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甜妻 第43頁

「小黎兒!小黎兒!」他沖到牢門前,大聲喊她。

她眼楮緊閉,毫無反應,顯見是昏厥過去了。

他全身散發出冷厲的氣勢,強烈的憤怒在他眼中迸出,視線一一掃過那名八字胡官員,再掃過一旁的幾名大理寺差役,讓他們個個頭皮發麻。

「你們竟敢對她動刑!」他的神色像要將他們這幾個人當場撕碎似的,不僅嚇得審判官從椅上慌亂起身,幾個差役也不禁往後靠壁,好像拉開距離就不會被他這團怒火燒到似的。

審判官虛咳了兩聲,「咳咳,她罪證確鑿……」

「罪證確鑿?人證物證在哪?她畫押認罪了?尚未定罪就先施杖刑,你這昏官是妄動私刑!」袁造淵咬牙切齒的一步步走近他。

這一字字听得審判官心頭發寒,他不由自主的吞咽口口水,袁靖淵……他記得只是個戶部小闢,哪來如此大的官威及氣勢?

「你要敢再刑求,我不惜沒了這官職也要進殿向皇上狀告你草菅人命,想屈打成招。」袁靖淵惡狠狠的瞪著他,再轉過頭,看向昏迷不醒的焦黎兒。

等我,我一定盡快的把你救出去。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自然也听不到,暗室里傳出某人暢快淋灕的笑聲。

焦黎兒的點心毒死人了!

這個消息在京城大街小巷迅速傳開,不管是皇家貴冑、平民百姓人人議論紛紛,太多數人是不信、存疑的。

毒死莊澈那個紈褲,總得有什麼仇恨吧?但焦黎兒的丈夫是探花郎,才貌雙全又前程似錦,她一手好廚藝,日進斗金,何必為個浪蕩子自毀前程?

但這時有人傳出先前莊澈與袁靖淵曾在焦黎兒仍在大樹下擺攤時結了梁子,又有人說,前陣子有人在早市看到個相貌與焦黎兒相似的女子衣衫不整的從一輛馬車上逃了出來,當時,馬車里還有一個男子探出半個身子,赤果著上半身,似乎是莊澈。

于是,流言又變了個樣,說焦黎兒被莊澈玷污,清白被毀,自覺愧對丈夫,早有自盡之意,但她也深恨莊澈,決心復仇。

所以,她如此決絕的利用賞梅宴,她知道莊澈也是座上賓,利用他在點心上的喜好特別做了黃金酥,在其中下毒。

而從戶部尚書府也傳出一件事兒,說在文德郡主列給焦黎兒的點心清單里並沒有這一樣,那日端黃金酥出去的丫鬟也向差役認了,說是焦黎兒特別交代,若有人中途要拿點心,一定要以「還燙口得先放冷」等話拒絕,甚至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拿到莊澈的面前。

這些事一樁接著一樁的傳出來,硬是坐實了焦黎兒因失了清白而預謀毒殺的推測,雖然同情她遭辱的老百姓們居多,但毒殺莊澈,有更多人認為她太傻,為了這麼一個人渣賠上一生。

這些不實的傳言也傳到袁靖淵的耳里,但他心中有數,知道是有人誣陷妻子殺人還不夠,還要詆毀她的名譽,那人是誰,他一樣心中有底。

這些蜚短流長,他暫時不予理會,他也沒先去找三個摯友幫忙,他知道有個人比他們三人更有能耐。

他先去城西小院,李宜鳳前些日子才從江南回來,因焦黎兒忙著梅花宴的事,兩人僅簡短的聊了一會兒,再告知秦瀚夫妻暫居江南,就地關照許毅,她便回來了。

這一日,她還沒外出,並不知道外面的風風雨雨,看到袁靖淵還高興極了,但在听到焦黎兒出事後,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臉色都發白了,不過,在听到他要找楊彥杰後,她馬上振作起來,叫了同樣憂心盈淚的樂嬤嬤。

「老奴知道。」樂嬤嬤趕快拭了眼中的淚,快步走到櫃子旁,拿出一條繡著竹子的方巾,跑到門外,將方巾系在銅環上。

不過一會兒,就有兩名黑衣人飛掠而來,這兩人也是上回在門外主動找上袁靖淵的黑衣人。

如風、如塵原本就奉命關注焦黎兒的事,這次出這樣的大事,他們急著要找楊彥杰報告,沒想到卻先看到小院發出求救訊息,才轉而先過來。

事關重大,李宜鳳也不唆,要兩人立即帶著袁靖淵去見楊彥杰,一行三人隨即離開,上了輛看來簡樸的馬車。

馬車卻在京城左彎右拐,袁靖淵不解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兩人,他憂心如焚,只能從車簾縫隙看出去,發現馬車仍在京城,似在打轉。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馬車晃晃悠悠的來到一條偏僻胡同,馬車直接進入其中一棟宅第。

三人下車,袁靖淵環視這座精致院蕗,跟著兩人走,殘雪都已掃至路兩旁,幾棟紅梅開得正盛,但走著走著,漸漸聞到淡淡藥味,待進入屋子後,四周的藥味更濃。

楊彥杰受傷了,傷得還挺重,臉色蒼白的他靠坐在床榻上,兩名美人兒在旁伺侯用藥,他一見三人連袂進來,向兩名美人兒點個頭,她們起身一福,退了出去。

「你這是?」袁靖淵沒想到在他眼里幾乎無所不能的楊彥杰也會受傷,看他在榻上挪動身子還有些困難,可見身子孱弱。

楊彥杰忍著腰間刀傷的疼痛,暗吐了口長氣,像是看出袁靖淵的思緒,他苦笑一聲,「我也是凡人,生意做太大,總會得罪人,沒事,砍我一刀的,現在只剩白骨,窩在這里養傷不過是想圖個清靜,不想再招其它麻煩,倒是你,怎麼會來見我?坐著說吧。」

袁靖淵臉色重的搖頭,正要開口,楊彥杰兩名手下立即迅速的將今日發生的事告知,包括焦黎兒受杖刑昏迷被關等事。

楊彥杰黑眸一沉,冷冷的看著如風、如塵,兩人倏地下跪,異口同聲的道,「屬下護姑娘不力,請主子責罰。」

「我是她丈大,都沒能護住她,你若責罰他們,袁某又該如何自處?」現在營救焦黎兒才是重點,袁靖淵沒心情看他在那罰人,口氣也跟著冷峻起來。

楊彥杰也明白,兩人的工作就是注意焦黎兒的生活,主要保護的是李宜風母子。

他抿抿唇,示意兩人退出去後,再看著袁靖淵,「說吧,要我做什麼?」

苞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袁靖淵也不唆,「我請你派出人手,要功夫極好能隱身在暗中監看大理寺,保護小黎兒在牢里的安全。」

「憑什麼我要幫你?」楊彥杰反問。

「因為你也愛她。」袁靖淵答得毫不遲疑。

楊彥杰眼光一閃,卻沉默了。

「坦白說,我並不甘願來求你,但為了能護她周全,我的尊嚴不重要,我這條命也不重要,如果你要我這條命才願意出手,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袁靖淵語氣平靜,顯見他是仔細想過的。

楊彥杰沒好氣的瞪他,「你不需要如此,我也不是小人,不會以為你死了,我就可以得到小黎兒,你放心,害她的人,我一個地不會饒過。」

「謝謝楊公子,我先離開了,我還得去找一些人。」

楊彥杰心思一轉,大概猜得到他還要去找哪些人,「不怕人情欠太多?」

「只要能救小黎兒,我都願意去求,這些人情未來也是我一肩打,不會也不讓小黎兒承擔一絲一毫。」他坦然的看著他。

楊彥杰也不知該替焦黎兒開心,還是替自己難過,有這樣甘心為她付出一切的袁靖淵在她身邊,他注定只能當她一輩子的哥哥。

但事態嚴重,他不讓自己多想,派人安排馬車送袁靖淵回點心鋪,袁靖淵一走,他即虛弱的倒臥在床,外頭如風、如塵聞聲立刻跑進來,他們很清楚主子這次受的傷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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