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戲情 第30頁

回答她的卻是一句深深的嘆息。「對不起,無言。我辦不到。」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答案,她只是想再盡最後的努力而已。「那就抱我吧!再抱我一次,讓我在陰曹地府還能懷念活著的這一刻。」

「無言……」轉回首,他將她低垂的臉輕輕抬起,眼瞳里滿是柔情與驚喜。「這是真的嗎?你願意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我?」

她含淚點頭,「是的,這地牢里的鬼魅是我們婚禮的見證人,陰濕的石床是我們的喜床,我願意在這里跟你共結連理,成為一對夫妻。哪怕這是段極短的婚姻,我也願意與你共度。」

「無言……」他激烈的將她吻住,將她縴瘦的身體熱情的納入懷中,以最纏綿柔情的方式做為自己的回答。

他要以今晚的一切做為永久的回憶,不管是在今生還是來世,永遠不會忘記。

曾臂臂

柳無言要被處以火刑的消息很快就在敦煌傳開來,全城的人都知道那個謎樣的俊美副總管要被燒死了,所有人都抱著不敢置信的態度到刑場一窺真假。

百姓們知道、大內派來的密探也知道,當然潛伏在暗處角落里的冷衍更知道,所以一早他就戴著斗笠喬裝成樵夫混在人群里,出現在刑場。他拉低帽沿,看著士兵們在刑場上築起高台,堆起木柴和干草,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捉他的陷阱,可是重情重義的他卻不能不管,不能不來救她。

放心冷大哥,他不會傷害我的。

雖然無言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什麼樣的男人會當著全城人的面說要燒死心上人的?除非那個男人的感情是假的,是逢場作戲的游戲罷了。

可是秦梵不是,從他那黯沉的眼瞳里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可是一個真心的男人會這麼殘酷的對待所愛的人嗎?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抱著共赴黃泉的決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火刑就不是虛套,而是真的,他真的是想燒死無言,然後再自盡。

不行,他不能讓秦梵這麼做,若是無言死了,他將如何對岳父和無霜交代呢?已經錯過一次救岳父的機會而懊恨不已,他不能再錯過第二次,造成心靈上一輩子的內疚和遺憾。

一定要救無言,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敵稟三爺,人犯已經架上刑台,可以開始點火了。」冷風听到這個消息趕回來,卻背上親自築起刑台送柳無言上路的苦差事。

早知會如此,他倒寧願不回來,也不會求情不成反而成為劊子手。

「三爺三思啊!」蕭竹和蘇星也禁不住要替柳無言求情,相處那麼久大家都有了一份感情,再說她還是為他們賺滿荷包的活財神爺,怎麼說都不忍見她受這種烈火焚身的酷刑。

相較于三人,秦梵的反應是冷靜的,不,應該說是警戒的。「如果你們不想無言真的死的話,就睜大眼楮好好給我看清楚,只要在火燒到她之前將那個男人找出來,無言就可以不用死了。」

即便是會被無言恨一輩子,他還是要救她,他要她好好的在人間活著。

就算那會違背大哥的命令,他也要保護她。

三人恍然大悟。

原來三爺的計畫還是有轉圜余地,但是……「如果那個人一直不出現呢?」那是不是就要遵照大爺的命令,活活燒死柳無言呢?

蘇星所言也是他所擔心的,若是火燒到無言時那個人還不出現,那該怎麼辦?

一甩首,秦梵咬著牙道︰「不,不會的,他不會是無情之人。」現在也只能祈禱那個人會出現了。

「時刻已到,請三爺下令點火。」刑台下的士兵快速的跑過來跪下。

「三爺,若不照時辰點火,恐生疑慮。」蕭竹冷靜的提醒。

是呀,不能再猶豫了,不然就會全功盡棄。

深邃的眼瞳凝向刑台上的柳無言,她雖然一身純白成十字型的被縛在那里,但臉上的神情是安詳、毫無恐懼的,因為她相信他,相信他會共赴黃泉的承諾。

燦爛微笑,耀眼而迷人,像是在向他告別,也像是在說︰梵,我先走一步,在另一個世界等你了。

不忍迎視她的笑,秦梵一轉首丟下手上的令牌。「點火。」

對不起了,無言,我無法遵循承諾,因為我後悔了,打算不計一切的救你。

火在柳無言的腳下迅速被點燃,熊熊火焰像迫不及待要將她吞噬般,快速的住上竄燒,濃厚的黑煙幾乎遮掩住她的視線,奪去她生命的空氣。

就在她被煙刺激得幾乎閉上眼楮的剎那,她瞧見冷衍了,他戴著斗笠抬眸看她,那眼神充滿了關心和驚怒,沖動像是要不顧一切的撲上來救她。

不,不要!她奔命的搖頭暗示他,希望他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可是冷衍仿彿沒有看到似的,還是摘下斗笠沖了上來。

「抓人!」秦梵快速的下達命令,並且親自躍上高台滅火。

「你騙我!」柳無言生氣的指控,望著刑場上與蘇星、蕭竹、冷風拼斗的冷衍,一股憤恨的怒氣沖向秦梵。「如果你殺他,我會恨你一輩子!」她出奇不意的掙月兌繩索,立即擊出一掌震退他,然後奔向戰場去幫冷衍。

「住手,無言!」秦梵大叫,為她不愛惜生命而盛怒。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重傷未愈,妄動真氣會喪命嗎?她就這麼為了救人而不顧一切?

柳無言當然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樣子幫不了冷衍任何忙,相反的還可能成為負擔,但至少有她在一起,秦梵和蘇星等人多少會顧忌她一點,不致狠下殺手傷他性命。

「走吧,快帶我離開。」她虛弱的在冷衍耳邊說道。

冷衍橫劈一劍,退開敵人,同時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他對你做了什麼?」

「別問那麼多,快帶我走。」她搖頭沒多回答,只是一味的催促。

明白時機緊迫,冷衍抑下滿腔的不解和疑問,摟著柳無言貫足真力一縱,施展輕功掠過刑場看戲的民眾,快速的往另一邊逃竄而去。

「快追!馬上帶人把他捉回來!」秦梵一邊大聲下令,一邊招來戰騎快速的追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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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你還好吧?」兩人逃離刑場後,立即在附近客棧偷了一匹快馬,馬不停蹄的出城往南方逃去。

熾熱的酷陽照射在兩人身上,汗流浹背,尤其是柳無言,贏弱的身體妤像有隨時倒下的危險,讓冷衍十分擔心。

「還是先找位大夫看看。」

「不……不用了。」一身淡雅白袍的柳無言無力的靠在冷衍的胸上,嬌弱無力的喘息著。「還是快走,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如果不是有他的背支撐著,她怕已經坐不住的倒下去了。

冷衍感覺得到她不只傷得極重,連心都是沉重的,因為這毫無預警的突然變化是如此之大,讓他們兩人頓然有種失緒的無措感。

「也許你早該听我的話一起走,就不會陷自己于這個地步了。」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她淡淡的暈開一抹苦笑。「現在我跟你走了,他一定更不會放過追捕,也許馬上就會追上來。」

秦梵看來雖然是個玩世不恭的人,但那是因為沒有什麼事值得他提起勁來,一旦他發起狂勁,恐怕就不是任何人輕易擺月兌得了,所以她不能休息,為了冷衍她必須盡快跑遠一點才行。

冷衍聞言更加快馬速,可是這一加快顛簸也就越嚴重,一個不察竟然就讓柳無言硬生生的跌了下去。

「啊!」

「無言……」他飛快的跳下去救她,將她從沙地里扶起來。「你怎麼樣?傷到哪了?要不要緊?」他驚慌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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