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尚書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他突然走出書房,喚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進來後,冷聲道,「將大小姐帶回她的院子,禁足一個月。」
「父親,為什麼?放開我!我要找娘!」葉櫻櫻要掙月兌兩個嬤嬤的手,但她們是葉尚書這邊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話。
「一個月後,你來告訴我為什麼,如果再想不通,那就再禁足一個月,直到你明白為止!」他額冒青筋,火冒三丈的道。
文德郡主在外串門回來,一听女兒被禁足,馬上就來找丈夫理論,但在清楚寶貝女兒做了什麼後,她也明白事情輕重,不再跟丈夫爭論,而是去開導女兒,踏進女兒的閨房,見到被女兒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著,這天底下好男子甚多,她樣貌家世都好,何必糾纏一個有婦之夫。
如此仗著家世恣意妄為,不只替自己的名聲抹黑,更會害得葉尚書被扣上一個擅權欺壓百姓的罪名,整個葉家搞不好都得賠進去。
但這番勸說反而惹得葉櫻櫻更加憤怒,她根本沒把母親的話听進去,只想著如何對付焦黎兒。
第十一章 與刁蠻千金交鋒(1)
焦黎兒的點心鋪在前陣子歇業三日,再重新開店後,便訂定了新的開門時間,每日僅開門至中午,所有點心數量都有定額,一日也只提供十款點心,並與所有供貨店家訂定買賣合同,幾日就得提供多少食材,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若賣家無法準時供貨,就得付出十倍違約金。
生意穩定後,焦黎兒又雇請了兩個幫手,這兩人都是常客,家境小康,想學一手功夫,焦黎兒不藏私,能教的她都教得仔細。
店內人手一多,她也讓自己跟陸曉山夫妻排假休息,他們有孩子在寧安侯府當差,放假就能去看看孩子,她也不那麼累。
先前的供貨問題,袁靖淵已向她坦承,一切都是桃花惹的禍,她沒放心上,還做好了準備,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女子心儀他,而來找碴。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隨著袁靖淵當了官,京城各家邀宴也跟著多了起來,她偶爾跟著去,就能看到很多美人兒見他俊朗的模樣,連路都快不會走。
時間飛快,轉眼入秋,這一日,秋高氣爽,一輛輛馬車絡繹不絕的來到宴客的和寧伯府的門口、眾人下車後,被迎進府內,男女來客一直走到園林入門,才各分一邊。
然而,其中的袁靖淵還是太過耀眼,不少姑娘都羞答答的望著他,直到身影瞧不見了,才依依不舍的往庭園里去。
園里布置美輪美奐,擺設宴席,另一方,還有伶人演奏絲竹,宴會座次自然是依身分地位來安排的,因而焦黎兒就被排到最後臨門的位置。
這些內院管事婆子等等,個個眼楮雪亮,知道誰該好好伺候著,畢竟拿到手的賞銀可不一樣啊。
來客中,就數靖王妃最尊貴,她頭戴朝陽鳳冠,二一襲紅錦服,整個人看來艷麗雍容,風采非凡。
由于袁靖淵曾跟焦黎兒提過,靖王曾在他求師時指點方向,因而在得知靖王妃也對她的點心青睞有加時,她還特別送去靖王府幾回,兩人自是認識的,但在這種場合,她也只能向她行個禮,畢竟她身分太低,而圍在靖主妃身邊的不是高門貴女,就是那種有誥命的婦人。
衣香鬢影,眾人言笑晏晏,相當熱鬧,隨著賞花人群散開,也有男子進入花園。
焦黎兒也跟著幾個小姐賞花,雖然她比較想回家試做新糕點。
她才剛走神,突然有一略帶尖刻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男子讀四書五經,女子要講窮德容言功,女誡女四書更是閨閣中該閱覽之書,就不知袁夫人讀了多少?」
焦黎兒見走在身前的幾位姑娘都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也不自覺的回頭,就見葉櫻櫻那張嬌艷如花的臉上帶著一抹輕慢。
葉櫻櫻見到她雙眸盈亮,肌膚粉潤,似乎比上次見到更美了,再想到自己整整被父親禁足兩個月,今日才能出府,卻又見到她跟袁靖淵坐看一輛破馬車過來,也親眼看到袁靖淵看著這女人時眼神有多麼溫柔深情,她就滿心憤恨,那應該是他凝望自己的眼神!
葉櫻櫻壓下心中怒火,抿唇看她,再笑了笑,「我在問你問題呢,袁夫人。」
「原來是問我,葉姑娘說的那些我可能都沒讀,我是跟著我爹識字的,也學些道理,另外,葉姑娘也不需叫我袁夫人,叫我黎兒便行。」焦黎兒答得大方,全身上下的衣飾雖然沒有四周的高門貴女來得華貴出色,但神色中也不見一絲自卑,她眼神明亮,笑容可掬。
「你沒讀啊,真是好大的福氣,就這樣的也能與探花郎結成連理,怎不讓人艷羨?」葉櫻櫻看著她笑說,但弦外之音是如此平庸之輩竟與皇上欽點的探花郎成為夫妻,這好比一束鮮花插在牛糞上。
在場不少閨秀都暗暗嫉妒焦黎兒搶先成了袁靖淵的妻,這會兒,葉櫻櫻出頭,她們也不插手,樂得看戲,眼里多少也出現輕視或挑釁。
焦黎兒又不是真的笨,哪能沒听出她的嘲諷,但她不想跟對方針鋒相對,仍笑著順著她的話道,「對啊,我也是一直謝謝老天爺,給我這麼大的福氣呢。」
「噗……」
有人忍俊不住笑了出來,這是笑焦黎兒笨,連好話壞話都不會听。
但也有人是嘲笑葉櫻櫻,畢竟她仗勢著出身比一些官家小姐高了些,時不時的不留情面修理人,人緣是好壞參半,討厭她的就是笑她白忙一場,人家又听不懂她的話。
葉櫻櫻又哪里不知道這些常常在京城各大邀宴出沒的大家閨秀的心態,但她現在最恨的是焦黎兒,那些人日後再收拾就是了。
「袁夫人也認為是福氣,可是怎麼好像無福消受啊?要知道,士農工商,士可是國之根本,商戶低賤,你既已成官夫人,怎的還拋頭露面的做起生意、整天身上只聞銅臭味,你是不是就是拋不掉那寒酸粗鄙的本性?」
此言一出,整個花園里先是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接著又突然鴉雀無聲,這明晃晃的辱罵令眾人皆呆了。
在眾人的沉默及注視下,焦黎兒臉色微微泛白,身子都覺沉重,她不想反唇相譏,不想得罪葉櫻櫻這種已經對她使過壞的官家女,她更不想生事,破壞眾人賞花的氣氛及興致,但她想忍氣吞聲,有人卻挺身而出。
「我的夫人的確很努力的在掙錢,袁某今日若能沾上成功二字,有一半以上的功勞都是因為她。」袁靖淵越過幾名友人,走向焦黎兒,當眾握住她的手,坦蕩蕩的道。
「夫妻一體,妻子的快樂便是丈夫的快樂,我的夫人對做點心情有所鐘,孜孜不倦的學習練習,所用心力靖淵皆看在眼底,不管是否身上只聞銅臭,或是寒酸粗鄙,我都支持她闖出一片天,請在場的諸位至內人的點心鋪多多捧場,袁某自當感激萬分。」
他拱手請托,說著贊美妻子的話,卻不讓人反感,只顯得夫妻情深。
焦黎兒眼眶微紅,仰頭看著丈大,他回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好、好,袁大人既然如此說,本王妃也就不客氣了,下個月本王妃要舉辦品茶會,袁夫人可否替本王妃設計幾款茶點?」靖王妃笑容滿面的走過來,親切握著焦黎兒的手道。
「好,當然好,樂意之至。」焦黎兒立即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