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被看上了 第3頁

這樣的輕聲細語,令人不忍拒絕,印象中的齊凝語總是善解人意,體貼入懷,面面俱到,這樣的她讓人無法防備,就因為如此,齊初彤才被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只不過人傻過一次就夠了,她低著頭,不想自尋死路,吃她送來的東西。

「姊姊?」

「我身子好多了,不想再吃藥,別拿父親和母親壓我,」反正齊凝語的柔順就是要突顯她的不講理,齊初彤決定順了她的意,不講理到底,「父親和母親那里,我自會交代。」

「姊姊,我不是—」

「別再說了,這滿園子的花很美,你別殺風景,壞了我賞花的興致。若要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開。」

「小姐。」她的聲量不小,小杏看到經過的下人目光飄到了她們這里,忍不住開口,「二小姐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也得看人家領不領情,」齊初彤依然故我,冷冷的看著齊凝語一臉難堪,「我就已經好了,不想再喝藥,一直在耳邊叨念,令人心煩。」

小杏聞言滿是歉意的瞧了齊凝語一眼。

「無妨。」齊凝語也沒往心里去,柔聲說道︰「姊姊病好,不喝藥就不喝藥。一切姊姊開心最重要。」

齊凝語一臉柔順,齊初彤更是惱火在心里。她實在不解一個人怎麼可以心機深沉到這樣的地步。

「對了,」齊初彤高傲的問︰「過幾日就是平陽侯府的百花宴吧?」

齊凝語雖然意外齊初彤會突然提到百花宴,但還是乖巧的點了下頭,據實以告,「是的。」

這場百花宴是平陽侯府的老夫人陳氏主導,據說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幾乎都被邀請,當然少不了太傅府。

太傅府出了對父子狀元,父親齊浩,二十八歲那年,學富五車,高中狀元,官拜太傅;而其子齊磊更是青出于藍更勝于藍,在去年高中狀元,不過二十有一,如今官拜刺史,這對狀元父子可是京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不得人物。

雖然有了這麼了不起的父兄,但身為齊浩的嫡女、掌上明珠,齊初彤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從小就對那些詩書沒有多大興趣,她自認女紅做的不錯,下棋也還行,就是詩詞歌賦不成,但偏偏她有對狀元父兄,眾人自然而然的以為她絕對是個聰穎靈巧的,只要遇見,總特意的找她談些她不懂的學問,久了之後,好面子的她不想讓外人覺得自己是個草包,自然不想出府跟人打交道,所以她早早就跟父親撒嬌,找借口讓自己躲過那場便邀名門之後的百花宴。她父親為了怕失禮于人,只好讓齊凝語代替自己前去。

只是當時的她,怎麼也沒料到因為自己的隨意任性,最後卻種下了齊凝語與平陽侯之弟的緣分。

再活一次,她自然知道侯府老夫人刻意安排這場百花宴,表面上是說與各家名門同歡,實際上是為了替自己的寶貝孫子,體弱的謝元惲所設下的相親宴。

謝元惲曾娶過一房妻子,但在嫁給他不到半年之後便過世,之後他未曾再娶,所以侯府的當家主母還是侯爺的繼母馬氏,但馬氏私心算計,早早就選一個家族沒落的官千金羅知湘給體弱多病的侯爺為繼室,只是羅知湘最後卻心腸狠毒,跟齊凝語聯手毒害自己的夫君。

可憐陳老夫人精心安排了這場百花宴,最後的結果卻是賠上了自己與最疼愛孫子的一條命。

所有人交錯的緣分都來自這場百花宴,若要扭轉命運,或許該從這里開始……

「姊姊?」看著齊初彤出神,齊凝語關心的輕喚了聲。「你怎麼了?」

齊初彤回過了神,平穩的道︰「沒事。只是看這良辰美景,心想侯府的百花宴該是如何熱鬧。」

齊凝語心中狐疑,但表面不動聲色,從齊初彤的口氣听出了些訊息。畢竟雖然一樣是齊府小姐,但嫡庶終是有分,她娘不過是二姨娘,當年還是因為嫡母生了場大病,以為自己會挨不過去,所以才做主讓自己的陪嫁丫鬟成了側室,父親不想讓重病的嫡母憂煩,所以勉為其難同意。但是自始至終,自己的生母並不得父親的寵愛,也沒人料到嫡母最後會痊愈,反而是她的娘在生下她之後,就一命嗚呼。

這些年來,雖然嫡母待她不薄,但她也心知肚明自己畢竟不是她所出,身分地位根本無法跟齊初彤比較,就算齊初彤是個胸無點墨的草包,她依然是齊府的嫡小姐,眾人不敢得罪的珍寶。就連個百花宴,比齊初彤貌美、優秀的她只因為是庶出,所以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因為齊初彤不願出席,父親為了不失禮于侯府,才勉為其難的讓她代替前去。

這是她難得的機會,可以跟皇親貴冑打交道,她可以證明自己的出身雖不如齊初彤高貴,但沒有一點不如她,但現在若齊初彤改變初衷,她就別想出府了。

「可是姊姊的身子不好,還是待在府里的好。」

「我病了好些時候,在這府里著實悶壞了,就是想出府走走。」齊初彤故意盯著齊凝語看,「我想去,不行嗎?」

齊凝語很快的定下了心神,在這個尊卑明顯的處境上,她很清楚自己的分寸拿捏,「怎麼不行?只要姊姊心情好,身子快些好起來,姊姊要做什麼,妹妹都贊成。」

「我可真幸運能有你這樣一個懂事的好妹妹。」齊初彤語帶一絲嘲諷,「算算也沒幾日,若我打算前去,可得去跟娘親說說,讓她替我挑些首飾、衣服,你也知道,這百花宴上達官顯耀都來了,可不能失了齊府的面子。你自個兒在這里慢慢賞花吧。」

「姊姊慢走。」齊凝語有禮的道別。

一個轉身,齊初彤臉上的笑容徹底隱去。縱使再活一次,她還是想不通,不過就是個侯爺和侯爺夫人的位置罷了,齊凝語怎麼會失心瘋的跟謝慶瑜、馬氏同聲一氣,被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權勢蒙住了自己的眼。

幾條命因為他們的野心算計而逝去,夜深人靜之際,難道都不會有一絲的良心不安

對于重病的「大伯」,齊初彤實在不熟悉,畢竟他身子不好,就連拜堂還是喜娘抱了只雞出來代替,因為他體弱的連下床都不成,嫁進平陽侯府的日子里,她只遠遠的見過他幾次,從沒說過半句話。

她曾經同情他,畢竟他原有大好的前途,卻因為誤傷皇子,當庭被杖責之後,就此落下病謗。最後雖然查明是誤會一場,皇上也心懷有愧,除了親自賠罪還給了封賞,但他卻因此郁郁寡歡,臥病不起。

她停下了腳步,出神的看著天空一片晴朗。

她不知道親自出席百花宴是否能讓事情有所改變,但至少肯定能阻止齊凝語,真希望能就此斷了她與侯府的緣分。

只要不讓齊凝語有機會嫁進侯府,或許將來的事都不會發生,只是就算今日齊凝語沒嫁進侯府,侯府還是有人等著算計侯爺。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與平陽侯同日成親,平陽侯娶妻是為了沖喜,而她則嫁給了謝慶瑜—再重來一次,她不會再盲目的听從父母之命,嫁給心機深沉的二公子,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謝元惲娶個蛇蠍女進門,最後死于非命。

想起在侯府的地牢里,她悲怒交加飲下毒藥那一刻,她耳里傳來他喪禮的誦經聲,他的死與她有著牽連,縱使無心,間接害死他卻是事實,她總覺得自己對他有責任。

他與她的一生有著微妙難解的牽扯,若他有難,她不打算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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