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什麼擾你,說出來。」他牽著她走向值滿平地少見的幽谷蘭花園。
「壑,為什麼你好像跟孝莊太後很熟?」
「我們是祖孫當然熟。」
「祖孫?!」這兩個字差點沒傻壞她。
「其實這事除了我、王勇跟左信外,你也是知道的,只是你失去記憶了,瞧,你手上這個翡翠戒指就是太後賞你的。」他執起她的柔荑,讓她的手背成拳頭狀,好看清她手上的翡翠戒。
「這…這戒指是她賞的?」她因為喜歡綠色的寶玉,所以她一直也沒把這瓖有澄綠晶透的綠戒指拿下,沒想到這戒指居然大有來頭?
「嗯,這戒指是太後的嫁妝,也是她的最愛,戒指的指圈上還刻了她的名字,她戴這戒指有數十年了,不過,因為她喜歡你,所以第一次跟你見面時,就賞給你了。」
「真的!」太…太不可思議了,她…她…她身上居然有太後的隨身飾物?連忙把戒指摘下看著指圈里的玄機。
原來,她一直看不真切的那一排字是博爾濟吉特氏,哦,老天!
「這麼說來,你有皇族的血緣?」孝莊太後的孫子,哇,那他不就是她偶像的孫子了。「那…那你怎麼沒在宮里?」
「我是順治爺與漢族女子在宮外的私生子,我從小就生在百姓之家,太後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只是她決意認我找到我時,已是我懂事的時侯了。」
「那太後就因為你流漢人的血,所以沒迎你進宮。」滿清向來是不屑漢人的。
「不,不進宮是我的意思,太後與我相認後是一直希望我入宮的,不論用何種方式。」
「那你….」
「宮里爭權奪利的暗計城府的日子不是正常人受的了的,我對那樣的官位毫無所圖,我自己既可為自己掙得一片天,自在的生活,我又何需去依附別人眼皮下的生活呢。
再者,我既被命運安排于宮外,自然就順著天意不沾那些穢事了。」
「可是你仍舊是為朝廷操心的是不?」听他們方才書房里的談論就知道了。
「唉,國事乃天下事,朝廷的任何舉動畢竟都與天下百姓有著密切的關系,尤其現在更是惡臣當道,人人喊苦的日子。」
「沒錯,這是個混濁的世代,康熙的時代就要結束了。」算算日子,鰲拜拭君的日子就要來了,從此侯,歷史將進入另一個黑暗期了,彷若秦朝紂王無道的翻版再現。
「霜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唉,現在是春天了對吧。」
「沒錯。」
「那就是了,夏初時,鰲拜將設套在南書房拭君,從此,清朝正式進入黑暗期。」
「霜兒,你何以說的如此肯定。」齊天壑停下游園腳步望著她,不解何以不問世事的她竟把這話講的如此斬釘截鐵。
要知道,她這話要讓外人可听見了,可是要拖去砍頭的。
「壑,我說過我來自距這三百多年的未來,這里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歷史,我豈會不清楚呢。」
齊天壑望著她,臉上的弧疑是清楚而明顯的。
沈嫚霜見狀,心想,他怎麼也不信她是另一個女人,于是她改口道︰
「這麼說吧,你妻子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再回陽世後,就突然有了預測未來的神力,這麼你是不是比較能理解了。」
齊天壑聞言笑了笑,停下的步伐,繼續往前,沒有再繼續他們的談話。
沈嫚霜知道他的表情表示著他當她在說笑。
「壑,你對蘇克薩哈這人覺得如何?」
「他是難得不畏生死只念忠義的良臣,只可惜孤軍勢弱抵不過強權。」說到他,齊天壑不僅想,在那一次彈核鰲拜失敗後,不曉得後來如何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你再不久就會收到他的死訊了。」
「這是可預期的,畢竟鰲拜不會放過他這根刺的。」
「不,他的死不是鰲拜的意思,賜死他的…….是老祖宗,太皇太後!」
齊天壑聞言大笑了出來,因為蘇克薩哈是康熙與老祖宗的人馬,沒道理老祖宗會殺死自己人的。不過他想這些朝廷亂事,她知道的也不多,于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爺!京城又傳來急報了。」倏地!王勇急奔而來。
「呈。」齊天壑立即打開快報,僅一刻間,他的臉乍然間滲的死白。
「爺,怎麼回事?」
「蘇克薩哈…死了…….」他真的死了,而且是在康熙的反對下,被太皇太後給賜死的!
太後賜死蘇克薩哈,用他的命來換鰲拜的信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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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到京城傳來的快報後,齊天壑已經悶聲不語好久了。
臂察他一天了,沈嫚霜著實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難過蘇克薩哈被殺,還是震驚她的預言實現了。
「壑,別想了,有些事是早注定的,多想也沒用。」她站在他的背後,替他上藥,並好言的撫慰他。
「霜兒,你怎麼會知道蘇克薩哈的事呢?」他還在著磨,著磨著要不要信她的大膽預言,這事兒,可攸關天下呀。
「我說了,我大難不死,所以上天賜我神奇的力量呀。」她巧笑道,也懶的再去解釋她來自未來的身份了,反正,她現在是齊夫人──沈含霜,她是越來越適任這個角色並愛這個角色了。
「你說….夏初時鰲拜會拭君?」他再次確認。
「是的,就七月十日,他于南書房拭君,本來他也欲殺老祖宗的,只是,老祖宗向來不是簡單的人物,她在朝中的影響力還是可以撼動他衣袖的,所以在還是畏她幾分下,鰲拜不敢一下子把事攤明了,于是,他將老祖宗供著擱著,直到他全部都大權在握確認無礙後,才在二年後使計毒死了老祖宗。」唉,難得一位集聰智銳勇于一身的名女人,沒想到在走過前些年那些坎坷後還是死于朝中的爭權奪利里。
齊天壑聞言,兩道劍眉鎖的更緊了。
他向來是對妻子的話不疑有他的,維獨下午她的鐵口直言,讓他不當真,如今,她又膽大的做如此預言,這教他怎能不擔心呢。
不管她所言的是否會成真,他都不得不防。
別說老祖宗和康熙和他有緊密的關系了,就是他們與他無攸,他也得為國盡一份力的。
「唉….你能不能安份在炕上躺一天吶,你的傷在你的折騰下都不見起色啊。」此時此刻,齊天壑背上那從肩胛直劃到腰際的刀口子,在沈嫚霜眼里,比任何國家大事都還重要。
「放心,不礙事的。」
「怎麼不礙事呢,你太不愛惜自己了。」她攢起了眉,對他的不以為然有些不悅。
「霜兒,你擔心我?」他看到她眼里那幽幽如絲的水眸全映上了他的影子,他的心也彷若篩下了暖暖朝陽,他感覺他們的距離更近了,更像從前了。
「怎麼不擔心,這傷要不好好調理會發炎感染的。」她拿起白巾替他的傷給包扎起來,然,當她把白巾繞到他胸前時,她卻突地感到此舉似過度親密,他們….貼的太近了……下一秒,她查覺到有雙熾熱的眼正凝著她並燒著她。
輕輕覷了他一下,對上那雙烔烔的眼,她立即知道他眼里的火是什麼,是欲火,是相思難耐的火苗。
就像她跟齊壑好不容易相聚時,彼此眼底燒的那把火一樣,他要她,這是他再藏不住的渴望訊息。
餅去這些日子里,他以為她忘卻記憶,所以他尊重她,不願嚇到她,同床時都只是一人一邊的睡著,頂多,她每每在他的懷里醒來,發現二人和衣貼在一起罷了,他們最多的親密接觸也了不起是個有禮的吻,而如今…….…是時侯到了嗎?她雖然讓他進駐她的心,也當自己是他妻子了,可是….畢竟她心里也還有齊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