛到咬人你信不信?」她真的氣壞了,很氣很氣!
「霜兒,你….你不認識為夫了?」
「不要叫我霜兒,這不是你叫的,還有我最後一次命令你,放開我!」她惡狠狠的盯著齊天壑瞧,似有把他千刀萬刮之意。
齊天壑在見嫻靜柔順的嬌妻身上,現在完全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柔婉憐弱的氣質後,他也驚覺不對。
「快,快找大夫來,快!」他大喊,而沈嫚霜則是繼續的大罵。
一樣的長相,錯亂靈魂,一樣的關系,卻錯亂的時空。究竟,上天開了沈嫚霜什麼樣的大玩笑呀?
第二章
頭上頂著旗頭的發髻,臉上畫的是滑稽的櫻桃小小小口,身上穿的是綢緞制成的彩繡長袍,圓領式樣,窄袖,衣襟右掩,腋部收縮,領口瓖有黑邊,而腳上更是系著八寸高的花盆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