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著東方敬亭的老婆嗝了屁,本以為她和他之間再也沒有阻礙,她正盤算著等他從南方辦事回來,要提點他來郡王府里提親,可誰知道竟傳回來他要成親的消息。
真的是莫名其妙,害她只得連忙過來找風獨悠問個明白仔細。
「我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可是打探清楚了,你最近采辦大量成親要用的物品,可別說是為自己準備的。」柳眉一揚,鳳漪郡主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風獨悠說也不是,不說也下是,他頭痛啊……
「你不說是嗎?」鳳眼兒一眯,她隨即揚高手,準備招來手下。
眼見她面露不善,他連忙問道︰「郡主要做啥?」
「做啥?!我問你話,你要不老實說,我就讓你進宮當太監去。」
居然拿這種事來威脅人,他……他……他能不說嗎?略略考慮了一會,他當下便決定不吃這眼前虧。
「你方才說的都對,靳雙雪的確是替東方生了一個兒子,他們也將在回到京城時擇日成親。」
「哼,不要臉的女人!」鳳漪郡主狠狠的低咒了一聲,隨即轉身。
想和她鳳漪搶男人,也得瞧瞧身分和手段夠不夠啊!
「喂,你……」一抹不祥急速竄起。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鳳漪郡主竟會采取那麼激烈的手段。
當夜,數名黑衣人闖進了京城中的大戶東方府,擄走了剛認祖歸宗的東方念亭,也擄走了東方敬亭的娘親。
第八章
「你說什麼?」瞪著好友,東方敬亭沉肅的臉上布滿怒氣。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即使不是始作俑者,可是在他的怒氣下,風獨悠還是忍不住的瑟縮。
「我——要——你——再——說——一——次!」字字都含著清晰的怒氣,可見此刻的東方敬亭已經氣到了最高點。
「我說你娘和念亭兒都被鳳漪郡主給擄走了,她已經放話,若是十日之內你不去同她提親,那後果……」
又是一記殺人般的眼神筆直的射向風獨悠,為了讓自個兒小命能保,他倏地噤口。
「她竟敢……」大掌重重的拍上厚實的幾案,桌上物品全都跳了起來,可見他的怒氣有多深沉。
不是不知道鳳漪郡主對他有情,可問題是他對那種驕蠻任性的尊貴人兒沒半點興趣,而她竟然做出這種事,擺明了是想逼他就範。
「她何止是敢,而且已經做了好嗎?」那鳳漪郡主仗著太後對她的疼寵,向來無視國法家規,總是想做啥便做啥。
現下倒好,為了東方,她竟連擄人要脅這種事也做得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既然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成親的事,你為啥要同她說?」盛怒之中的東方敬亭將矛頭指向風獨悠。
「天地良心啊,我哪有同她說,可是你以為東方府和靳府要聯姻的大事能瞞得誰?」他無辜地瞠大眸子瞪著東方敬亭,這人是氣瘋了是嗎?
「我去找鳳漪郡主。」想也不想的,東方敬亭立時起身。
「等一下,你不去同雙雪合計合計嗎?」風獨悠不解的問道。
怎麼說雙雪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還是被擄走的念亭的親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說也不說一聲,就要單槍匹馬去要人,有沒有搞錯啊!
「不用了。」東方敬亭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向來事親至孝,現下加上一個念亭,他自是心急如焚,完全沒了平日沉穩的模樣。
「可是想也知道鳳漪郡主會對你提出什麼要求,你……不先和她談談,要是將來她誤會了怎麼辦?」風獨悠憂心忡忡的說道。
東方敬亭只是掃了他一眼便淡然的問道︰「是怕她誤會比較重要,還是我娘的性命比較重要?」
兩個都很重要好嗎?
風獨悠心里頭是這麼想的啦,但他可不敢在東方敬亭盛怒的當頭去捋虎須,只好委婉的說道︰「伯母和念亭當然很重要,問題是雙雪是念亭的娘啊,你難道不用知會她一聲嗎?更何況靳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小,或多或少會有些助益。」
可是如果雙雪知道兒子被擄走了,只怕會沖動行事,而以鳳漪郡主的任性,想必她並沒有多大的耐性等他們商量好計策,要是娘親和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再說,如果鳳漪郡主敢這樣堂而皇之的擄人,以後難保她不會對雙雪不利……
停頓的步履又重新踏開,東方敬亭頭也不回的對風獨悠交代道︰「你替我去靳家退婚。」
「我?!退婚?!」怎麼一下跳到這兒來了,風獨悠反手指著自己愕然道。
前幾天才提的親,今天就要退婚?!他可還不想被人拿著刀子給攆出來。
「不要也不成!」絲毫不讓風獨悠推拒,即使要用逼的,他也會讓風獨悠答應。他沉著臉說道︰「我現在就可以抽空去風老爹的墓前上香。」
「這招這會兒可沒用了,我寧願讓我爹的鬼魂來同我打招呼,我也不要壞人姻緣,我可不想以後娶不到娘子。更何況靳雙雪這麼愛你,我受不了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尋死尋活。」
「該死的,你別在這個時候同我爭論,難道你真要讓我去問候你爹嗎?」東方敬亭耐性盡失的低吼,他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在這兒干耗。
可盡避他急得跳腳,但這次風獨悠不受威脅了,反而大義凜然的說道︰「我覺得你不該去退婚,至少不該是現在什麼努力都還沒做的時候,難道靳雙雪對你的意義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嗎?咱們不能屈服在惡勢力底下。」
「怎能不屈服,先別說這民不與官斗,就說鳳漪郡主她手上握著娘和念亭的命,我就得屈服啊!」
不過風獨悠可不這麼想,如果這次真讓鳳漪郡主得逞了,她若是食髓知味,將老夫人和念亭給把在手上,那東方敬亭不就得一輩子唯她的命是從了嗎?
「你給我冷靜點行不?先去找雙雪商量商量,畢竟念亭也是她的兒子……」
他很是努力的說服,可是東方敬亭完全听不進去,反而朝著內屋大吼了一聲,「方總管!」
「爺有啥事交代?」幾乎是立即的,方總管已經恭身在東方敬亭的身前,等候主子命令。
「你給我立刻去靳家退婚!」話才交代完,他便像一陣風似的旋了出去。
不能連累她呵!若是以鳳漪郡主那膽大妄為的性子,他除了要擔心娘和念亭的安危,還得顧慮到她呵!
無情也罷,多情也行,但他就是不能容許雙雪受上一丁點的迫害,更何況還加上娘和兒子。
望著東方敬亭那蕭索的背影,風獨悠忍不住的搖頭嘆息。
「風爺,真的該去嗎?」一向唯命是從的方總管這次卻猶豫了。
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一旦退婚,城里又會傳得沸沸揚揚。
「去什麼,當然不能去。」風獨悠想也沒想的說道。
先別說以前的風風雨雨,就憑靳雙雪能讓東方敬亭笑這點,他就斷不能容許有人要壞東方敬亭的好姻緣。
「可是……」主子爺的交代,他這下人怎能不听。
「別可是了,我說不能去就不能去。」反正他在東方府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這件事他決定了。
現下他可得趕快去找靳雙雪和朱瑞玉,合計合計這事該怎麼辦?
像個木頭人偶似的,靳雙雪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瞧著風獨悠,一句話也不說。
原來呵,她是一個能夠這麼輕易被放下的人。
原來呵,她在他的心中依然不算什麼。