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都忘了?!」
啊瞪大雙眼,覺得事態嚴重。
宗懸和掛冷靜地坐在一旁,不覺得失憶癥有什麼大不了。
「這樣好了。」浮盡量保持冷靜,想替可憐的她解決身世問題。「你跟我們說說你喜歡的人是誰,也許可以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希望低垂的眼眸轉了一圈,望向身旁的宗懸,心想,如果賴著他,也許就不會被趕出去了吧?
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在這個家里滿有分量的樣子,她若硬是和他攀上關系,他們也拿她沒輒,是不?
于是她提起勇氣,指著他大聲說道︰「就是他,我的未婚夫。」
「你——」
這下子,不僅是浮瞪大雙眼,連宗懸都跳腳起來。
「你敢亂說,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他威脅著。
啊一邊阻止情緒失控的宗懸,一邊安撫因受到驚嚇而嚎啕大哭的希望,忙得不可開交。
見狀,掛只好自動自發地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唐醫生,要他過來瞧瞧端倪。
「選擇性失憶癥?」
啊一臉迷惑,但是听完唐訓忠的解說後,又點了點頭,表示對希望的同情。
「這種失憶癥是相當特別的,患者在失憶前,一定受到相當大的打擊或驚嚇,所以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余的記憶一概被她遺忘。」唐訓忠在電話中了解了希望的情況,所以從資料室,帶來一些失憶癥患者的實例,僅供宗家三個人參考。
「胡言亂語,又是什麼病癥?」宗懸老大不悅地問。
「呃……關于這個……」唐訓忠面有難色地說.「極有可能是她將你和她記憶中的某個人錯認了,因為喪失記憶的關系,致使她無法理清你和她記憶中那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宗懸伸手揪住唐訓忠的前襟,用很冷很冷的語調說︰「你一定要這麼廢話連篇嗎?只要直接告
訴我,怎麼治好這個瘋子。」
「這個、這個……」唐訓忠左右為難,最後,還是浮為他挺身而出。
「給希望時間吧。」
「對對對!失憶癥患者需要時間來恢復記憶,也許是短短的一天、兩天,也有可能是一年、兩年,不一定也會是永——」
在宗懸森冷的殺人目光下,唐訓忠吞下了「遠」字,只想保住性命。
宗家的男人,實在惹不得——
他記得三年前,他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說話得罪了懸少爺,不出三天,他的住處被炸毀了半邊,到現在還查不出凶手,不過他心底明白,不是查不出凶手,而是警方不敢查。
所以盡避他心里愛慕浮小姐,也不敢有所行動,要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來當舅子,先跳海尋死比較早解月兌。
啊嘆了口氣,下了決定。「看來,我們只好暫時收留她,直到她恢復記憶為止,在這之前,我們都要盡心盡力照顧她,將她當成一家人。」
宗懸放開唐訓忠,想要提出異議,卻在看見希望一雙盛滿感激的眼神後,他開口,卻沒了聲音。
怎麼回事?與她四目相交的瞬間,他也對她產生了同情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
不行!他非揮她走不可!
他又重新開口,卻被一旁看好戲的掛搶白道︰「也好,反正家里多一個人,多熱鬧。」
宗懸冷冷睨了掛一眼,這個怪女人,什麼時候希罕家里多了誰、少了誰,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惡
整他。
「,你也這麼想吧?」浮綻開笑顏道︰「希望是你從外面救回來的,你當然要好人做到底,努力陪她恢復記憶,不能棄她不顧,要不然她就太可憐了,現在她甚至當你是她的未婚夫,你要盡點心力才行。」
情況真是愈演愈離譜了,但是在浮的交代下,他很難拒絕!
天!他當真撿回一個麻煩——
經過十天的抗戰,宗懸最後被降伏了。
只要看見浮因為做善事,而深感快樂的模樣,他就愈來愈懂得說服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實和掛一樣,家里少一個人、多一個人,他都不在意,或許是因為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賴上
他,才讓他產生那麼大的反感吧。
一早,浮從安親班打電話回來,交代他今天帶希望去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幾套漂亮的衣服。
宗懸只好拎著車鑰匙,將她從房里拖出來。
「你、你要干嗎?!」
希望相當惶恐,以為他要趁著浮和掛不在,私下將她掃地出門。
「你最好安靜點。」他回過頭,一張俊臉突然逼近她面前,讓她在瞬間沒了聲音,心跳加速!「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一旦失去耐心,就會想掐死人,這一點你知道。」
「唔……」
她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他真的很囂張,可是寄人籬下,她又能拿他怎麼辦?
「走。」
他拉著她往車庫的方向走去,她感到為難,卻只能無奈地跟著地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打開車門,逼她上車,二話不說就驅車上路,像旋風似的掃過平坦的山道,希望被他的駕車技術嚇了一大跳!只能抓緊副駕駛座的右側把手,喃喃念著保佑平安的佛經。
車身不停往前狂奔,她的心髒像要沖出胸口似的緊張!好幾次的甩尾過彎,她都以為自己會因此喪命,不過因為祈禱、念經奏效,生死一瞬間,她都平安月兌險。
驅車來到繁華熱鬧的市中心,將車子駛入百貨公司的停車場之後,她整個人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下車。」
他的口吻是命令。
剎時間,希望胸口迅速點燃的怒氣,逼她沖口而出——
「你瘋了嗎?!我好歹是個傷患,你不應該這樣對我!你開車這麼快,如果發生車禍怎麼辦?!你——」
看見他眯長的深邃雙眸,透露出一絲危險的訊息,她忽然住口。
糟糕!她怎麼會這麼生氣呢?她以前的脾氣就這麼大嗎?不過她會生氣都應該怪他,開車速度那麼驚人,簡直拿生命開玩笑!
可是當她發脾氣時,腦海中仿佛跳進了幾段模糊的畫面,很快地就一閃而逝,她也記不清楚。
她實在不了解現在的自己。
不過也因為她的情緒失控,讓宗懸發現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指稱他是她的未婚夫,應該是說謊吧?如果她真的當他是未婚夫,怎麼會表現得如此拘謹又生疏?
才說幾句話而已,就緊張兮兮。
希望順從地下了車,先是沉默,而後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襲睡衣,蓬頭垢面,身上還有多處的傷部包扎,臉上瘀血腫塊也還沒消退,她差點尖叫出聲。
「怎、怎麼辦?我現在、我現在很丑啊!」
他愣了愣,突然別過臉去,掩嘴忍住笑意。
她在搞什麼?一下子生氣得像只抓狂的母貓,一下子無辜得像只溫馴的小羊,這會兒,又迷糊得像只四處亂竄的麻雀,倒還挺可愛的。
「你在哭嗎?」
他肩膀在抖,她看不見他的臉,所以只好亂猜。
「走吧。」
他忍著笑意,原本冷漠的臉部線條也柔和不少,但是對她的態度仍然是愛理不理,非常氣人。
他帶她到各大名牌精品專櫃閑逛,本來還猜想,她有可能對這些名牌貨應是懵懵懂懂。不料,她一走進名牌專櫃,就像月兌胎換骨似的變成另一個人。
無論是眼楮看中的、手里挑到的,全是當季流行新品,而他則是杵在一旁,全無英雄用武之地。
岸完賬後,他叫人將她買的東西全部配送回府,心里忍不住懷疑。
他的腳程很快,徑自走在前頭,讓負傷的她在他身後大步追著。
「你等等我……」
經過一間唱片行的門口時,她突然听見熟悉的曲子,腦海中立即浮現了幾句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