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晴力持鎮定,努力不讓心思飛到剛剛那一吻上,但她的臉還是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幸好陽台上的光線不足,他應該看不見她的表情。
「是這樣嗎?」歐陽時雨突然收緊攬住她的手,轉身將她帶進舞池中。
燈光乍現,任昭晴幾乎被突來的光亮給炫昏了眼。
在光線的照射之下,歐陽時雨一身筆挺的黑色燕尾服,與她純白的小洋裝形成截然的對比,卻又完美的相互呼應。
他半長的發依然服貼地梳起,一點也看不出不久前,他曾與另一個女人在幽暗的陽台上親密擁吻。
想到這里,任昭晴突然覺得有些生氣如果她沒闖入的話,接下來他們又會如何發展?,
「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找我的。」歐陽時雨看進她的眼底,想從中找出一絲虛偽及造假。
注意力全放在眼前人兒的身上,歐陽時雨沒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入了在一旁觀望許久的任維遠眼底。
此刻,任維遠正露出滿意的微笑。剛剛他還想說,小晴到底在陽台遇上了什麼人,正想去陽台看看狀況,沒想到歐陽時雨已摟著小晴共舞。
看樣子,他得到借金的可能性是越來越高了。
「我事前並不知道你會來參加這場舞會。」任昭晴抗議著。她又沒有未——先知的能力,怎麼可能預測到他會出現?!
「難道……如果你知道我會來的話,你就不會出席了?」歐陽時雨好整以暇地問道。不可否認,站在燈光下的她,搶眼極了。
及膝的白色雪紡紗洋裝,恰恰好遮去了她膝上的傷痕,卻又不失她年輕、活潑的本質,像只可愛的小仙子般,吸引了不少男人驚艷的目光。
此刻的她正嘟著小嘴,似乎為了他的話而不開心。
「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任昭晴氣呼呼地別過頭,像是報復般,腳下的舞步連連跳錯好幾拍,以她腳下足足有三寸高的鞋跟,硬生生踩了他好幾下。
歐陽時雨卻仍是一臉的泰然自若,反倒是踩人的那個人,自己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悶悶地道歉——
「對不起啦!我不應該踩你的,可是,你怎麼都不喊痛啊?!」說到後來,任昭晴又忍不住指責起被踩得慘兮兮的他。
被踩了這麼多下,一般人早就發火了,但他都不吭一聲,好像她真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被她欺負到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任昭晴嘀嘀咕咕地說著,但這些「悄悄話」卻一字不漏地傳進歐陽時雨耳中,逗得他幾乎發噱。非常可愛,有一點小任性,卻還算懂禮貌……這就是正常家庭教養出來的好孩子嗎?
歐陽時雨不發一言,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自言自語。
真是糟糕,他似乎開始對她起了太多興趣。
歐陽時雨心底雖然這麼想著,但擁著她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打算……
兩人像是忘了時間般,一曲接著一曲地舞著,直到宣布舞會的重頭戲「票選舞會皇後」終于上場的喧雜聲,驚醒了兩人,歐陽時雨這才放開她的手——
「你該回到你父親身邊了。」歐陽時雨淡淡地說道。
放開她的手,沒有一絲留戀。反倒任昭晴覺得有些舍不得。
「你怎麼知道是我爹地陪我來的?」任昭晴問道。
她沒說過,不是嗎?!
苞他跳了一晚上的舞,兩人幾乎沒說上幾句話,反倒不如先前在陽台上,雖然黑漆抹烏的,但好歹兩人是在「交談」,而不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因為……你爹地已經注意我們很久了。」歐陽時雨朝任維遠的方向指了指,毫不意外地看到任雄遠大吃一驚的模樣。
「爹地?!」任昭晴順勢看過去,果真看到爹地就站在舞會的一隅,但爹地現在的模樣,實在不像他自己先前所說的「找朋友聊天」。
「去吧!」歐陽時雨推推她,催她離去。
「歐陽先生——」任昭晴有些別扭地開口道。
雖然喊了他一晚的歐陽先生,但說真的,任昭晴到現在還是不習慣這麼喚他。
總覺得……兩人的距離越喊越遠了。
「算了、算了。」看到她一臉的不自在,歐陽時雨揮揮手,要任昭晴別再虐待自己,也別再虐待他了。「不必叫我歐陽先生了,我听了實在很不舒服。」
「不叫你歐陽先生的話,那我要怎麼叫你?」任昭晴眼巴巴地看著他,仿佛听他的回答,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
「隨便你了。」歐陽時雨皺眉。
看到她這麼專注的表情,竟讓他覺得自己看到一只可愛的小狽狗,讓人不忍心傷害它、讓它失望。
簡直就是見鬼了,他可是歐陽時雨,他會有「不忍心」這種情緒?!
擺擺手,歐陽時雨決定早早甩掉這個,會令他心煩氣躁的禍首。
「那……我就叫你時雨?你叫我昭晴就好了。」開開心心地決定了彼此的稱呼,任昭晴這才不舍地向歐陽時雨道別。
「時雨,我們等一下再見嗎?」她祈盼似的看著他,讓歐陽時雨幾乎說不出一個「不」字。
「再說吧!」
最後,歐陽時雨還是沒有給她正面的答復。
任昭晴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今晚的舞會還沒到尾聲,她一定還有機會再見到他的。想到這里,任昭晴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
這就樣,任昭晴仍是開開心心地回到父親身邊。
「小晴,歐陽先生有沒有對你說什麼?」任昭晴才剛站定,任維遠便已迫不及待地打探兩人相處的經過。
「沒說什麼啊!」任昭晴搖搖頭,丟出了跟上回相同的答案。今晚的爹地好奇怪喔!上次也是這樣,一直在追問時雨跟她說了什麼。
這教她要怎麼答呢?!
「沒有?!」任雄遠瞪大了眼,對這個答案難以置信。他們兩人跳了一晚的舞,總不可能什麼都沒說吧?!
「我們真的沒說什麼啊。」任昭晴嘟唇,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幾乎是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時雨他很少開口。」
任昭晴咬咬唇,瞞住了兩人接吻一事。她都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一個小小的吻,應該不必交代吧?!
「你叫他時雨?」任雄遠非常訝異,才第二次見面的人,居然叫得這麼親密?!在他沒看到的地方,應該是有些什麼事發生了。
「是時雨讓我這麼叫的。」注意到父親打量的眼光,任昭晴急急地辯解道。
看樣子,女兒這邊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嘛!任維遠滿意的點點頭。
只要小晴和歐陽時雨間有進展,就是好事、就是向距離借款成功再邁進一步。只要能解除任氏的危機,任雄遠完全不在意這兩人間,是否發生過什麼、他什麼都可以裝做不知情。
再回神注意到舞會的現場,票選活動已經結束,當任昭晴還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她就被今晚的主持人帶上台,正式成為這一次的舞會皇後。
接下來,就是競標與舞會皇後共舞一曲的殊榮。
由于任昭晴是個生面孔,新鮮感十足,再加上有不少人看到,任昭晴整個晚上都和歐陽時雨共舞,因此,任昭晴的身價可謂是水漲船高。
這回的自王後可是歐陽時雨的女伴……
類似的耳語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會場,競標的氣氛也越炒越熱。
任昭晴站在舞台上,卻見到歐陽時雨悄悄地離去,沒再向她打聲招呼,像對待一個不重要的人般。
這令任昭晴泄氣極了。
總覺得,與他共舞一晚的自己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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