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以為她那記眼神代表了不相信,東方敬亭很嚴肅地說道,甚至將雙手負于身後不讓她包扎傷口。
「我……」天啊,這個任性的男人真的是記憶中那個固執穩重的男人嗎?
有一種仰天長嘆的沖動,她當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理會他,可那傷……終究是為了她呵!
她甚至在頃刻間便愛上了這個男人難得的孩子氣,因為這讓她不再覺得他倆的距離那麼遙遠。可是該怎麼說呢?
見他的臉色益發的蒼白,靳雙雪更是發了急,她知道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因為他急著要生火,又汩汩地流了出來。
見她依然猶豫不語,他索性閉上眼不理她,讓她心中愈急了。
終于她銀牙一咬豁了出去,丟臉總比丟了他的性命好。
「因為……因為很痛!」幾乎話聲才落,她的雙頰便呈現一片嫣紅,露出女人家的嬌羞,只可惜閉著眼的東方敬亭沒瞧著。
「的確我的手很痛,所以你如果不快些,只怕我要去見閻王了。」完全是雞同鴨講,東方敬亭刻意加重語氣陳述自己的手傷。
「不是,我是說那一夜……那一夜……很痛。」她的頭幾乎快垂到地上了,而她的話換來他愕然睜眼。
「那是真的很痛,所以我不敢再輕易嘗試,所以……」可以說已經是語無倫次了,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
可是他卻懂得,望著她那羞慚的模樣,心莫名的又狂跳了三下。
呵,原來始作俑者是自己啊!
嗯,那他的確是有點對不住她,是該好好補償一番的時候了。
倏地將自個兒血淋淋的手伸到她眼前,便這麼停在半空中不動。
原本沉浸在羞慚的情緒中的她愣愕了好一會,這才意識到他是要讓她包扎,連忙定心凝神,小心翼翼的取來清水替他清洗傷口。
「告訴我,為什麼不願和我成親?」趁著她包扎的同時,他出其不意的問道。
「我不是不願意和你成親,事實上我是千百個願意,可是我听到了你和風獨悠的談話,知道你認為成親只是一種手段,所以覺得受傷。」靳雙雪完全專注在包扎的工作上,不知不覺中說出了心底話。
原來……呵!
東方敬亭心中的不悅突然散了開去,一種突如其來的好心情讓他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告訴我,如果我一輩子不愛你呢?」
「那也無妨啊!」她邊包扎邊聳肩。「反正你本來也就不愛,甚至是恨我的,所以我也已經不再奢求。」
這女人啊,真是特別呵!
突然間,怒氣盡卸的東方敬亭能以另一種眼光瞧她了,那個在他心里總覺得任性得可以的靳雙雪真的是眼前的她嗎?
以前對她的一切責難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偏見?
或許……她真的只不過是一個執著于縹緲情愛中的女人罷了。
一股沖動,他伸手拂去她那落在頰畔的幾許發絲。
愛或不愛,他不知道,可至少心中的恨與怒不再那麼深沉,他甚至能以另一種角度瞧她。
意識到他的氣息和掌溫,靳雙雪倏地抬頭,便一頭栽進了他那雙幽深的眼,沒有憤怒、也沒有恨意,只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眸。
「你……」突然被這樣清明的眸鎖住,她頓時失去了任何說話的能力,只是怔怔的望著他。
輕柔的吻出其不意的落在她的粉頰,她的一顆心卜通卜通的直跳著。
她想,如果要她此刻便死去,那她亦會心甘情願。
畢竟這麼多年了,從他倆的糾纏開始,這是頭一次他不帶憤怒的吻著她。
不掙扎的任由他落下細碎的吻,直到他的手拂去了她胸前的盤扣,一陣輕風拂過她的雪肌。
那冷意令她忍不住的一縮,昔日的夢魘再次襲來。
懊死的!意識到她的瑟縮,東方敬亭忍不住的暗咒一聲,雖然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可他的心卻莫名的揪疼著。
「怕嗎?」
「我……」她也想要緊緊地捉住他這難得的溫柔,可是那撕心扯肺的痛讓她無法不瑟縮。
「看來我真的欠了你一次。」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那笑宛若燦燦春陽,照亮了他那俊逸的臉龐,也讓她瞧得痴了。
「別怕好嗎?如果說咱們要成親,這事不能免的。」
在他溫柔的勸哄下,她因緊張而緊抿的唇不由自主的松了開,覷準了那個時機,東方敬亭便吻上了她的紅唇。
輾轉纏綿的吻啊,偷人心、動人情,只不過那一吻,她便輕易的癱軟在他的懷抱之中。
那細碎的吻婉蜒而下,他的手在她的身軀上點著火,任由自己的血液因那欲渴而奔騰著。
「嗯……」忍不住地,嬌艷的唇輕顫,逸出一記無助的申吟。
但當他那粗糙的大掌隨著她的曲線來到私密的禁地時,原該消散無蹤的恐懼又快速的收攏。
東方敬亭也不急,一只手指在她僵硬的背脊上畫著圈圈,然後他驟然俯身,含著了她嬌女敕的紅梅。
他怎麼可以……靳雙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一種混和著不敢置信和無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他瞧。
同時間,那灼熱的感覺直上心頭,一種莫名的燥熱讓她忍不住微微扭動身軀。
雪白的身子毫無遮掩的在火光中展現在他眼前,血液中急速地竄燒著一抹名為渴望的火苗。
在她略顯放松之際,他倏地覆身其上,不給她半點掙扎、害怕的時間,就挺身進入她,然後體貼的抑住了自己的沖動,等待她適應自己。
初時,靳雙雪嚇得圓睜了眼,但那股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她媚眼兒一掃,便見停著的他因壓抑而滿頭大汗,一抹感動與更深刻的愛意突地暖暖的包圍著她。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怯懦之人,只是那一夜的經驗太過于令她震撼,可如今他的溫柔卻彌補了一切。
她不害怕了,甚至出乎東方敬亭意料之外的,她開始緩緩的回應他。
「你……」他咬著牙,瞪著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這般自制何苦來哉,不就是為了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嗎?
可她卻……
即使被瞪了,她仍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身軀更是刻意的挺動。
她從沒瞧過他自制力潰散的模樣,她真的很好奇,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可不到片刻之後,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撩撥,因為失了自制的他宛若一只出閘猛虎,折騰了她一夜。
歷史重演,如同八年前,他再度被人「捉奸在床」。
當那嘈雜的聲音竄入耳中,幾乎是立即的,東方敬亭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大氅使力一抖,密密實實地將自己及靳雙雪裹住。
緩緩地睜開了眼,對上四只明顯含著探究與訕笑的眸子,他沒有絲毫的意外自己會見到風獨悠,他早料到他會尋來,可是那個凝眼的朱瑞玉為啥也會在這里?
只要一想到他與雙雪之間的親昵,他就忍不住氣惱。
「你們,滾!」短短的三個字充分的顯示了他的怒氣,可那兩人卻沒有半點退卻的跡象。
「這野地的滋味兒,挺好的吧!」風獨悠挺是曖昧的問道。
看這情形,好友應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為自己的好友開心,可也不願輕易放過這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訕笑機會。
「別再讓我說第三次,滾!」咬牙切齒依然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憤怒,現在的他像一只暴跳如雷的熊。
「如果我不滾呢?」
「那你就準備讓風記錢莊變成東方錢莊。」
「嘖,這麼狠!」風獨悠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雖然佯裝一臉的害怕,可步履卻是沒有半絲移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