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戲鳳 第4頁

語罷,他轉身就想往森林深處走,想繼續追捕獵物。

「不用你多事!狩獵比試各憑本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原想感激他出手相救,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服氣。「晁家確實不富裕,可志氣不輸人!」

耳邊又響起爹常掛在嘴邊的女子無用論,晁玄鈺就是不想再被人看輕。

「確實,假使沒你幫忙,也許我會受傷甚至送命,我應謝謝你,這些獵物理該歸你所有;我若帶著這些到大皇子面前邀功,不是我自己掙來的東西,所有的賞賜也都是假象,那不值得讓人高興!只會污辱晁家一門榮耀!」

正欲離去的青年,像是對這倔強少年的正直與不服輸起了興致,停下步伐回過頭,挑了挑眉,英俊容顏露出一抹玩味微笑。「年紀輕輕,倒挺硬性。」

「你現在盡可以小看我無妨,還有半天時間,絕對來得及。到時我要你知道,年齡與才能無關。為了晁家,我會拿下今日狩獵比試第一。」

漲紅著臉說出大話,她才跨出一步要離去,回首望著青年無言估量著她的神秘眸光,她撇過頭,深吸一口氣撂下話︰

「我早晚會讓你記得我的名字——晁玄鈺!」

「這小子脾氣硬,性格火爆,功夫有待加強,不過……勇氣可嘉。」

青年不免贊許了起來。想起之前瞧見這少年臂膀瘦弱,竟能連射擊斃銀狼……唉,看樣子,倒是他太看輕這少年的本領;也難怪會惹來少年如此反彈。

反正他只是一時興起加入比試,難得出現這麼有意思的少年,不妨就仔細端詳這晁玄錳到底有何本領吧?

望那少年月兌兔般竄離而去的背影,青年別有深意地笑著,重復低喃那名字。

「晁玄鈺嗎……消磨時間也不錯。」

他決定就這樣尾隨其後,探個究竟。

之前晁玄鈺匆匆趕回營地,拿了刻有家紋的翎箭又回到狩獵林區,決定要好好大展身手,可惜幾次都天不從人願,只因阻礙太多……

此刻她埋伏在草堆中,相準那身長足足有五尺大的食人狂鷲,正在樹上棲息;她若不小心,讓那大鷲發現她,也許原本是獵人的她,反將變成獵物!

她不動聲色,輕輕張滿弓,決定這次一定要成功!

「咻」的一聲,銳利箭矢射落了大鷲,不過,晁玄鈺卻無法欣喜,反而怒氣騰騰的沖出草叢,因為—不是她動手的。

她快步奔向無聲無息站定于林中陰影處的紫衣青年,氣的渾身發抖。

「哎呀!你怎麼又跟來了?」如果有重來的機會,晁玄鈺可能不會選擇與這紫衣青年杠上。

只因這家伙太難纏、也太煩人了!

從她扔下豪語,說要叫他刮目相看後,每次當她一鎖定獵物要出手時,他便搶在她之前將獵物射下,次次神準,不留余地。

「欸?皇土之上,這林中飛禽走獸皆屬天子,大皇子既然舉行比試,誰有本事誰獵得,誰動作慢誰落空,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林區那麼大,你就這麼巧合,三番兩次早我那麼一步發現獵物嗎?而且,你連一次也沒失手,根本是沖著我來的!」

紫衣青年跟蹤她辛苦找到的獵物,然後從中搶去,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沒辦法,本領太高強,想失手都很難。」他展開陽光般燦爛笑容,狀似無辜之至。「唉,這樣吧,下次我讓你一次就是。這位小弟你可別生氣啊。」

「哈!你說溜嘴了吧!」好不容易抓到他語病,她忍無可忍的凶狠瞪他。

他擺手聳肩,無辜的很。「是你太天真,動作遲鈍也別怨人。」

「你、果、然、是、故、意、的!」

這囂張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作弊手法橫搶她獵物也就算了,竟還敢如此奚落她?

她—生氣了!他想當小人,她也不用客氣裝君子!

要比奸詐狡猾嗎?好啊!她會很樂意奉陪到底!

「你給我當心了,下次我會比你更快出手!要再讓你搶去一次,我就月兌了衣服倒立,繞這京城游街示眾!」

了不起的少年。受到挫折非但不退縮,反而越挫越勇,他欣賞極了。「可以,就跟你賭。我若輸你,就保你晁家一門榮華、富貴無盡——」

晁玄錳的心思早不知飄去老遠,完全沒听進這青年做了什麼不尋常的承諾。

眼角余光,才一瞄見森林某處有一個火紅影子掠過,晁玄錳頓時心頭一緊——啊!她在繪卷上看過那東西!那是火狐狸!

若能獵得一只火狐狸,可比十只銀狼、百只大鷲更有價值,更有分量!

她這次絕不將目標讓給任何人!

「我警告你,別再跟過來!」

話未完,她早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

「這家伙還跑的真快。不過……你說別跟就別跟?開玩笑,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紫衣青年快步追了過去。

晁玄鈺追著火狐狸來到森林內部,一條僻靜小溪邊,她抖動衣袖,甩出袖里的劍,使勁一擲,順利阻斷火狐狸去路。

她才伸手往背後一探想取箭,猛然想起那老是妨礙她的家伙,連忙收手,往前沖去!如果那討打的紫衣青年又出現,她就立刻給他飽以老拳!

丙然,那家伙不知何時從旁邊飛身而出,速度快的驚人,遠比晁玄鈺早動手,眼見他懸著得意笑容,拔劍就要砍向那揮舞利爪的火狐狸!

「不行!」為了晁家,晁玄錳她輸不起!非想個法子阻止紫衣青年。

「啊!大皇子來視察了!參見大皇子殿下!」像是發現什麼大事,晁玄鈺突然朝紫衣青年大喝一聲︰「你這無禮狂徒,見到大皇子還不快跪下!」

「什麼?」紫衣青年聞言陡然一愣,僵在原地。「怎麼可能?」

晁玄鈺縱身躍起,故意拿他腦袋為墊腳石一蹬,順勢抽出腰間寶劍,對準火狐狸飛天沖下!「這次——是我贏了!」

其實這林中除了他們倆,就沒別人。晁玄鈺為了爭奪獵物,使了詐。

「你——」紫衣青年全然沒料到,怎麼先前那老實正直的少年會立刻變樣,不但采用聲東擊西計奪走他注意,還膽敢一腳踩「上」他?

「這該死的家伙!誰準你胡言亂語,冒用大皇子之名?」讓晁玄鈺一個猛踏而失去平衡、跌落旁邊小溪的青年,一身濕透,頂戴散落,十分光火。

他生平沒受過此等奇恥大辱,而這不要命的少年竟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隨便說說你也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大皇子怎麼可能加入這場混亂爭奪戰?相信他會出現,是你太天真!」

紫衣青年捉弄的表情不再,眼神轉為黯沉。

「我最氣任何人欺騙我。」他那山雨欲來的瘋狂氣勢,足以嚇退老虎。

「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察覺他的異狀,晁玄鈺卻也沒有半分退卻之意。她一動怒,就藏不住尖利口舌,連自己親爹也招架不住。

「你呀,在生氣前,別忘了是你要詐在先,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說有錯,肇始者是你!要怪在我身上,還早的很!若有得罪,尚祈海涵!」

晁玄錳原想留下勝利笑聲瀟灑離去,卻只能吃力的將比自己身軀還龐大的火狐狸給扛上肩頭,晁玄鈺使盡九牛二虎之力,小臉鐵青,逞強的將獵物搬走。

嗚嗚……見鬼了,這只火狐狸居然這麼肥……重的叫她幾乎拖不走。

看那青年氣成這樣,不找機會向她報復才怪;現在她行動如此溫溫吞吞,不擺明著是給紫衣青年機會,讓他好好偷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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