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女巡按 第19頁

自小他就生長在宮中,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所生的皇子,因此自小他也就被皇後和太子所排擠、猜忌。

若不是他自懂事以來就表現出一副「靠不住」的輕浮樣,也許早就沒有現在的他了。也正因為這樣,一遇到事,他很自然的就拿浮夸去掩飾,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平常事是如此,第一次遇到令自己動心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表現自己的愛意。

萱凝風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還真有些不習慣,她惡質的抿嘴一笑,「信你有什麼好處?」

東方雲怔了怔,平常的伶牙俐齒忽地不見了。「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那我干啥要信你?信了你天曉得又要有什麼災禍上身了。」難得能玩得到他,不趁此刻更待何時?見他仍是默然不語,她故意說︰「喂,你方才說對我是真心的,那又是為什麼啊?」在面對他時,她覺得自己實在很不像自己耶!為什麼老是紅著一張臉?有時她都可以感覺到臉在燒。

像她這樣豪氣萬千的姑娘會變得這麼不像自己,都是拜誰之賜啊?所以嘍,整他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對一個姑娘真心,還有為什麼?」

「問我?我怎麼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這個時候要裝呆裝笨,否則可能什麼都沒能「撈」到,就給騙得死心塌地了。「更何況我又不是男人,男人的為什麼有時和女人是不同的。」她努力的想忍住笑,可平常愛笑慣了,忍得還真有些勉強。

東方雲似乎感覺出她在利用時機整他,反問道︰「男人的為什麼有時和女人是不同的,你倒說說,女人的為什麼是什麼?」

「就是……」喜歡咩!可萱凝風沒有說出來,一抬頭看到他賊兮兮的笑,她扁起嘴道︰「喂,你怎麼反客為主?這問題是我先提問的吧?扭扭捏捏的不肯回答,一點也不像男人。」她別過臉去,喃喃的說︰「只是給個承諾你都不肯,叫我怎麼相信你。」

東方雲心中頓現柔情,柔聲道︰「一個男人只有在對一個女人動心、情不自禁的喜歡上時,才會真心。」

萱凝風側著臉看他。「真的?」嬌憨的模樣令人忍不住想將她揉人懷中,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當然是真的。」只是這樣輕輕一個擁抱,他都有一種此生無憾的幸福感。

愛情的酒不必濃烈都足以醉人,令人回味再三……

就在兩人相依偎的同時,房外卻有個人因為見著了這一幕而傷心的落淚,忍到這一刻她終于忍無可忍的推門而入。

「你……你們……」來者淚眼婆娑,一臉妒恨心傷的看著原本相擁在一塊,卻因為她突然闖人而迅速分開的兩人。

「明月?!」看到她突然出現,東方雲也頗為訝異。大概是外頭雨聲太大,且方才他擁著萱凝風心神俱醉,這才忽視了外頭的動靜,連明月佇足在門外他也沒發覺。

太大意了!

明月恨意橫生的看著萱凝風。「原來……原來這啞巴既不聾也不啞,不但不是個毀容丑娃,還是個美嬌娘!」她心碎的看著東方雲。「你竟然為了這狐狸精而做出對不住我的事!應大哥,你……」說著她瞪視著萱凝風。「都是你!都是你!若是沒有你這裝丑作啞的女人,應大哥就不會移情別戀了,我……我饒不了你!」刷地一聲抽出了劍,她妒火攻心的使出……

方才她原本是有事找應大哥商量,卻沒想到撞見那丑丫頭從外頭回來,原本她想直接進門的,卻好奇的想知道應大哥和一個聾啞侍女如何溝通,誰知那啞巴一進門就會說話?!于是她才好奇的想繼續看下去,沒料到……

既然她打一開始就在房外,自然也听到了他二人的對話,清楚的听到應大哥說他對她只是兄妹情感,可她還是怎麼想都不甘心!

她是明文範的女兒,泰原山莊的大小姐,外貌家世鮮有人可匹敵,何以應大哥會喜歡上別的女子,卻不中意她?不甘心吶!這口氣她無法咽下!

明月的劍法承自明文範,只是她一向不是個好武的姑娘,因此所學有限,雖足以防身,若遇高手也難以取勝。

萱凝風對于她的快劍只守不攻,一個躍身閃劍,已在數步之外。正當明月欲揮劍再欺近時,一侍者匆匆來報。「少主,不好了……少主……」

三人齊回過頭見來者,只見尤子清的心月復齊章顧不得一身濕答答的就闖了進來。

「齊章?怎麼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東方雲覺得有些奇怪,齊章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

「少主,我們家主子給莊主打人地牢了!」齊章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在山莊里待過的人都知道,一旦進牢房的人就相當于給判了死罪一般,鮮少人可以活著走出來。

在東方雲未有動作之前,明月手中的長劍忽地當啷一聲的落了地。她急急的開口,「齊章,你……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子清少爺因為上一回扣住朝廷那批兵器的事,給莊主逮進牢房了!」他急急的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明月怔住了,心里直想著,我要去見爹爹,非得救出尤大哥不可……

他絕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

不允!她絕不允許他出事!如果他有個什麼不測,那……那她要怎麼辦?

尤大哥,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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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原山莊的地牢一向給人有種森冷的感覺,一入了夜之後,數盞搖曳在風中的燭光更宛若給逮進牢里的人犯生命一般,猶如風中殘燭。

地牢里除了潮濕而有著濃濃的霉味兒,更有一種近似腐尸一般,令人作嘔的惡臭。

听著外頭的更聲,尤子清知道已經二更天了。

二更天……平常時候合該是上床歇息,可今夜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心中掛念著明月……

她可安歇了嗎?

這回進這牢房,只怕很難走出去。當初扣住兵器違反莊主的意思時,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後來又知道莊主趕制「不合格」的兵器給朝廷的原因,乃是因為他想引外邦入侵,和外邦勾結的條件之一後,想必莊主更饒他不得了。

眺望著牢房的半天窗,看著外頭的一片漆黑……此時外頭似乎正下著大雨,難怪見不著明月。而心中的「明月」,此生怕也是緣盡了吧?

在心中嘆了口氣,正盤腿欲調息之際,牢房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明月?」尤子清十分訝異的看著立在石階上的縴細人影,他站了起來。「快回去,這地方又髒又臭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她來看他他自然高興,可一想到這地方和她的身分不配,又舍不得她到這里來。

「你能待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來。」她淚眼婆娑的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什麼都只替她著想,這個大傻瓜!她對他一直很不好,在他面前是又任性又刁蠻,更常常用一些話傷他,可他為什麼總是能包容她?

「我是個粗魯漢子,這地方對我來說沒什麼,可你是大小姐,千金之軀,怎能待在這種地方?」他給她一個笑容。「別擔心我,我的事……我想莊主只是生氣個幾天,待他氣消自然會放了我。」她能來看他,在他臨走前再見她一面,如此足矣!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安慰我!」他的事她全听齊章說了,這麼大的事情,即使他是爹爹的心月復,以她對爹爹的了解,這回他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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