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頌,吃定你 第2頁

有人說是二元一次方程式,也有人說根本就是不等式,更多的說法是無解的多元多次方程式。

在這樣難解的習題中,如果再加入金錢的因素,那麼復雜的程度將是扶搖直上,不僅難解且傷情。

安靜的會議室里,幾個人壁壘分明的隔著會議桌坐著。

「楚律師,如果豐先生沒有誠意要談,我想直接在法庭上見就可以。」她處理過無數的離婚官司,就屬眼前這件最棘手。

整整半個月,她見不到這宗離婚官司的被告本尊。而理由只有一個——大老板過忙,無暇見她。

「學妹,豐先生真的沒有時間見你,他已經全權委托我處理了,你跟我談不也一樣嗎?」面對可頌強勢的態度,楚輔仁就顯得委婉許多。

「沒空!」鄔可頌哼笑了聲,高高地挑起一眉來,睇著楚輔仁。

他犯了她的一個大忌——在處理公事時,她從不談私人交情。

「如果花三、五分鐘見我這樣一個小小律師,他都沒空,那麼,我就更有理由為我的當事人爭取她所提出的所有要求。」

這是她見過最離譜的一段婚姻,從開始到現在維持了兩年,但兩年來,男方不僅從沒履行共同居住的義務,連平日要見上一面都甚為困難。夫妻之間,甚至比陌路人還陌生。

「關于洪小姐的要求,豐先生也並非全然拒絕,只是……」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她居然要求他財產總值的三分之一當贍養費!

「只是,豐先生不想支付這六十五億的贍養費?」鄔可頌替他接話。

楚輔仁看著她,抬起一手來輕輕一揮,摒退身旁的兩個助理。

可頌見他的動作,和兩個悄然退出會議室的身影,她低頭對著身旁的助手講了幾句,助理便起身,隨即也退了出去。

「學妹,我就知道你是個聰穎過人的女人。」楚輔仁贊賞地一笑,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哪里。」可頌高高挑起一眉,略眯眼的凝睇著他。「學長,現在我們要以何種身分來談?是學長、學妹?還是各為所主的對駁角色?」

楚輔仁的一手輕撫著下顎。「你太嚴肅了,我記得從前在學校里,你不是這模樣。」

瞧瞧她臉上那又粗又厚的黑邊眼鏡,她有近視嗎?印象中好像沒有。

再看看那頭被高高盤起的長發、深灰色的西服長褲套裝,簡直像個無趣到了極點的老處女。

「喔?那是什麼模樣?」隱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瞳閃過一簇黠光。

「我記得你的笑容可掬、長發似波浪般唯美、身材比例均勻、眸光似瀲水秋瞳……」偏著頭,楚輔仁一副認真回憶著的模樣。

「這樣的女人看來甜美無傷?」可頌勾唇一笑。

沒近視的她,就是不要自己的美貌凌駕于專業形象之上,才會戴上看來又拙又丑的黑框平光眼鏡,並作一身灰黑的褲裝打扮。

輕咳了一聲,楚輔仁將短暫的美麗影像趕出腦海。「也不是這麼說,不過……實在讓人懷念呀!」她曾是朵才貌雙全的法律系之花呢!

眸光一閃,可頌收起了嘴角的笑,神情一變。「六十五億,一毛錢也不能少,還有,豐太太想在法庭以外的地方見豐先生一面。」

別以為套交情有效,她早就說過不吃這套。

「啊?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一手搔搔短發,楚輔仁尷尬地一笑。

「並不是所有的案件都得上法院的,對嗎?」可頌終于由椅子上站了起來。

言下之意,她並不排斥私下和解。

楚輔仁想了下。「對于這個案件,理虧的一方並非豐先生,何況,是洪小姐主動提出離婚訴請的。」

「楚學長,請你更正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目前我的當事人的身分還是‘豐太太’」

「豐先生說,贍養費最多只給二億。」楚輔仁的臉色一沉。「另外,他實在挪不出時間來見洪小姐。」

「兩億?」可頌呿了聲,修長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幾下。「你不妨替我傳傳話吧!二億不是個能被接受的金額,另外,如果豐先生還是堅持挪不出時間來見我們,那麼……就只有在法庭上見了。」

「這種小事,豐先生不會上法庭的。」否則要他這位律師做什麼?更別提整個集團里多的是法律顧問呢!

「是嗎?」可頌又高高地挑起一眉來,嘴角綻著招牌微笑。「我們倒是可以拭目以待,看看是你的堅持準確,還是我的方法較絕。」

可頌收收桌上的文件,轉身準備離開。

「學妹。」楚輔仁喊住她。「豐先生這種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可頌的腳步頓了下。「我才不管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以我的立場,我只在乎如何為我的委托人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楚輔仁看著她,沉默了許久。「你的個性還是沒變。」還是像在校園里一樣的真誠、負責,一旦答應的事,不達目的,誓不罷手。

「或許吧!」可頌朝著他笑笑。「請你轉告豐先生,在開庭之前,我等他的回覆,隨時都可以。」

∪∪∪

對豐儆棠來說,一天二十四小時絕對不夠用!

特別是他自祖母的手上承接起謹聯集團之後,別說是二十四小時,他甚至希望一天能有七十二小時。

「豐先生,楚律師上樓來了。」桌上電話的內線鍵一亮,傳來秘書何凱文的聲音。

「讓他進來。」合起手上的資料,豐儆棠抬起頭來。

不到一分鐘,辦公室的門板在輕敲了三聲後被旋開,楚輔仁快步走了進來。

「怎樣?她願意接受我提的條件嗎?」沒等人來到桌前,他已先問。

「沒見到洪小姐,今天只有她的委任律師前來。」想起可頌,楚輔仁實在笑不出來。

在同一個領域幾年,雖然這是兩人首度交手,但他已暗中打听過關于她的事跡。

鄔可頌的資歷雖淺,但可是頂著律師高考榜首的光環進軍律師界,一些同行長輩對她都贊譽有加,關于離婚的訴訟官司,她可還未吃過敗仗。

「這樣……」放下手中的筆,豐儆棠站了起來,繞過桌子,直接走向幾步外的沙發曠「我提出的條件,她願意接受嗎?」

指著一旁的沙發,他示意楚輔仁坐下。

「呃……」楚輔仁坐了下來,面有難色的盯著豐儆棠瞧了一眼。「洪小姐的律師還是相當堅持要六十五億的贍養費,還有……她說洪小姐想在法院之外的場合見你一面。」

「要六十五億,還要見我?」豐儆棠笑著搖搖頭。「她真這麼說?」他會懷疑,除了了解洪百蕙不是這樣的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因素。

說來,他這樁婚姻的結合相當草率。

兩年前,當他已屆適婚年齡,在祖母的百般催促下,他點頭答應,娶了祖母安排的女子為妻。

其實娶了誰,對他來說都一樣。因為從出生起,他就注定賣給整個集團,集團的壯大對他來說,才是生活的重心、生命的重點,其余皆不重要。

「是的,洪小姐要鄔律師傳的話。」楚輔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豐儆棠,想由他的表情中瞧出點端倪,以判斷該不該說出可頌想見他的要求。

豐儆棠仍舊維持著平靜的表情。

「你有跟對方說過我的底線嗎?」

說實在,若不是那日他的妻子闖進辦公室來找他,他幾乎已忘了有個妻子存在,也忘了她長得是何模樣。

「說了。」不過以當時可頌篤定的神情來看,對于上法庭,她似乎信心滿滿。「豐先生,關于委請專業人員拍得的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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