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手一起動,線當然會穿不過去,你想想看,針孔上的洞這麼小,所以你應該要讓線去就針,而不是兩邊一起胡亂湊。左手不要亂動,右手來就好了。」
說著,黎女圭女圭再次示範穿針的動作,安柏升看得很認真,可實際上針線再回到手上時,他依然是笨拙地揮動著手上的白線。
看到如此淒慘的狀況,黎女圭女圭頭痛地撫著額頭,她開始懷疑,以高標準來要求安柏升,這個決定究竟是在折磨他還是在折磨自己?
沒等黎女圭女圭做出最後的定論,今天的教學時間已經接近尾聲。
真是太「好」了,光教一個穿線就教了三十分鐘,而且直到最後也沒有成功,照這種進度,他真的能在妹妹生日前做好禮物嗎?
「你妹妹是什麼時候過生日?」無可奈何地,黎女圭女圭向他問道。
「下個月中旬。」
「什麼?!」這麼說來,時間根本就剩不到半個月了嘛!照安柏升這種慢吞吞的速度,別說一個月,就算還有兩個月時間他都不一定做得好。
黎女圭女圭臉色大變,決定下回改用比較輕松簡單的教學,以免自己先被他氣死,畢竟這麼笨的學生,還真是自己有生以來「僅此一位」啊!
「你回去練習怎麼穿針,真學不會的話,我們再來想辦法。」她撫著額,無可奈何地說道。她最好回去找找看有沒有引線器可用。
天知道她從來沒用過那種玩意兒,家里有沒有都是個問題,可現在安柏升連穿針都不會,更別提下一步了。所以雖然莫可奈何,還是利用器械來輔助他吧!
翌日
在安柏升練習未果的狀況下,黎女圭女圭無奈地拿出引線器,果然,在引線器的輔助下,他終子成功地穿過線。唉!這也算是一大進步……
看他愉快地拿著針線,黎女圭女圭心中感慨萬千,這樣的程度就讓他樂成這副德性,接下來的課程怎麼得了啊?
丙不其然,縫線的課程一開始,黎女圭女圭的預感就成真了。
「好痛——」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安柏升不斷被手上的針扎到,密密麻麻的針孔,說明了他遇到多少災難。
「又被扎到了?」黎女圭女圭已經不想去數他的扎傷次數,短短十分鐘內被扎成這樣也算是不容易了。
「沒關系,反正針孔不是很大,多扎幾下也無妨。」安柏升很快又開始縫線的工作,然後又繼續被扎中。
「我實在不想理你,但你也不希望妹妹的生日禮物上變得血跡斑斑吧?」黎女圭女圭無奈地搶過他手上的布料。吼!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縫的,她丟了一塊OK繃給他,要他稍微止一下血。
他到底是怎麼縫的?黎女圭女圭好生疑惑,她也不是沒被針扎過,通常只是扎出個小洞就沒事了,鮮少見血;但安柏升卻不是如此,幾乎是針針見血,他不像在縫布女圭女圭,反而比較像在自殘。
如果再不阻止他的話,這個女圭女圭一定會被染得點點血痕,到時候怎麼拿去當禮物呢?說是從凶案現場撿回來的還比較像呢!
每天三十分鐘的教學是很短暫的,今天的時間一眨眼又到了。臨走前,安柏升還打算把未完成的女圭女圭帶回去,希望能夠靠自己的力量多做一些是一些。黎女圭女圭也沒打算阻止他,畢竟就他的「龜爬」速度來看,她也很擔心時間上會趕不及。
只不過,隔天她就後悔了——
「這是什麼東西?!」
她激動地抓著手中幾近破碎的布團,難以置信在昨天以前,它還是好好的一塊精美布料,如今卻變成破破爛爛的碎布,也不過才一個晚上,為什麼他能把東西破壞成這樣?
「我只是發現自己有些地方縫壞了,所以想把線拆開重縫,結果不小心連布都剪壞了。呃……原本覺得剪破一兩個小洞應該還好,可等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安柏升尷尬一笑,本來是想多做一點的,結果趕工的狀況慘不忍睹,早知道就乖乖的不去踫它了。
「……你不只是剪破了布,聯機都縫錯地方了。」黎女圭女圭整個人快要無力。
如果只是剪破布,那多少還有辦法可以補救,但是他根本縫錯地方,把A布縫到B的上面,除了全部拆開重來之外,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可以補救的方法。
「縫錯?」安柏升比她還要訝異,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多少有做了一點東西,哪知道會變成做白工。
「我這邊不是標明了嗎?A的布要跟A縫在一起?為什麼你隨便把它們縫在一塊呢?難道你不覺得這兩塊布根本合不起來嗎?」黎女圭女圭指著布上的標記質問他。
這才是最讓她百思不解的地方,明明就是形狀不同的布料,他居然有辦法全把它們縫在一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錯誤呢?
必鍵這一點我也很好奇啊……安柏升的微笑完全僵硬了,他在縫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任何異狀,如今被她一一指出,這才發現他錯得可大了,看樣子他果真沒有做手工藝的天分。
「算了,這塊布就當它報廢吧,我再幫你重新畫,要不要畫得更簡單一點,改做一些比較容易的女圭女圭?」黎女圭女圭無可奈何地問道,本來她是幫他畫了一個比較繁復的設計,但看看現在的狀況,最好是越簡單的越好。
「熊寶寶怎麼樣?這個比較容易做,而且要縫的地方也比較少,你做起來應該會比較輕松。」她隨手畫了個熊寶寶的圖樣,並遞給安柏升看看。
她已經不敢再奢望叫他做華麗繁美的設計圖樣,因為那只是在浪費她自己的時間罷了。經過了這三天的教訓,黎女圭女圭早就對安柏升不抱任何希望。
「熊寶寶?」安柏升的眉頭微微擰起,那種東西真的有比較簡單嗎?
「如果不喜歡,我可以再幫你畫個更簡單的熊寶寶圖樣,到時候你只要把布縫起來,然後幫它釘個鼻子和眼珠,最後再填進棉花就算大功告成了。」
看,這有多簡單啊,這可是國中生的基本家政課程呢,她就不信自己會連一個大人都教不會。
黎女圭女圭信心滿滿,她想,這種程度的東西總該沒問題了吧?
事實證明,她想得太美好了。
「你的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黎女圭女圭搖搖頭,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安柏升的左手食指及拇指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雖然他貼了OK繃隱藏部分傷口,但是在OK繃外還是能看到些許小傷,由此可見,在OK繃底下肯定是更加「慘烈」……
「我的手太笨拙了,老是縫到自己的手,真搞不懂為什麼已經練習了好幾天,我還是這麼笨手笨腳的,現在我總算能了解,妳當初為什麼說我的禮物會像是從血海里撈出來的。」安柏升坦白招供。
因為一直受傷,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好貼上OK繃繼續工作,只是貼上那玩意兒,反而害他沒辦法好好抓緊布料,結果受傷的次數就更多了。
「說真的,我還沒見過比你更手拙的人,你真的確定要做女圭女圭送給妹妹嗎?要不要干脆放棄?」這可能是她這輩子以來最真誠的建議,畢竟他再這麼搞下去,只會平添更多傷口,而正經事卻沒有任何進展,就算讓他縫到明年也縫不完吧!
「不行!」
黎女圭女圭嚇了一跳,一向听從她建議的安柏升還是頭一回如此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